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撤回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横贯战场，舒寒定睛一看，居然是夜娆的木偶。
那木偶一双眼睛闪着红光，陡然间，妖艳的红光从木偶体内迸发，木偶当即炸碎，露出了两颗无我无他神石。
无我无他神石一出现，异鬼那骇然听闻的实质化低语就消失了。
舒寒和封泽陆立刻回过神来。
这两颗无我无他神石浮在高空，虚幻的人影从无我无他神石中飞出，逐渐具象成夜娆的样子。
舒寒看到夜娆从无我无他神石中化出，陡然一惊。
“难道……”
夜娆站在舒寒面前，小小的身影挡在那两只异鬼前。
那两只异鬼厉声咆哮，向夜娆冲杀而来，结果夜娆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一道刺目的红光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
被红光笼罩，冲向舒寒的两只异鬼，扑杀封泽陆的那只异鬼统统被当成了提线木偶，不由自主地浮在空中。
这一幕着实让封泽陆和舒寒骇然。
带他们低下头，更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不光是那三只紫毛异鬼，在无相城一半的尸潮都在红光中定着了。
“怎么可能！”
舒寒和封泽陆都知道夜娆的厉害，但也不至于厉害这种程度！
尤其是封泽陆，夜娆的事迹他这边都有耳闻，夜娆能做到这种程度，简直骇然听闻。
“走！”
夜娆冷漠无情地吐出这个字。
封泽陆立刻明晰，他也不恋战，立刻转身高呼：“全军撤退！圣光开路！”
听到这声命令，所有联军都从圣光柱中飞了出来，圣光柱随之熄灭。唐亦辰和王良坤立刻使用全力催动圣光镜，纵然还未准备好，好在大部分尸潮都被夜娆定住了。
轰！
灵液塔的塔壁立刻炸开，贮存的灵液流成一道道径流汇聚的水晶球上。得到如此多灵液供给，水晶球承受不了那么大的灵力，开始露出裂痕。然后磅礴的圣光从水晶球中炸出。
唐亦辰和王良坤立刻利用圣光镜将爆射出来的圣光集中到一个方向，扫向联军撤退的方向。耀眼的圣光扫过，化为一道圣光洪流，撕开沿途的黑雾，灼烧一路的异鬼，浩浩荡荡指引着联军向西方撤退。
这时，夜娆身影再次虚幻起来，她转过身看向舒寒，露出一个丝毫没有感情波动的微笑，说：“小寒寒，就此别过吧，我们在对岸再相见。”
说完，夜娆彻底化为了一道红光涌入无我无他神石中，然后这两颗无我无他神石直接划破黑雾，投向遥远的东方。
在对岸再相见？
舒寒目送无我无他神石刺破黑雾，飞向远东，心中不禁疑云密布。
“走！”
无我无他神石一离开现场，那控制所有异鬼的红光正在徐徐消退，封泽陆立刻拉住油尽灯枯的舒寒，跟着联军一起，拼命逃脱黑雾范围，向远方的天府城撤去。
不到三刻功夫，联军就安然无恙地撤出了黑雾中，没有任何异鬼追出来。
联军万人基本上是全员撤出，不过撤出来后，联军士气极其低沉，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眼中闪着对未来的忧虑。
撤退的确实完美，完美到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这样完美的撤退有什么用？
五年备战，准备充分，可交战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为撤退拼尽全力。
应天族还有未来吗？
封泽陆、唐亦辰和王良坤领着联军返回天府城，三位元婴期修士脸上也是写满了绝望。
无相城轻易失守，异界大军进攻天府城的路上再无阻碍，天府城将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异界大军的獠牙之下。一旦天府城也失守，异界大军就会抹杀乐园所有人，涌上地狱路，进而消灭应天界所有反抗异界统治的力量。
封泽陆自从看到那只紫毛异鬼露出真面目后，心绪一直难平，他不禁扭头看向后面跟随的舒寒，眼中这才闪动出一点希望。
舒寒正握着上品灵石，急速恢复着自身的法力。
菜头缩在舒寒怀中，止不住的发抖，低声呜咽，似乎刚才给这个小家伙吓得不轻。舒寒十分心疼这个小家伙，说好不会把她拉到战场，可是小家伙看到自己有难，想都没想就参加了战斗，及时挽救了舒寒一命，但是也被异鬼们吓得不轻。
舒寒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菜头，因为他此时也是心绪起伏。
