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雁道:“我们的这个韩县令已经在救灾了。”
“粮食都是泡水的粮食。”
“最多坚持两天。”
赵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这个病要很重,很重了。”
说话间。
家丁们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
凌秋雁直接抱起他放在了担架上面。
家丁们抬着他开始下山。
赵鸿一行人,已经属于最晚一批下山的人。
其他人在水小了之后,就已经下去了。
越早下去。
越早抢救一下家产。
或者抢救一下别人家的家财。
反正现在没人管。
躺在担架上的赵鸿,对着走在旁边的凌秋雁问道:“我们的粮食还能吃几天。”
“省着点吃还能吃五天。”
“不省的话三天不到。”
说到这里凌秋雁看着赵鸿道:“吃的你不用担心,买的粮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最快明天到,最慢后天到。”
“动作还挺快的!”赵鸿道:“你从哪里买的粮食?”
“东山那边。”
凌秋雁道:“海船顺海而下,要不了几天就能到这里。”
“这边消息传过去花了一点时间。”
“不然粮食早就到了。”
“不行,不能早到。”赵鸿道:“你想办法让粮食晚到几天。”
凌秋雁自然明白赵鸿这句话的意思。
买粮反应最快的就是他们了。
粮食早到会被当猪宰。
晚到又没那么重要了。
必须卡好时间,在钱塘没粮,别人粮食又还在路上的时候。
这个时候,粮食的作用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
获得的利润也是最大的。
但是凌秋雁却没有松口,只是低声说道:“粮食晚到一天,会死很多人的。”
现在整个钱塘以及周边的人。
都没吃得了。
晚到一天,都会死很多人。
“死不了很多人的!”赵鸿道:“这里不比别处。”
“这里靠海,没吃的可以下海捕鱼。”
“再不济,还有镇海卫的军粮。”
“晚几天看看情况。”
凌秋雁转头看着赵鸿,还是没松口。
赵鸿与凌秋雁对视着。
同样没有松口。
在与赵鸿对视了一阵后,凌秋雁道:“两天,最多晚两天。”
“好,那就晚两天。”
赵鸿见她松口,也退了一步,然后问道:“这次你购买了多少粮食?”
“精米两万石,糠五万石。”
凌秋雁道:“时间太过仓促,第一批只有这些,后面会源源不断送来,当然都是糠了。”
“现在能吃的米,小麦等能吃的,都已经涨了三倍,价格还在涨。”
“这次受灾面积很大,钱塘以南的沿海地区全都被淹了。”
“所以你决策是对的。”
“像糠这样,人不吃的东西,价格反而降了。”
降价的原因自然是大家想尽快把这些东西给抛出去,换成现金去更远的地方买米面。
只要运过来,就能涨两三倍。
大家自然更原因赚快钱,而不愿意去赚糠这种没什么利润的小钱。
“嗯,你一直收着吧!”
赵鸿道:“就算这次天灾过去,我们没有用完,这些糠也不会浪费的。”
说话间。
赵鸿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下。
山下臭气熏天。
到处都是各种动物以及人的尸体。
这么多天。
这些尸体早就被泡烂了。
再加上灾难刚过去,也没人来处理这些尸体。
尸臭漫天。
赵鸿捂住嘴皮没说什么。
这种情况直到进入钱塘县城才渐渐好转。
现在的钱塘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以及四处游荡的人。
不过。
因为大家都住县城、
大家已经开始自发组织起来,清扫各种污秽之物。
等到赵鸿被抬进家时。
他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了。
下人们,已经在院子里忙前忙后。
很显然。
凌秋雁早就让人回来收拾了。
“请问,这里是赵府吗?”
赵鸿刚被抬进房间没多久,就有一名身穿衙门差役服饰的人,敲响了赵府大门。
开门的是秋风。
秋风看着差役,不卑不亢地回道:“这里是赵府,请问你是?”
“是赵鸿,赵公子的赵府吗?”
“是!”
在确定自己没走错后。
差役恭敬地说道:“韩县令,今日在县衙摆酒宴,请找公子过去参加宴会。”
说着这名差役掏出一封请柬递到了秋风面前。
秋风没有去接请柬。
而是面露难色道:“我家主人,在山上受了身重的风寒,现在已经卧病不起。”
“我家娘子生性胆小,也从来没去过这种宴会。”
“所以我家去不了,还请海涵。”
“……”
“这……”
差役一听这情况,顿时面露难色道:“这位姑娘,我也是个跑腿的,这请柬你还是收下吧!”
“去不去,你自行去和县令大人说如何?”
“这位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秋风同样面露难色道:“我也是一个小丫鬟,我怎么能给主人做主呢!”
说到这里,她语气微微一顿道:“这样吧!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我去问问我家娘子如何解决如何?”
“行,我在这里等一下。”
衙役倒是好说话,点头答应了。
不好说话也不行啊!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他惹不起。
秋风转身进屋了。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出来了。
身边还跟着清风。
清风手里捧着一个礼盒。
秋风对着差役说道:“我家娘子要在家照顾我家主人去不了宴会。”
“但是请柬我们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