任盈盈强颜一笑道:“这事还要你从华山之行而起!”
遂将她从向问天那里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
卓凌风见她言庄色正,不像是假,心想:“好家伙,自己无形之中改变了这么多事?”
心中又升起一个念头,淡淡一笑道:“听到这个消息,你就没什么特殊反应?”
任盈盈一怔,胸口如受重击,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当时的确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为什么?
卓凌风一看她这反应,就什么都明白了。心想:“果然,穿越、集运珠等种种超乎认知的事,都发生了。
所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哪怕他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交集,好像也有一种心灵感应!
我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我是一个贼的事实!”
念及此处,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遂道:“我也倦的很了,就先睡了!”
说罢,也不等任盈盈回答,调头大步踏去。
任盈盈被卓凌风一句话说的花容惨变,一时怔住,待其调头而去时,不由满腹委屈,又气又怒,猛然起身,想要追出,却又停住了脚步。
看着卓凌风头也不回的样子,一时间心如刀绞,涌出满眶眼泪来。但她很是坚强,强忍住,不使它掉下来。
可她能忍住眼泪,却是受伤之身,如何能忍住内腑翻涌的气血。
突然,“噗”的一声,一股鲜血已从她的樱口喷出。
卓凌风听了这一声,急忙腾身探臂,将吐血欲倒的暖玉温香,给抱了个满怀,淡淡香气也随之而来。
卓凌风本非道学先生,虽是惶急之下的无心之举,也不禁心头猛跳,血脉偾张。丹田中一股热气直冲泥丸宫,什么九阴真经、全真内功,霎时间都被任盈盈这幅柔软明媚的身子,击的粉碎。
只是方寸间一点不昧之心,才止住了他一个男人最为本能的冲动。
又见任盈盈花容惨白,双眉微皱,酥胸剧烈地起伏着,忙抽出右手,连点她胸腹几处要穴,然后以掌心抵住她后背灵台穴,给她输入真气。
卓凌风饶是知晓情深不寿的道理,但见她唇角残留的血丝,心中又生出了一阵怜惜之情,讷讷地道:“任姑娘,你我之间委实……”
任盈盈凤目微睁,见他抱着自己,满脸为难之色,心中竟感到了说不出的温馨,樱口半张,娇喘道:“我……我不怨你,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你我道不同……”
卓凌风摇了摇头,叹道:“任姑娘,跟这些都没关系。”
任盈盈颤声地说:“我不要你叫我任姑娘,我希望你能叫我盈盈!”
她惨白无血色的娇美面孔,立刻布满了红晕,嘴角间似乎还带着一丝羞涩。
卓凌风头脑“轰”的一震,这位高权重的圣姑大小姐这两句话充满了柔情蜜意,不是比什么都明显吗?
她是在表白!
而他呢?
他扔得下一切吗?
是抛弃一切跟她做一场夫妻,还是大步向前的,去追逐自己的梦?
这一瞬间,人身最本能的情感与理智,在卓凌风的脑海中进行着最激烈的碰撞。
其实任盈盈在卓凌风以《九阴真经》上的法门为之疗伤后,她那一点伤早已好了七八成,刚才只是气急攻心,卓凌风这会以“真气度穴”,她早就缓了过来。
至于二人仍在拥抱抚慰,不过是两人各自沉醉于自己的心思,而不自觉罢了。
任盈盈眼见卓凌风面上隐现为难之色,似乎颇有苦衷,又徐徐说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卓凌风身子一颤。
他知道,这会除了自己的良知与清醒,其实理智都已经都不存在了。
因为他既不舍得放手,又思前想后,
何尝不是自己也对她动了心!
情丝生,愁思起,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卓凌风想到这里,又觉得尴尬不已,将头扭了开去,不敢再看她。
任盈盈娇躯一用力,离开他的怀抱,就势一个环旋,凑前两步,绷起秀脸,秀目睨睇着卓凌风,凝声道:“你是对我没有半分情念,还是以为我在骗你,就是想诱惑你入我神教?”
卓凌风摇了摇头道:“情随人生,只要有人便即有情。我只不过凡夫俗子,又何能免俗!
可是你不懂,我们之间的障碍不在于此?”
任盈盈听他说“我们”这个较亲热的代名词,脸孔一阵烧,心子狂跳,笑容却是更灿然了。
卓凌风只见她娇靥如春花盛开,心想:“我对她有情又能如何?
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若是强行在一起,除了让我自己爽一阵,日后难免陷入无尽的思念,她如此,我亦如此。”
一念至此,心下一横,道:“任姑娘,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跟你相识以来,从未对你说过假话。
所以你的命运,我的命运都是注定好的,人力不可胜天!
