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材料，还有“消化进度”，这才是真正宝贵的财富。
不过。
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
西区，威廉姆斯街。
在扎比亚子爵家外，罗伊使用“无用面具”伪装成了另一个模样，坐在附近的咖啡厅中。
坐了片刻，他看到一个女子从屋内走出来。
这是一个陌生面孔，她戴着一副眼镜，目光看似随意，实际上密切注视着四周。
一位窥秘人。
罗伊心道。
具体什么序列，他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毫无疑问，对方是窥秘人途径，大概率是摩斯苦修会的手下。
他静静地等待着，非常有耐心，手里拿着一本耕种知识看起来——
这上边记载着各种杂草、植物的信息。
大地教会耕耘这么多年，积累了很多这方面的学识，即便抛开非凡能力不谈他们依旧是种地的专家。
简单粗暴的除草，可以通过现在的卷轴直接做到，不需要罗伊进行深入研究。
可是。
想要做到更深层次的改良，即便作为卷轴教授他也要充分了解耕种过程、杂草特性。
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看了两个多小时，罗伊都琢磨着要不要把加里喊出来，结果此时，他留意到——
那名女子带着迪琳从屋内的另一侧走出来。
虽然她做了伪装，包括迪琳也进行了易容的改造，但这样简单的改造很难瞒过序列6的窥秘之眼。
毕竟。
达到序列6之后，窥秘之眼依旧无法关闭，但它能看得更远，而且能看出更多东西。
借助强悍的记忆力……
罗伊只要记住一个人的精神体、星灵体和以太体等等的状态，就能大概分辨出对方是谁。
毕竟。
每个人的四体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很难有完全一模一样的存在。
罗伊迅速戴上隐匿之戒，悄然跟了上去。
到了街道外，她们坐上了一辆公共马车。
罗伊也在暗处现身，随之登上马车。
一路到了希尔斯顿区，他看到这名女子在一个小型图书馆前下车，罗伊也跟着下车比他们先一步进入图书馆。
然后，他在图书馆中盥洗室使用了隐匿之戒。
除非对方是序列5以上的窥秘人，否则无法看破隐匿的效果，但按照之前得到的情报……
贝克兰德序列5以上的窥秘人应该不会太多。
之前那名巫师所掌握的就只有一个序列5，一个序列4，而且这样的配置实际上已经相当豪华——
如果忽略掉贝尔纳黛是一名序列2的话。
罗伊在图书馆中找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处僻静无比的走廊再次看到了她们。
她们正坐在一个静室内交流。
罗伊在外边，根本听不见里边的声音。
她们可能压低了声音，或者使用了灵性之墙配合仪式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不过。
他有办法。
到隔壁，升上神秘殿堂，然后——
动用“命运之轮”牌组成灵性分身，操控着潜入隔壁。
信息化的他潜藏于墙壁之间，透过窗户的一丝缝隙看向里边，女子跟迪琳对坐着。
随后，那名女窥秘人取出一口锅。
“魔药的配置其实没那么难。”
“只要严格按照配方的配比去放置，低序列的魔药很容易就能制作出来。”
“先放辅助材料……”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序地往里边摆放辅助材料，配置的正是罗伊曾服用过的“窥秘人”魔药。
迪琳注视着这口锅。
她沉默了数秒，道：“菲娅丝女士，喝下它，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窥秘人吗？”
“是的。”
菲娅丝轻笑一声，“你已经是半个窥秘人，而且得到了一段时间的灌输，对你来说成为窥秘人并不难。”
“怎么说？”
“非凡者中存在这‘扮演法’这样一种方法，只要遵循魔药的规则去扮演，就能迅速消化、掌握魔药的力量。”
菲娅丝道，“对伱来说，实际上你在半个窥秘人期间已经开始了魔药的消化。”
“原来是这样。”
迪琳恍然大悟，而后表情不免有几分恍惚。
既然如此……
那个家伙为什么看不上自己？
她不是很理解。
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在两方之间选择其一，她应该可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结果。
万万没想到，那个叫“罗林”的先生在最初就放弃了她。
这让她非常不甘心。
然而。
若是背叛那位先生……
她考虑过，但对方的手段非常可怕，她一时拿捏不准。
迪琳正迟疑。
“好了，喝下吧。”
“是。”
迪琳接过去，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表情毅然决然。
过了稍许。
她脸上浮现了浓浓的痛苦之色，各种呓语浮现耳畔，属于隐匿贤者的灌输……
来了！
“不要挣扎，接受隐匿贤者的改造，祂会让你变得更适合这条路径。”
菲娅丝温柔地说道。
“是，不挣扎，不……”
迪琳口上说着不挣扎，实际上，罗伊能看到她的情绪在迅速、激烈的挣扎。
她不是一个甘心被改造的人。
从一开始，罗伊就看出来，她的性格非常骄傲，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意志被改造成隐匿贤者的状况。
然而。
她并不清楚窥秘之眼的效果。
菲娅丝淡笑道：“孩子，你有没有在抵抗，我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要抵抗伟大的隐匿贤者呢？”
“我，不成为别人！”
迪琳咬牙坚持，面色狰狞——
即便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之前分明已经将表情控制地极好了。
“这可由不得你。”
菲娅丝脸色冷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在这儿，没有人可以干扰我们，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隐匿贤者的改造，那么……”
“死，疯狂，或者被我改造，你现在选一种吧。”
她的脸色冷漠而疯狂。
这是摩斯苦修会忠诚者的状态。
她们接受了隐匿贤者的改造，神性远大于人性，做事完全理智，没有个人的情感。
更何况。
她跟迪琳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菲娅丝一步步靠近，迪琳不断后缩，正此时，一道信息陡然进入了她的脑海。
掌握、理解灌输的知识。
这是……
她震惊，但迅速按照对方所说，尝试着去理解、掌握灌输过来的知识。
这部分知识大多是语言和仪式魔法的基础。
虽然有点难，但对于从小爱看书的迪琳而言，可以非常轻松地做到。
她一边迅速后腿，一边努力理解、消化。
很快。
那股呓语变得微弱了一些。
有效果！
但仅是如此，她还无法瞒过对方。
正此时，她感受到一股力量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