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魏甜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从背后的书包中翻出一本笔记打开，里面用黑色的圆珠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但却一点也不杂乱，字迹娟秀清雅，井井有条，很是好看。
“明清时代天地间几乎已经没有灵气，修习者们难以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便将淬炼身体的法门钻研到了极致。”
“而锻体诀便是由四大宗师在超级计算机的辅助下，整合了明清各大派的顶级武学，所创立出来的功法。”
魏甜捧着笔记，一字一句地念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十分清晰，让人联想到山谷间的清泉。
陈谨有些震惊：“你全记下来了？”
魏甜脸微微一红，连忙摆手道：“没，没有，我只是记了几个关键词。”
“哦”陈谨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每个武道班学生都会修习的基础功法，来头竟这么大。”
魏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谨，试探道：“那我继续说了？”
“啊，当然。”
“唔接下来是锻体诀的内容，在明清时代，武者淬炼身体主要从四个角度出发，分别是肌肉、大筋、骨头和内脏，一般是按照顺序修习，对应的四个境界被称为练劲、刚柔、神勇和内壮，每个境界都有不同的功法，十分繁复。”
“而经四大宗师改良的锻体诀，则能让人同时锻炼到全身，大大节省了锻体所需要的时间。根据修习者体内灵气含量的量化数据，简单地分为了一到九重天，锻体九重天，就代表锻体诀大成了，这时就可以着手进行‘破障’。”
“一旦‘破障’成功，体内便会诞生‘真力’，这时才算是正式开始修炼‘真武’，有诸多不同效果的功法可供修习。”
“再之后，便是‘通脉’、‘聚元’二境，通脉是开拓经脉，增加真力的‘数量’，聚元则是凝实真力，增强真力的‘质量’。”
“二者全部完成，便能开始尝试进入‘先天’。”
魏甜专心回忆着老师讲过的内容，讲话都变得顺畅许多。
陈谨也听得很认真。
锻体九重天、破障、通脉、聚元、先天！
这就是在气血达标之后的修行境界！
哪怕仅仅是几个名词，便已经让陈谨一阵神往。
“我之前也在网上搜索过，锻体大成，基本就相当于清代的顶级高手，无论是力量、爆发力还是耐力都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而进入先天，便已算初步迈入超凡，力如虎豹，疾如烈马，说的便是先天境的武者！”
第13章 人人如龙
先天境是一道门槛，陈父修炼了一辈子都没有迈过去。
而一旦成就先天，也就代表着摆脱了底层武者的身份，哪怕追求安逸去小公司当保镖，随随便便也能拿个两三万月薪。
像他们江城一中的武道老师，个个都是先天境往上。
“不过听说这几年武道行业越来越卷，新招聘的武者先天已经不够了，要更往上的境界才行。”
这不由让陈谨想到了前世，中学老师也要博士学历，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华夏就是这样，人太多，什么行业最终都会越来越卷的。
正在陈谨思绪越飘越远之时，魏甜清脆的声音又将他拉了回来：“你都记好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记好了。”陈谨笑笑。
“那我们就去修炼室吧。”魏甜将笔记本收回书包里。
“这就开始修炼了？”陈谨有些疑惑，“我连锻体诀都还没看过呢。”
“唔，你去修炼室就知道了，对了我还有事，你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哦伱去吧。”
陈谨话音落下，魏甜便急匆匆地起身推开房门小跑了出去，夕阳的照映下，一双小腿纤细修长，像是在发着荧光。
陈谨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便回过神来。
他已经过了喜欢青涩少女的时期了。
更别说，他现在内心的追求只有力量。
一路来到C区的修炼室，孙镇远已经在等他了。
此时这位中年男人似乎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已没了观看动画时那纯粹的肥宅笑容。
看见陈谨，他轻轻点头，道：“过来吧，我们开始锻体诀的修炼。”
说着，便将陈谨引到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内。
房间内很空，角落处点着一根好闻的熏香，正中间的墙壁上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画卷，上面横七竖八画了无数扭曲的线条，画卷前是一根连通着诸多管线的椅子。
“这是.”陈谨满脸的疑惑。
“锻体诀的来历，魏甜都跟你讲了吧？”孙镇远问道。
陈谨点了点头，孙镇远又道：“在明清时，锻体分为几步？”
“练劲、刚柔、神勇、内壮。”
陈谨老实回答道。
“不错！我再问你，超凡的本质是什么？”
超凡的本质？
陈谨答不上来了。
孙镇远道：“是灵气！”
“明清的武者，通过一系列功法，十几年如一日地锻炼，为的就是将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吸收进自己体内，来强化自己的身体！”
“但其实在中古诸子百家的时代，根本就没有这么麻烦！而是以‘感气’、‘引气’、‘练气’三步取代！这时候的灵气之充沛，甚至能让当时的人直接打坐吸收！”
“据说再往前的上古、太古时代，哪怕根本不修炼，灵气都能通过食物、空气，潜移默化地改善体质，夏商时期，连种地的农民都是锻体大成！”
孙镇远的话，让陈谨暗暗咂舌，但想到自己在洪荒世界中的遭遇，好像又理解了。
如果他能一直待在洪荒的话，身体素质肯定也会被强化到一个恐怖的地步，甚至超过很多苦修几十年的武者。
“不知道现世的灵气浓度比得上古代了吗？”陈谨有了疑问。
“这个不清楚，仅仅从目前发掘出来的遗迹史料来看，根本难以确定。”孙镇远有些感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人们完全可以做到感气，但还远未达到灵气能够自动强化人体的地步。”
“有学者估计，应该还比不上诸子百家时代，但肯定追上了三国汉末的时候。”
也就是在中古时代附近，但远远没有达到上古时代。
陈谨心中有了数。