那紫毛异鬼吞食太微圣子时文彦的场面一次次来回在舒寒脑海浮现。
紫毛异鬼毫不犹豫吞吃了圣地圣子，这就说明，所谓的圣地继承人在它们眼中根本不重要，也就掐断了舒寒加入异界求生的想法。
舒寒心里苦笑：是啊，应天族不过是他们圈养的牲口，它们怎么会去在乎牲口的性命。只有应天圣印还在，九大圣主继承人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不断五年，异界大军就会踏平天府城，灵威塔的预知幻境就要实现。
这下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在应天界活下去啊！
舒寒想来想去，觉得跟着封泽陆他们死守天府城肯定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夜娆那一句“在对岸再相见”
可是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夜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
半个月后，疲惫的联军返回天府城。
数日后，天府城号角响起，驻守穿云城的联军撤退返回。
舒寒跟封泽陆他们一起站在天府城城头迎接撤回的联军，可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迎接的人触目惊心。
驻守穿云城的联军配置与无相城相同。
一万联军将士，四大元婴强者。
而此时，归来的将士数量不足三千，彼此相互搀扶，每个人都是重伤，眼中尽是灰暗的绝望。
元婴强者只有方渊和张璇归来。
封泽陆看到这一幕，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方渊，急切问道：“方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这一点将士归来？跟你们一起的太微护法张明宇和我复兴军统领梅修文呢？”
听到封泽陆的询问，方渊血迹斑斑的手紧紧抓着他，张璇则在一旁不停抽泣。方渊无助的眼神紧盯着封泽陆，嘴唇颤抖道：“死了……都死了……”
第594章 惨烈
方渊接近癫狂，张璇止不住地抽泣。
封泽陆见状，很难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一场多么艰难的战争。封泽陆深吸一口气，元婴再生之力灌入方渊体内，说：“冷静点！慢慢说！你们在穿云城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说好挡不住就直接撤退吗？怎么损失了这么多人？”
方渊得到元婴再生之力，精神稳定了下来，他带着绝望的口气说道：“我们按计划防守穿云城，穿云城的防御设施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但是……但是异界大军一来，那根本不叫防御战，那就是纯粹的虐杀……”
“异鬼们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涌来，穿云城的圣光幕很快就被攻破了，一万将士立刻淹没在尸潮中。当时我们就知道不可能守住，立刻下达撤退命令，可是我们遇上了八只紫毛异鬼的阻击！整整八只！”
方渊越说越激动：“寻常，我身为中期修士，挡住一只都颇为吃力，而张璇、张明宇还有那梅修文都是初期修士，根本挡不出两只合围……一瞬间，无论是联军将士还是我们元婴强者，都落入了覆灭的危机……”
“你看到的这些人还是张明宇和梅修文两人燃烧自己，血祭圣光镜，引爆圣光灵液塔，炸开一条通道，才得以保留下来的！”
听到张明宇和梅修文两人牺牲，封泽陆面色惨白，不禁踉跄地倒退两步，才稳得住身形。
舒寒听闻，也不禁沉默起来。
那首个被自己击败的元婴修士就这样死了？
张明宇叫嚣对抗异界大军后要在对抗异界大军后跟舒寒重新决斗的话语，依旧萦绕舒寒耳畔，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那样。
舒寒陡然觉得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对抗异界大军后，张明宇叫嚣跟舒寒重新决斗的话语，依旧萦绕舒寒耳畔，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那样。
诚然，舒寒是比较讨厌那个张明宇。
个性如火，时常意气行事，比起封泽陆和方渊这种心思深沉、善于顾全大局的人来说，着实难以相处。
