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望一勾手，一缕太阴之力悄然从菜头体内流出，菜头当即大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太阴之力居然听从别人的指令，毫无阻碍地从她体内流出缠绕在苏祁望指尖。
那缕太阴之气在苏祁望手中幻化成了年幼的菜头，围绕着苏祁望的手指撒娇打滚。紧接着那年幼的菜头逐渐长大，变得亭亭玉立，却有几分贼头贼脑。
苏祁望笑道：“这缕太阴之力告诉我这位姑娘本性顽皮，带着儿时的顽皮，个性却又十分依恋。有狡黠，有算计，也有纯真，也有善良。总之，是一个刁蛮任性但不缺善心的品质。”
第1651章 天道传说
苏祁望所言跟菜头实际个性如出一辙，这让舒寒不禁对苏祁望刮目相看。
“那主人的呢？”
苏祁望看向舒寒：“你们是以这样的称呼相称的吗？”
舒寒一囧：“有一些渊源，但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观你们灵力之间的联系，亲如父女，确实不是。不过舒寒道友的灵力深不可测，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层级，但我依旧能读到最显而易见的信息。”
“是什么？”
“那边是坚韧。”
苏祁望品味道：“灵力夯实沉稳，隐约透露着坚韧不拔的品格，这种坚韧是很难养成的。我想舒寒道友定然是万千磨难才到达现在这样的境界吧？”
舒寒不禁赞叹：“道友对灵力的掌握简直出神入化，如此一来，岂不是没有人能在道友面前包藏祸心。”苏祁望叹息道：“并非尽然，若是人心本就是复杂多变的。两位是带着赤诚求教之心而来，没有设防，自然看的通透。但有些心中矛盾复杂之人，就很难看清。我就曾经看走眼过一次，仅仅一次，便让我抱憾终身。”
苏祁望长叹道：“往事不可忆，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着眼于未来之事吧，希望两位不会让我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让道友后悔，至少得让我们知道道友鼎力相助的最终目的。”
“很简单，利用天道之力，化解结束四大种族之间的战争，让万相城的模式扩展到整个仙域，实现仙域永久和平。”
“道友真心觉得万相城能给仙域带来永久的和平吗？”
苏祁望摇摇头：“至少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案。”接着苏祁望反问道：“两位知道为何仙域战火不息吗？”
“因为灵力！”
舒寒言之凿凿说道：“所有种族的生存发展都离不开灵力，但仙域灵力却是日趋减少的。自然会引起各大种族为灵力大大出手，你死我活。这看上去是一种无解的局面，毕竟自身种族的生存发展才是唯一。”
“没错，就是灵力。”
苏祁望：“是灵力让仙域征战不休，是灵力让我们灵力一族万劫不复。万相城想要解决的，就是灵力问题，万相城就是极致产生和利用灵力的方案。但你也看到，想要成立一座万相城，就必须以绝对的力量压制纷争，让所有人自愿或者不自愿接受修为压制。成立一座城容易，但将整个仙域都变成万相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们便需要一位至强者，一位超越一切，威慑所有强者的尊者。在这位天道尊者的指引和压制下，仙域所有人都将会接受修为压制，并且在这位天道尊者监督下稳定运行。如此这般，和平才能真正降临仙域。”
舒寒听着，眉头紧皱。
“这能成吗？这恐怕只是你的设想吧？”
“能成，而且这不是我的设想，是在仙域实际发生过的历史。”
“但闻详情。”
苏祁望讲解道：“在仙域有史以来记录的最开始，四大种族就开始不停相互攻伐混战。那时的仙域仙灵之气充裕，诞生了无数至强者。这些至强者率领各自的族群在仙域征战不休，这一段历史被称为仙灵之战。”
“谁也不知道这场仙灵之战持续了多久，无数至强者崛起陨落，海量仙灵之气在一场场混战中快速消耗。仙灵之气越来越少，围绕仙灵之气的争夺就越来越激烈。那场战火几乎要把整个仙域吞噬，现在仙域随处可见的时空断崖就是那场旷日持久大战的遗迹。”
“仙域在那场大战中趋于毁灭，四大种族也是朝不保夕，但彼此之间又不能真正放下隔阂。旷日持久的战争让仙域走向尽头，所有种族都迎向终结。”
菜头忍不住说道：“当时仙域的至强者难道看不到仙域正在走向毁灭吗？他们为何不联合起来牵头制定仙域的规则，阻止世界迈向毁灭！？毕竟仙域毁灭了，他们也活不了！”
“你说的没错，谁又看不到这一点呢？无数次，四大种族想要组成联盟，化解争端。但这种联盟又无数次崩解，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
“之所以如此，不光是因为四大种族利益相互冲突，更是因为仙域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零和游戏。唯有掠夺挤压他人，才能换取自身的扩张和发展。无论怎么努力，仙域灵气终有彻底枯竭的一天，所有种族都有终结的那一日。因此，所有种族唯一的目标就是争取成为最后灭亡的那一支。”
