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监察稍微年轻一些,脸上则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目光戏谑。
果不其然。
下一秒,季署长在桌子上猛地一拍:
“老陈,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啊?我还想提拔你做队长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陈天华没吭声。
季署长继续呵斥道:
“刚来监察署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死性子,没少吃亏,我也没少找你谈话吧?怎么,同情心又泛滥了?又想要大公无私了?”
陈天华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季署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旁与陈天华关系还算不错的光头连忙规劝道:
“老陈,差不多得了,署长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如果平常也就算了,但这次涉及到了坂田重工!”
顿了顿,他继续道:
“为了一个棚户区贱民,恶了坂田重工,这不是傻逼嘛?哪怕坂田重工可能并不在意,但也不能去赌啊!”
年轻一点的监察则是撇了撇嘴,嘲弄开口:
“我说老陈,你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照你这样搞,恐怕还真担不起队长的职务来。”
说着,他乐呵乐呵的给季署长倒了一杯茶,嬉皮笑脸道:
“署长啊,您看我怎么样?”
季署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资历还不够.不过倒也确实比老陈会来事多了,也更懂得分寸!”
他将分寸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言语里面的警告意味显露无疑。
陈天华梗着脖子:
“可是季署长,那孩子真的与吴大同无关,而且他那样的赤子,不该被这般对待,您放了他,我不做那队长就是了。”
“你还威胁上我了?”季署长神色一沉,显然真正动怒了:“好啊陈天华,你把监察署当成什么地方了,你想放人就放人?”
光头缩了缩脖子,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而小年轻则是在继续拱火:
“署长您也别生气了,老陈他毕竟是资格最老的一批监察了,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嘛”
季署长更生气了:
“行了!陈天华,你是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我看你还需要在基层好好磨练一下,明天就给我去巡街,放人的事情你也不必再提!”
说着,他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扣,语气很不善:
“我话就放在这里,我绝对不可能放人!”
巡街是监察署最累的职位,按常理说是得要战斗序列去做的,但一般这个任务都被丢给了文员,陈天华无疑是被‘发配边疆’了。
小年轻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更甚,而光头则是摇头叹气,心头开始琢磨,以后恐怕要适当的疏远一下老陈了。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季署长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天华,旋即自顾自的接起了电话:
“喂,我季伯常,哪位?”
下一秒,他神色猛地一变,语气也讨好了起来:
“洪经理啊,您等等,我找一根笔记录一下,您吩咐!”
说着,季署长真从抽屉里翻出纸笔来,做毕恭毕敬状,凝神倾听。
电话那头,洪庆骅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叙述了一遍,季署长认真的听着,不时做点头状,哪里还有方才的威严模样?
“行,洪经理我明白了,一定是下面的人程序出了问题,这才抓错了人.对了洪经理,那位的名字是?”
“陆煊。”
“哦好好好.啊?”
季署长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前两天的那位陆老弟,不就叫陆煊么?
是同名?
还是说.
他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来。
没多久,电话挂断,季署长舒了一口气。
“署长,谁的电话啊?”小年轻忍不住发问。
而陈天华也适时的起身,有些落寞开口:
“那署长,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巡街去了”
“你等会!”季署长连忙将他叫住:“我问你,你要放的人叫什么来着?”
“陆煊。”
“是一个少年,衣着比较破烂朴素,但是看起来很干净?”
“没错啊。”陈天华有些迷茫,署长怎么知道?
一旁的光头和小年轻也面面相觑,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
‘砰!’
季伯常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
“你他娘的不早说!带路啊,审讯室!把陆先生请出来!”
第23章 若未见阳光灿烂,怎会盼灿烂阳光
陆.陆先生?
陈天华、光头、小年轻,都在这一刻懵逼了。
小年轻还好,他没见过陆煊,而陈天华与光头确实彻底傻眼。
陆先生??
那个小娃娃???
光头嘿嘿的笑了笑,反应了过来:
“季署长,您认错人了吧?那个小孩儿是棚户区里的,您可能不太了解棚户区,那里其实叫做贫民区更恰当,基本都是一些贱民.”
“闭嘴!!”季伯常发怒,他此时心头极为焦灼,陆煊,龙雀科技
他是龙雀科技的人?
或者说龙雀科技的一枚暗子?
如今被自己撞破,龙雀科技又会怎么做?
季伯常心头一阵发凉,他并不知道那几个超级财团的手段,但是猜也猜的到,六个超级财团,就没一个好东西!
此时,光头和陈天华都保持了缄默,看出来事情不对,小年轻也不再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季伯常来回踱步了半晌,咬了咬牙:
“先去审讯室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
“啊?”最先说话的是小年轻,他脸色一苦:“署长,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就不去了吧.”
“需要我说第二次么?”季伯常冷冷道。
小年轻闭上了嘴,虽然隐隐约约猜到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但如果不去的话,恐怕署长现在就要找自己麻烦。
当即,满心疑惑、不安的三人跟在季署长身后,快步走出办公室,朝着电梯行去。
“大小姐,查清楚了,只是一个小意外,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有事。”
“嗯。”
“那行,大小姐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嗯。”
电话挂断后,严江雪轻轻出了口气,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继续认认真真的翻起了书。
翻了一会儿,她捻起薯片放进嘴里,下意识的嚼碎,然后愣了愣。
严江雪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空空荡荡的座位,默默的将‘嚼碎’换回了拿舌头‘顶碎’,无声无息。
陆煊不会被自己打扰,但其他人说不定会。
又看了一会儿书,她实在静不下心来,合上书,径直离开了。
以前虽然经常一个人看书,一个走路,一个吃饭,一个人
没见过阳光灿烂,不会盼着灿烂阳光,但见过了,就回不去了。
“想吃烤红薯。”严江雪边走边想到。
监察署大楼。
因为涉及到坂田重工的原因,被暂时铐在审讯室的陆煊和吴小旭都得到了特殊待遇有人在审讯室看守。
是昨晚与光头一起将两人带回来的那个大胡子监察。
大胡子现在满心怨气,骂骂咧咧道:
“他奶奶的,两个小东西,老子现在本来应该在会所躺着,你们他妈的”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陆煊轻声发问:“没有我们的话,您不也该是在上班吗?”
大胡子呆了一呆,旋即气笑了:
“你懂个屁?监察署战斗序列知道不?啊?没有任务老子想干嘛就干嘛,谁能管我啊?”
顿了顿,他越想越气:
“妈了个巴子,不行,回头老子得去棚户区找点麻烦.”
“与棚户区又有什么关联么?”陆煊继续轻声问道,脸色很平静:“伱履行你应尽的职责,为何会生气?”
想了想,他又道:
“既然不愿意干活,又为什么要做监察?”
“有钱拿,有资源供给,还有权力,为什么不做?至于职责,你懂不懂战斗序列啊?”
他懒懒道:
“那些规矩是针对文职的,若是管到老子头上来,那我和文职有什么区别?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我明白了。”陆煊眼睛晶亮:“所以,部分大人物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和普通人一样被礼法规矩束缚,站在高位上又还有什么意义,对吗?”
大胡子眨巴眨巴眼睛,心头犯起了嘀咕,这小娃娃是二愣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