正因如此,你我若真走在一起,我连一世夫妻的诺言都不敢给你,你这幅浓情厚谊,若有下辈子……”
他言尤未完,身子一晃,就回了屋子,将门紧紧的关上了。
任盈盈乃是千金之躯,这般吐露心声,弃少女矜持于不顾,可见已然对卓凌风动了真情,只盼他不要辜负自己心意。
怎料换来的却是这种荒唐之言,只气得周身乱抖,猛一跺脚,咬着嘴唇,恨恨说道:“卓凌风,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罢,她也回头飞身进了自己屋子。
“哐当”一声,关门声音很大。
卓凌风自是听出她这一声,有着撕心裂肺的痛,心中也是一痛。
但又一想,如此也好!
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
让自己放弃离开这个世界,断了长生之梦,他思来想去,也不想放弃!
但若不放弃这个念头,他如何能够接受对方的这份感情!
他终究不是一个无形浪子,体内的责任感,压的他不得不诠释出,什么叫顾及,什么叫掣肘,什么叫不得已!
若没有这劳什子的“急运珠”,他不会有这么深的使命感,那么一切或许就都不是这样了。
卓凌风不由想起,有人说:“男人是为事业活着,而女人却是为爱活着!”
好像这话一点不假。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眼神冷漠的仿佛冰窟。
……
翌日,时当正午,任盈盈才轻轻打开房门,盈步迈了出来。
她昨夜辗转难眠,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因为她气过之后,又意识到了卓凌风对自己是有情的。
他那样说,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只要功夫深,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不是不可以!
任盈盈梳洗过后,又穿上了卓凌风的那件淡蓝色长衫,在柔和的霞光映照下越发显得清丽出尘。
任盈盈转眼望去,卓凌风房门依然掩着,笑骂一声:“哼,看来你口不对心,所以也是睡不着!”
她身子一晃,跑到卓凌风门前,轻轻扣了两下,在门外喊道:“卓大哥!”
房间内无人回应,任盈盈暗自奇怪,侧耳一听,屋内竟然没有任何声息。
她心中突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顾不得女子矜持,用劲于掌,将门推了开来,
只见房中空无一人,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上,哪里有卓凌风的影子。
任盈盈俏脸一清,猛一顿足,转身走了出去,恰恰林平之走了过来。
任盈盈寒声问道:“喂,我问你,卓凌风哪去了?”
林平之躬身答道:“他说自己距离嵩山之约不远了,然后就走了!”
任盈盈蹙眉一皱,沉吟道:“这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也值得他不辞而别?”
又道:“他还说什么了?”
林平之摇了摇头:“没说!”
任盈盈哼了一声,心中骂道:“死卓凌风、臭卓凌风,你竟然真的敢不辞而别,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哼!”
在屋里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了林府。
她心想嵩山据此千里,卓凌风即便连夜出发,恐怕也要些时日才能赶到,
自己一路换马急奔,未必比他慢了。
任盈盈刚出院子,林平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穿道袍,背负包裹,手拿拂尘,肤色黝黑,颌下飘着三捋长须的道人。
林平之见到此人,再细细一看,语无伦次道:“这……这……你……”
这道人向任盈盈离去的方向,望了几眼,一甩拂尘道:“我走之后,找个深山老林,结卢而居,先苦练三年再说!”
说话间,身影已消失在了林平之视线中。
……
任盈盈出了福州城,心中只想着去嵩山,一路快马疾驰,到了傍晚,便赶出百余里。
可这时天突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路上满是泥泞,任盈盈衣服湿透,甚是不雅,见路边有一座小破庙,当即赶去。
待她拴好马儿,推门进去,便找了一处不漏雨的地方,斜倚墙根,双目紧闭,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了个法决,好似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任盈盈丹田腾的升起一股热气,霎时间全身滚热,衣服上的水气也渐渐散发开来。
衣服尚未全干,就听的门外一阵马蹄声。
片刻之间,走进三名头戴斗笠的灰衣人,两瘦一胖,身带兵刃。
但见其中的胖子向周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任盈盈身上,粗声喝道:“就你一个人啊!任大小姐,这就跟我们走吧!”
他出口粗犷,声若惊雷。
任盈盈心下一凛,此人内力不凡,尚在自己之上,缓缓起身,但嘴上噗地一笑道:“真是厚脸皮,你想两个人吗?
好,那你就跟着我,咱们一起去找卓凌风算账吧!”
一个瘦子探手从背上抽出一柄精光耀目的单刀来,冷冷说道:“多说无益!尽快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他话音一落,飞身纵起,单刀已挟风落下。
哪知任盈盈身法比他的刀势还快,娇躯一转,不但让开刀势,更是欺身直进。
手中一对长短剑,化为青光,刹那间攻出三招,竟将来人迫退了四五尺远。
任盈盈这一出手,不但使出手之人心下一凛,就是旁观两人也看得呆了一呆。
只听另一个瘦子一声怪笑,道:“这妖女果然名不虚传,今天你煞星爷爷就要让卓凌风这小子将‘不过尔尔’四个字,记一辈子!”说罢,也纵身而上。(本章完)
第88章 情思难断一坦然
2023-06-22
这人一语说罢,拱身弯背,长身跃起,双手十指箕张,直向任盈盈抓下,劲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