舒寒点头，领悟到那种不可解的绝望。
“您继续说。”
苏祁望接着说道：“就在一切都在向毁灭迈进的时刻，仙域横空出世一位高人，他以无上的天赋，通晓须弥境和芥子境，跨越种族隔阂，同时掌握四大基本道力，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这位高人以其超然的领悟和天赋，竟然成功融合了四大天道法晶。四大天道法晶与他身体融合，竟然将他的身躯改造成掌控四大道力的天道之躯。让他能完整充分掌控利用四大基本道力，成为全知全能无上的天道尊者。”
苏祁望说着，眼中充斥着无限崇敬和向往。
“天道尊者横空出世，他本有直接令四大种族臣服的能力，可是他面对四大种族的纷争隔阂，并没有选择用武力镇压。反而是亲身去化解调和四大种族的冲突，一路上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在这位天道尊者的调和下，四大种族有史以来第一次放弃了彼此的争端，全心全意团结在天道尊者的领导下，成就仙域第一场和平盛世，史称天道纪元。”
“根据史料所记，天道纪元中，四大种族就如同万相城这样相互协作，互帮互助，彼此成长。实际上，万相城的构想也是来源于天道纪元。那是仙域第一次对得起名字之中的仙字，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从古籍的描述中，能想象那个时代是多么美好多么平静。”
“然后呢？既然天道纪元如此美好，仙域又如何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苏祁望长叹：“那是因为天道纪元的核心消失了。”
“那一日，天道尊者坐化，遗留一尊天道之躯镇守仙域。本以为天道之躯能代替天道尊者永存天道纪元，可是人心浮动，各大种族开始贪图天道之躯庞大的力量。天道纪元的和平逐渐瓦解，各大种族为了争夺天道之躯，展开更为可怕更为残酷的战争。”
“等等！”
舒寒不禁打断苏祁望的讲述。
“天道尊者坐化了？不应该啊！天道尊者彻底掌握阴力和阳力，等同于能操控自身时间，应该是不死不灭，亘古长存的存在。怎么可能还会坐化？”
苏祁望摇摇头：“这个我无法解释，按理说确实如此，天道尊者应该不死不灭。可是史料记载，天道之躯确实坐化，否则有天道尊者永镇仙域，仙域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第1652章 下界斥力
彻底掌握阴力、阳力、引力和灵力的天道尊者怎么可能会身死道消，坐化于仙域？
舒寒始终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事实如此，也不容他辩驳。
“天道尊者坐化，遗留天道之躯在仙域，并且成为四大种族争夺的对象。那天道之躯又是如何分裂，封存于四大秘境之中的呢？”
苏祁望解释道：“这件事说来也奇怪，至今仙域都没有合理的解释。历史是这样的，天道尊者坐化后，很快因为天道尊者联合的四大种族因为觊觎天道之躯的力量，开始更加惨烈的斗争。那时的天道之躯并非像现在这般分裂，而是完整的遗体。”
“因为境界的限制，天道尊者坐化后，没有人能完整发挥天道之躯的威力。但仅仅利用一部分天道之躯的威力，也足以横扫仙域其他种族。在那场争斗中，我们灵力一族因为储备雄厚，时机契合，最终占据了天道之躯，开启灵力一族统治仙域的时代。”
舒寒诧异问道：“灵力一族曾经统治过仙域？那怎么灵力一族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灵力一族的兴盛和衰弱，都是因为天道之躯，正所谓成也天道败也天道。”
“其实这段历史在灵力一族是经过修饰美化的。相传灵力一族统治仙域之时，善待其他三族，促成仙域历史上第二场天道盛世。然而这样的说辞只是灵力一族高尚美化自己的编造，统治之所以是统治，自然是用武力压迫其他种族，滋养壮大本族。胁迫和掠夺必然伴随着痛苦和牺牲，我虽然身为灵力一族，但我不想对本族当年的罪孽掩饰美化。”
舒寒点头：“确实如此，历史记录都是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修饰美化。恐怕其他三族就是不忍灵力一族常年的欺压，所以才联手一起推翻了灵力一族的统治吧？”
苏祁望点点头：“舒寒道友猜测不错，但忽略了一点，若是一直有天道之躯在，其他三族也不敢升起反抗之心。关键不在于其他三族的联手，而在于天道的崩解。”
“天道崩解？”
苏祁望长叹道：“可能是坐化的天道尊者也看不惯灵力一族当年的暴行，在灵力一族鼎盛之际，作为镇压一族气运的天道之躯忽然不明所以爆开。”
“据史料记载，天道之躯爆开的时空波动横扫整个灵界，光芒更是让灵界数年都不曽没入黑暗。天道之躯不知为何，突然肢解，天道之首、天道之足、天道之躯和天道之手分别爆射向仙域亘古长存的四大秘境，好似有意寻求封存。”