不过这和锻体诀的修炼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孙镇远也神秘兮兮地揭晓了答案。
“你小子啊，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孙镇远指了指修炼室墙上的图画，“看见那个没有，这是‘神通境’强者绘制的导引图，只要你凝视一会，心神就会自动沉入进去，引导你修炼锻体诀，相当于有个老师实时指导！”
“还有那把椅子，能有节律地用灵力刺激人体经脉，帮助你直接完成感气！引灵气入体修炼！呵呵，这一步上古时代的修士平均要一两个月，中古时代的道人打坐四五年无法感气都是常有的事！”
孙镇远很是感慨：“可移山填海的天王，竟然会研究最基础的锻体功法，神通境的强者，竟然耗费心神，绘制帮助入门的锻体图，顶级的科研机构，投入上亿的资金，仅仅为了后来人能节约几个月的修炼时间！”
“强者反而为弱者服务？还是为了完全不认识的弱者！这在古代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你说，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我华夏昌盛，人人如龙！”
孙镇远神情严肃：“每个进入武道班的学生，我都会跟他们说这一番话，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现在享受的修炼资源，并不是白来的！而是无数先人前赴后继拼来的！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应当，将来成为一位不择手段，自私自利的‘罪武者’！”
说着，孙镇远轻轻一叹：“我年轻时受了伤，只能留在学校中教书，但倘若我教过的学生中，若是有一人日后能做出惠及万民的贡献，谁还敢说我孙镇远受了伤，就是个废人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眼底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有遗憾、不甘，又有释然、平静，思绪似乎早已飘到万万里外的远方。
陈谨不禁有些动容，他能感受到对方炽烈的爱国情怀和一种深深的无奈，似是知道自己这番话，最终能听进去的学生估计没多少。
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多少人小时候怀揣着理想，想当宇航员、科学家，等长大后，梦想却同化成了一个。
暴富、搞钱。
不怪他们，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一个一事无成的成年人跟别人谈论宇宙家国，只会惹人发笑。
“上一世我活成了个社畜，每日的工作让我精疲力竭，早已无心关心其他任何事，但这一世，希望我能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持初心。”陈谨在心中暗暗想道。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坐上椅子凝视导引图，就能开始修炼。”
孙镇远指了指椅子，又嘱咐道：“第一次修炼极为重要，因为人体的细胞第一次接触灵气，会表现得非常‘饥渴’，修炼的效果将是之后的几十上百倍！这间修炼室中的灵气浓度被调成了外界的四十倍，你要尽可能地坚持得久一点！”
第14章 第一次修炼
嘱咐完毕后，孙镇远便关门离开了修炼室，留下陈谨独自一人。
在大门合上的刹那，一颗闪烁着淡淡绿光的灵晶从修炼室正中央升起，开始向四周释放灵气，虽然陈谨现在还没有感气，但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光是吸上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
他长出一口气，调整好略微紧张的心情，坐在了耗费上亿才研制出的感气椅上。
“踏踏。”
几个贴片自动贴上了他的皮肤，有冰凉的气流从其中流入他的身体。
陈谨聚精会神，凝视起眼前的“导引图”。
最开始，这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画卷，但随着注视的时间延长，陈谨的意识好像被吸引了进去，那些原本无规律的线条竟开始扭动了起来，化作了一道道繁复的经脉。
这些经脉并非幻象，而是真实存在，陈谨在导引图的帮助下，竟直接进入了“内视”的状态！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坐下的椅子传输进来的灵气在他的身体中游走，而随着他的身体慢慢熟悉灵气后，他便能逐渐感知到空气中漂浮的灵气。
这种感觉很奇妙，为他打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就像是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内，突然充斥进了无数模糊的碧绿光点。
“这就是感气！古人需要长达几年的静心打坐，而我在感气椅的帮助下，十分钟不到就做到了！”
而与此同时，这些灵气也在导引图的帮助下，不断地运转着锻体诀的功法，改善着陈谨的身体。
陈谨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气血都在“燃烧”。
就好像，他在消耗气血，将外来的灵气同化，化作自己血肉的一部分，以此来强化身体的各项机能。
这个强化包括他的肌肉、筋脉、骨骼和五脏六腑！甚至连神经反应速度和感知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他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饥渴地吸食着天地中游离的能量，而在与灵气结合后，不仅仅是表面的力量提升，好似连深层的基因都在进化！
这种力量飞速提升的快感，让陈谨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运转锻体诀，不断地吸引周遭游离的灵气入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自己的身体强化至了极限，锻体诀的运转也停止了下来。
“刷。”
静室中，陈谨睁开了双眼，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缓缓握了握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臂比之前强壮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