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贞:“开始吧。”
并非商量,而是通知。
于是,晋州之战,正式拉开大幕。
………………
雷俊却暂时停下自己前往晋州的脚步。
朝廷那边,刚刚收到风声,有价值的合计两条。
其一,青州叶族族主叶炎,离开青州祖地,暂不知去向。
其二,苏州楚族老族主楚修远,离开苏州祖地,暂不知去向。
这样两个九重天大儒,也会将矛头指向晋州,指向许元贞么?
女皇和唐廷帝室,又会是什么反应?
其他消息陆陆续续送达,雷俊快速翻捡。
虽然叶炎、楚修远都各自离开了青州、苏州祖地,但青州叶族和苏州楚族当前都有八重天圆满的修士继续留守坐镇。
同时,两族传家镇族之至宝,也都没有轻易出山。
如此一来,至不济可支撑一段时间静待来援,不给外敌趁虚而入的机会。
从对方敢于固守的举措来看,四姓六望已经找到破解或者抵挡“蛮夷”的办法。
至少在他们的判断中,有一定把握。
那么,晋州叶族祖地那边,当前是怎生情形?
雷俊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赶路向前。
但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有光球闪烁并浮现字迹:
【纵横山河,四方礼成,蓄势待发,逆时而动】
雷俊见状,眉头挑了挑。
光球中这次飞出四道签运。
雷俊一一阅读:
【中上签,前往泽州高家祖地,有机会得四品机缘一道,稍有风波但可平复,吉。】
【中中签,前往云州悬天寺,有机会得五品机缘一道,但存在一定风险,当慎重应对,平。】
【中中签,前往中州菩提寺旧址,无额外所得,虽有风波但快速平复,平。】
【中下签,前往晋州观战,无额外所得,且兵凶战危,存在一定风险,当慎重处之,凶。】
鉴于自身修为实力增长,并且有天师印随身,雷俊如今抗风险能力大大提升。
签运中这种情况下仍提及存在一定风险,说明造成危险的人或者是事,不容小觑。
看那中下签预示的签运,基本上可以反向验证,此番晋州之战可能在许元贞和叶默权两人之间展开,但不会在他们两人之间结束,定会有其他高手卷入。
剩下一中上、两中中三条签运,首先引起雷俊注意的是其中一条中中签。
佛门四大圣地之一,云州悬天寺,怕是要出大变故。
“这种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报官。”雷俊淡定。
至于四方礼成,蓄势而发的字样,很可能意味着四条签运提到的这四个地方,共同构筑了什么。
叶默权的安排?
既如此,那无需去晋州战场上冒险。
其他三个地方,破坏、拔除一个,整体大框架应该就会被改变甚至破坏。
这种情况下,雷俊自然是选那条中上签。
泽州高家,晋州叶族的铁杆支持者,高家族主历代求娶叶家女,高家某种程度上近似叶族分支……
雷俊想起早年在绮罗谷,自己就被高氏子弟伏击。
其中还牵扯一个法号德相,但出身自泽州高家的悬天寺真传。
然后一群人被雷俊一起送上西天。
这趟,刚好就正式拜会一下好了……雷俊微微颔首,往泽州行去。
PS:7k章节
第255章 254一巴掌干断了(二合一章节)
联络朝廷方面,雷俊没有走太特殊的渠道,只把相关消息,传回给师父元墨白。
龙虎山那边,元墨白自会斟酌着同上官宁、张静真商量,由她们报给朝廷。
悬天寺方面,唐廷帝室同样一直在密切关注。
毕竟这趟的焦点晋州,同悬天寺紧挨着。
而传闻中,晋州叶族一直在以相对柔和的方式,不断渗透悬天寺。
悬天寺本身的做派又保守封闭,相对被动,少有激烈反应。
晋州叶族这些年来的动作,听说卓有成效。
唐廷帝室则在进行反渗透。
这处低调清净的佛门圣地内里,早已密布无言的硝烟。
至于高氏家族所在的泽州,则位于晋州以南,世代都是晋州叶族铁杆,在晋州叶族扶持下,成为在大唐亦有名有号的次一流世家。
就雷俊此前看过的一些古籍卷册记载,泽州高家当年起家,便是迎娶叶家女。
高家当代家主名高宪,是唐廷帝室和五姓七望之外,大唐皇朝少有的上三天大儒之一,其夫人正是叶家旁支出身。
