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子待在房间内，不停地梳理各种势力关系。
一些影子不清楚，甚至不太确定的事。
赵鸿干脆也把贪狼叫进来询问了。
对于青衣十三楼这些人。
他表现出了十分的信任。
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瞒着她们。
不是赵鸿心大。
而是他信任自己的妻子。
凌秋雁能把她们当做绝地反击的后手。
本身就说明这些人完全值得信任。
“也就是说，你们青衣十三楼，在全国十三府都有一处分楼是吗？”
夜晚。
赵鸿点着蜡烛，双目通红地坐在一堆稿纸后面，看着贪狼询问道。
“是。”
贪狼声音清冷道：“青衣十三楼，每楼都有六十四名精心筛选出来的杀手。”
“十三乘六十四，也就是说，你们总共有八百三十二名杀手？”
“是。”
赵鸿搓了搓疲惫的脸颊，推开身后的窗户，看着夜空的圆月道：“八百三十二，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多，但是铺开到全国各地，就是一滴水掉入了大江中，根本就不起眼。”
“不过你们能在江湖上留名，那就说明你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到这里，赵鸿重新望向贪狼道：“我能问一个很冒昧的问题吗？”
“既然冒昧，那就别问。”
“……”
“不行，一定要问。”
赵鸿道：“你们当杀手是为了什么？”
“为名？为利？还是为权？”
“不知道。”
听到这个问题，贪狼有些茫然地想了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当杀手，好像……我们除了当杀手，也不会做别的事。”
“……”
“行， 那我换一个方式问。”
“别人雇佣你们杀人，你们赚来的钱，用来干什么了？”
贪狼偏头想了想说道：“我们从青楼转为青衣十三楼的过程中，有很多姐妹厌倦了这种生活，也有很大一部分，因为很多特殊原因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们大部分得赚的钱，都用来照顾这些姐妹。”
“同时我们也会收留一些孤儿。”
“天赋好的人会收为弟子传承衣钵，天赋不好的人教他们生存的本领。”
“以后想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选择。”
“只要不是杀手就行。”
“公益组织，挺好的。”
赵鸿又问道：“那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的？”
“有。”
“那不愿意拿出来的人，你们怎么处理？”
“不处理。”
贪狼道：“愿不愿意拿出钱来，纯属自愿。”
“那钱不够呢？”
“我们每年每楼都会共同完成一笔大单子，这笔钱完全属于青衣十三楼的，不过的话会从这里均点过去。”
听完之后赵鸿双手放在桌上。
双手大拇指无意识互相环绕着。
在沉默了很久后，赵鸿说道：“我听明白了。”
“我给你总结一下。”
“你们青衣十三楼的大部分人，因为曾经的过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成为一个普通人。”
“甚至连家人都没有了。”
“你们继续当杀手，只是惯性使然。”
“但以前你们不管是当杀手也好，当碟子也罢，身后都有一只操刀的手。”
“而在组建成青衣十三楼，操刀的手就没了。”
“所以你们给自己找了一个目标。”
“照顾曾经的姐妹，以及收养孤儿，让自己也有一个后可对？”
“对。”贪狼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当你们这批人老去，或者因为各种意外死亡后，青衣十三楼会变味？”
贪狼疑惑地看着赵鸿。
赵鸿吐出一口浊气道：“你们现在这批成为青衣十三楼顶梁柱的人，因为曾经共同的过往，能够让青衣十三楼做到目的单纯，心思也单纯。”
“比如共同赡养曾经的姐妹，收养孤儿。”
“但——”
“你们能一直保证，青衣十三楼都以这两个目标运作吗？”
“人都是有私心的。”
赵鸿看着贪狼道：“我不知道你这个楼主是怎么当的，但你肯定感受到了一点。”
“什么？”
“人越来越不够用。”
“青衣十三楼的钱越来越少。”
“但要养的人却越来越多，对不对？”
赵鸿神色莫名的看着贪狼。
贪狼蓦然抬眸，很是惊愕地看着赵鸿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缺少了一个共同，并且为之一直努力的伟大理想。”
“你们刚开始只是想着赚钱照顾同伴，然后是收养孤儿。”
“但这些目标很容易实现。”
“当目标被实现之后，大家就会理所当然的做一点自己的事情。”
“然后渐渐地大家越走越远。”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后继无人。”
“你们要知道，你们收养的孤儿，终究是没有经历你们曾经经历的地狱。”
“不可能去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现在跟着你们。”
“是因为你们能让他们活下去。”
“但是人的贪念是无穷的，是个人都想越过越好。”
“当你们逝去，年轻一辈掌权之后，他们只会把青衣十三楼当作一个赚钱的工具。”
“他们会忘掉你们最初的理想。”
“放弃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同伴。”
“收养孤儿也只是为了权利以及钱财。”
“……”
贪狼皱着眉头看着赵鸿，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赵鸿嘴角露出一缕笑意：“我想帮你。”
“或者帮整个青衣十三楼找到一个共同，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
“什么理想？”
坐在一旁旁听的影子也好奇的看着赵鸿。
“一起创建一个，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贫者有田地，没有妻离子散的美好世界。”
第575章 一个为之奉献终生的理想
“……”
贪狼茫然地和影子对视了一眼。
这些词语，每一个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影子这才说道：“我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正是因为想不出来，我们才要去创造这么一个美好的世界不是吗？”
赵鸿循循善诱道：“如果是一个我们能轻易想象的世界。”
“那那个世界和现在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努力？”
“维持原样不就好了吗？”
贪狼闻言沉默着看着赵鸿，过了好久这才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不相信你平白无故地和我们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