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心动了一瞬，然后遗憾地叹气。
对方有一个工匠作为支撑，短时间内可能确实缺少魔药配方，但根本不可能像蒂莉一样忠诚于自己。
还是得从底下选拔。
或者，挑一个熟人。
罗伊动作一滞，脑中闪过了一个人。
不是迪琳，而是加里。
他虽然也是贵族子弟，但相对而言比较忠实，而且有着比较好的底线——
这从加里不接触“灵舞”可见一斑。
其次，他对神秘界也有充分的好奇心，而且有一定的接触与了解。
还有一个好处。
通过他，可以了解到他妹妹的动向，找到摩斯苦修会的成员。
“可以谈谈。”
罗伊手指轻扣。
……
次日，罗伊罕见地在周六去了神秘俱乐部。
奥莉都因此而吃惊。
当然。
比他更吃惊的是——
加里。
这位贵族少爷正在收拾东西，似乎打算卷铺盖走人，回去当自己的富家子弟。
当他回头看到罗伊……
“罗林先生？您怎么来了，按往常习惯，您应该周四、周五才会过来。”
加里喜出望外，本想来个拥抱礼，但擦了擦手、身子，他讪笑道：“罗林先生，我身上有点脏。”
“没事。”
罗伊含笑道，“加里，你要离开了？”
“是的，可能我在神秘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而且我爸爸要求去从事法律行业，为家族做一份贡献。”
加里叹气道，“哎，罗林先生，我真的不喜欢被安排，但我又清晰地认识到，因为家族我才能逍遥自在地选择过什么生活，所以我必须遵从。”
他走到窗边。
罗伊看出去，这才注意到加里所在的黄水晶房对出去就是南区，隔着江面能看到河湾公园。
加里指着那边说。
“多好看的园林，但除了富豪或做活动的商人，没有人会真正在那边戏耍，因为他们没有时间。”
罗伊认认真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发现……
对方的优点其实很多。
只是之前，他没有去注意。
罗伊笑了笑，关上黄水晶的门，然后道：“加里，有兴趣成为非凡者吗？”
“啊？”
加里露出诧异之色。
他指了指他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
“嗯。”
罗伊点头。
加里不理解，他迟疑片刻，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是我？”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对你妹妹似乎不再感兴趣？”
罗伊道出他内心的疑惑。
加里轻轻点头。
罗伊叹气。
“你妹妹很聪明，而且太聪明了，她有着很多的想法，我很难判断培养她会给我带来好处还是坏处。”
他说着笑了笑，“你听没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加里点头：“罗塞尔大帝的故事集中有，大多贵族从小都会读到这则故事。”
“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
加里想了想，然后面露异色，“您担心她日后会因为利益出卖你？”
“不会吗？”
罗伊含笑道。
加里首先就想反驳，但张了张口，他哑口无言地坐下。
自己的妹妹从小自闭。
可是。
后来的妹妹，与其说是自闭，不如说是自傲。
他隐约明白了。
可是。
“您就不担心我吗？”
“在非凡界，当年选定了途径后，伙伴、敌人也就随之诞生。”
罗伊道，“某种意义上，同序列的人都是敌人，而我跟你不是一条途径。加里，你要记住这一点。”
“先生，我，呃，说实话我没做好准备。”
加里有些混乱。
他都对自己不抱期待了，结果罗林先生扭头过来，说他可以成为非凡者……
太出乎预料了。
他想了许久，问：“您说我跟您不是一条途径，那我能成为什么样的非凡者？”
“最适合你目前情况的一条途径。”
罗伊嘴角微扬，“律师。”
“哈？”
加里诧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律师也是非凡者？”
“这是魔药的名称，就好像你妹妹，她是半个天生的窥秘人，但你身上显然没有非凡特性的遗传。”
罗伊说道。
加里点头：“那是当然，我跟迪琳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我只是从小愿意照顾她而已。”
果然。
窥秘人的非凡特性，来源于迪琳的母亲一脉。
罗伊了然。
加里想了想，道：“先生，作为贵族，我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利益，我想知道，呃，可能不太恭敬，但我想知道您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刻，他拿起了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的贵族技巧。
罗伊换了个姿势。
“我需要你帮我看着你妹妹，看着她周围有哪些陌生人出现，然后记下来告诉我。”
“他们是谁？”
加里冷静地追问。
罗伊语气严肃地说：“摩斯苦修会，他们信奉着‘隐匿贤者’，墓前的仪式魔法就是他们的手笔。”
加里想了想，叹气道：“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不想进入神秘圈子吗？”
罗伊微笑道。
加里没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说：“想，但这些年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未必适合。”
“恭喜你，你已经有了成为非凡者最好的特质。”
罗伊含笑道。
加里表情微微呆滞，然后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先生，即便希望我帮到您，也不用这样夸赞吧？”
“你觉得我是为了让你帮忙才这么说？”
罗伊摇头，“不是的，越是如此，你才会越谨慎，因为你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天才。”
“那天才呢？”
“有些人走到了高处，有些人则疯了，还有很多人死了。”
罗伊道。
加里听后，张了张口，最后深呼吸。
“我该怎么做？”
“如果你想成为律师，那么今天就去搜集这些材料，剩余的交给我就行。”
罗伊含笑道。
加里看了一眼。
醒神精油、记忆粉尘……
这些东西不常见，但也不罕见，只要对神秘有细微了解知道哪里能买到它们。
他立即点头准备出门。
“等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