传闻高宪本人少年、青年时代一直都在晋州游学。
如今晋州叶族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正面危机,其私下里的各种潜势力,都随之发动起来。
雷俊隐匿自己身形悄然而动,来到泽州地界。
他左右巡查一番,确认别处无特异后,向高家祖地而去。
………………
盛夏时节,庄园连绵,远方山水相依。
规模虽不如幽州、江州南北二林祖地,但同样一片盛景,仿若城垒。
正是泽州高氏一族的祖地。
此刻,一个外貌年轻,但形容枯槁的僧人,到了城外。
一位悬天寺真传,法号永相。
“祖父和家父皆身体不适,暂时无法见客,请大师见谅。”接待永相和尚的高氏子弟不动声色言道。
永相和尚双掌合十:“那贫僧想见净相师兄一面,请施主代为相告。”
那高氏子弟:“贵派高僧,不曾到访这里。”
永相和尚不为所动:“请施主通融。”
高氏子弟:“我实不知大师在说什么。”
永相和尚:“请施主转告净相师兄,贫僧在外面等他。”
说罢,这悬天寺高足退开些许,让开高氏祖宅大门,在门外一棵参天古树下默默打坐。
任那高氏子弟如何说,永相和尚都充耳不闻,就是不走,只自顾自诵经。
淡淡琉璃佛光化作莲花,将永相和尚烘托包围起来,宝相庄严。
他来这么一出,那些高氏子弟还真拿他没招。
悬天寺传承,论守御和绵韧,几乎堪称天下第一。
永相和尚佛法精湛,早已是中三天修为境界,便是同为中三天的高氏族老,也拿他没招。
他不伤人,而高家众人亦无法伤他,同样无法将他赶走。
想动他,要么高家家主高宪亲自出马。
要么,他想见的人出现。
高氏一族祖地中,高宪站在楼阁之上,望向远方树下,皱眉不已。
他身旁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分明也是个做苦行僧打扮的和尚。
这和尚双掌合十:“拖着不是办法,夜长梦多,待贫僧去劝劝永相师弟。”
他出了高家祖地,来到树下。
一直表情麻木,面带苦色的永相和尚见到同门师兄,神情终于鲜活一些,轻声叹息:“师兄,你真的在这里。”
净相和尚虽然也做苦行僧打扮,但面上带着淡淡微笑:“此地高施主乃我旧友,听闻他近日身体不适,所以我来探望。”
永相和尚:“师兄访友,自无不可,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寺中不安,师兄访友之后,同我一起回寺里吧。”
净相面不改色:“寺里出什么事了么?”
永相和尚叹息:“师父和空鉴师伯,争得很厉害。”
空鉴,和空净大师一样,皆是悬天寺宿老。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空鉴大师出家前,俗家姓叶。
“方丈怎么说?”净相和尚反问。
永相和尚微微沉默。
净相和尚面上笑意更浓:“方丈,什么都没说,对吧?方丈不说话,便是他的态度了。”
永相和尚摇头:“方丈的意思,同我现在来找师兄你,是一样的。”
他直视净相和尚:“此番晋州之战已成,我等无力阻止,但至少不可推波助澜,否则风浪渐大,难以控制,最终势必波及更广啊,师兄。”
净相和尚淡然道:“世人皆有命数,世间本是苦海,因果越多,苦楚越多,这一点,我想永相师弟你也是明白的。”
永相和尚:“这个自然。”
净相和尚:“眼下为这世间平添纷争者,不是咱们悬天寺,不是泽州这里,也不是晋州。”
永相和尚叹息:“因果纠缠,恩恩怨怨,总是越结越深,所以家师才希望此番晋州之战的双方能罢手。”
净相和尚:“如果没有许元贞主动挑起此战,没有当今陛下在其后推波助澜,今番晋州之战,本就不会有。”
这僧人抬首望天:“如果这世间宗门皆如本寺一般清净自守,不生是非,那许多争端和波澜,皆不会有,但可惜,不论天师府亦或其他地方,皆非我悬天寺这般净土。”
永相和尚沉默。
“师弟以为我出身晋州叶族,所以有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