不过，舒寒现在发现，此人脾气虽差，也不失于一位应天族人该有的骨气。然而与这个人的约战，恐怕再也不会发生了。
舒寒不禁心中唏嘘感叹。
方渊看着封泽陆等人，以及封泽陆所率领的一万联军，瞳孔不禁骤缩。他哼声说道：“封泽陆，看你们守无相城并没有多少损失嘛！这架势好像一个人也没死啊！看来无相城的战斗对你们来说很轻松嘛！”忽然，方渊红着眼冲上来，抓住封泽陆的衣襟厉声质问：“那你们怎么不继续留在无相城，怎么比我们还先缩回了天府城！是不是怕死！不敢跟异界大军对抗？守都没守就跑回来了！”
封泽陆平静地听着方渊发泄似得质问。
“我们在前线以命相搏！那么多将士被异鬼吞噬，就是为了保卫住天府城！你们倒好！怕死！不敢上！算什么应天族人！”
“你封泽陆信誓旦旦为应天族抛头颅，洒热血，怎么现在当了缩头乌龟！”
唐亦辰听着方渊的怒骂，沉默片刻后，率先听不下去了。
“方前辈，我们无相城也没好到哪去……十只……来了十只紫毛异鬼……”
听到唐亦辰的话，方渊瞳孔陡然放大，他拽着封泽陆怒吼道：“不可能！我不信！你们无相城只派了三名元婴修士，来了十只，你们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唐亦辰还想解释，封泽陆却拦住了他。
“方兄受苦了，就让方兄好好发泄一下吧。”
最后方渊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吧。”
“我们在无相城的防御也是一触即溃，先来了七只紫毛异鬼和无尽的尸潮，我们各种手段齐出，也根本无法阻挡异界大军前进的步伐。见状我们便打算撤退，可是黑雾太浓郁、尸潮太过汹涌，加上七只紫毛异鬼，我们根本无法安然撤退。你问我们如何带着全部人回到无相城，凭我们几个无用的元婴期是根本无法做到的，这完全是仰仗舒寒小友的能耐，还有那夜娆。”
接着封泽陆把舒寒和夜娆的事迹给方渊和张璇详细讲解了一下，听到舒寒一人灭杀七只紫毛异鬼，方渊和张璇眼中都流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听完后，方渊带着一脸惭愧的表情来到舒寒跟前，他猛地深深鞠躬，饱含歉意道：“舒寒道友，你拯救我应天族如此多将士，一想到之前对你的追杀，我方渊简直无地自容！”
舒寒赶忙扶起方渊，说：“方前辈言重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现在也算是在一条船上，自然要摒弃前嫌，共同御敌。”
接着，舒寒问道：“封前辈，我一直想问你夜娆的事，为什么夜娆在无相城能发出那么大的威力？”
封泽陆眉头一皱，说：“关于夜娆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她在复兴军的地位向来特殊……”
“夜娆是复兴军的统领之一，直接听令于大统领，不过她很特殊，她所做的事不需要禀报，不需要理会其他统领，是复兴军最特殊的存在。我只知道夜娆是大统领近两百年前收养的，一直当孙女教养。”
一直被大统领教养？
“那为什么夜娆还养出了这么极端的个性？”
封泽陆摇摇头说：“其实被大统领收养的女孩不止夜娆一人，我在复兴军近千年，大统领每隔几百年就会带回一个小女孩。之所以大统领会这样做，都是为了无我无他神石。”
无我无他神石？
舒寒陡然大惊：“大统领是在找与无我无他神石个性契合之人？”
封泽陆点点头说：“对，夜娆这个怪异的个性带回来就是这样，不过无我无他神石加深了她这种个性，她也成为这些年与无我无他神石契合最深的人。无相城，夜娆之所以能控制住异鬼，恐怕就是她彻底释放了无我无他神石的力量。”
第595章 未来堪忧
“无我无他神石是跟天枢图齐名的通灵残宝，是复兴军唯一能抗衡天枢图的利器。据我所知，无我无他神石有别于其他通灵残宝，威力虽大，可是必须我无我无他心境的人掌控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只有无我无他心境的人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舒寒知道，通灵残宝会挑主人，脾性不合，便会遭到通灵残宝的抗拒，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但这仅限于元婴之下，达到元婴期及以上，便可无视脾性，直接全力催动。
而无我无他神石不一样吗……
舒寒问：“无我无他神石大统领也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