“失去了天道之躯，被常年欺压的三族立刻联手对抗灵力一族，将多年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失去天道之躯的灵力一族根本无力阻挡，被三族联军一击而溃，八成族人被其他三族瓜分，变成一座座硕大的灵力矿场，其余两成则在仙域东躲西藏，在一座座掩藏极深的时空城中苟延残喘。”
“对灵力一族的怨恨和捕杀，一直从天道崩解的年代持续至今，现在整个仙域灵力一族族人已经不足当年全盛时期的二十分之一，很多灵力分族都已经消亡。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仙域的灵力族人只会生活在其他三族的圈养场内。”
菜头感叹道：“灵力一族虽然有错，但不至于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这样一个大族的消亡，太令人可惜了。”
“不，错不在灵力一族，也不在其他三族。”
舒寒反驳菜头的言论，他说道：“其实都没有错，真正出错的，是这个仙域。”
“哦？”
苏祁望饶有兴趣凝视舒寒。
“舒寒道友有何见解？”
舒寒悠悠说道：“其实纵观仙域历史，就算抛开四大种族之间的仇怨，抛开灵力一族的欺压，最终还是会落得如此结局。因为四大种族的所有决定都是基于延续自身族群的意志，就算角色互换，就算彼此之间都持有善意，历史还是不会改变。所以错的不是四大种族，而是这个不会自生产生灵力的仙域。”
舒寒说道：“苏道友，你可曾想过，若是仙域是一个能源源不断产生灵力的世界。仙域还是会如同现在这般破败吗？”
“那真是一个美好的设想。”
苏祁望含笑摇摇头。
“其实不然，正常的世界都会自行产生灵气，供养万物生存。至少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如此。虽然说我们的世界就算也是争斗不休，但还远远没有像仙域这样的生存死局。仙域环境如此，难道你们仙域之人就没想过离开仙域？”
“你是说去灵界？”
舒寒和菜头一惊。
“你知道灵界？”
苏祁望笑道：“你以为我们仙域之人就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缺陷？早在上古时期，我们仙域之人就想搬迁离开这座世界。上古时期，众多大能联手，曾经击穿了仙域界壁，打开了前往灵界的通道。可是我们出不去……”
“出不去？为什么？”
舒寒和菜头都十分好奇。
“因为法则限制。”
苏祁望解释道：“根据史料记载，仙域之人若是离开仙域，就好似鱼儿脱水，很快肉身与修为便会在外界法则影响下分解，从而身死道消。这种感觉就好像将已经长大的成人硬塞进幼儿的衣服中，自身修为价格会在外界法则影响下瞬间崩解。而且修为越高，这种现象便越明显。”
“这是下界斥力！”
菜头惊呼道：“从高阶位面前往低阶位面就会遇到这种下界斥力，菜头当年跟长垣前往人界就是如此。就算有人妖魔三族渡劫强者为我们保驾护航，但下界法则的排斥力依旧让我们修为大跌。可是却没有立刻身死道消这种可怕结局……”
“下界斥力？”
第1653章 法晶之威
苏祁望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仙域要比你们灵界位面更加高阶，所以前往灵界才会产生强大的下界斥力，让我们自行消亡。”
舒寒沉思片刻，不禁问道：“比灵界更高阶的位面，那只有仙界了。相传仙域是仙界分裂的一块残缺空间，位面确实要比灵界高阶。敢问苏道友，上古那些所谓大能实力是否到达真仙？”
苏祁望说道：“真不真仙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们仙域从未见过真仙。但我很确定，上古那些大能的修为也仅仅跟我类似。应该同样是高深的玄天期。”
那也就是大乘修士！
难怪！
舒寒捉摸道：“菜头和长垣从灵界前往人界，没有分解陨落，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足够抵挡灵界与人界的下界斥力。菜头和长垣本身就算是灵界顶尖！但仙域之人想去灵界就不一样了，仙域隶属于仙界，应该承受仙界前往灵界更为强大的下界斥力，但仙域之人最高也就大乘期，而仙界最低也是真仙。这层实力差距太大，他们无力对抗仙界的下界斥力，当然会立刻身死道消。”
苏祁望听之，不禁笑了：“这样解释或许能说得通，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确实无法离开仙域，否则也不在仙域中卷这样的生存死局。”
菜头忽然想起来：“主人，我想到了，要是我们在仙域待久了，会不会自身也适应了仙域高阶位面，回不去灵界了？”
舒寒听之，眉头微皱：“或许有这种可能。”
“在下觉得两位只要稍加注意，就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何谈？”
“两位只要在仙域内不要晋升大境界修为应该就不会被这种下界斥力所阻。按照舒寒道友的推理，这种下界斥力应该跟修为境界挂钩。你们现在的境界都是在灵界修成，只要不在仙界修成大境界，应该不会收到什么下界斥力。见两位都快要冲击大乘瓶颈，为了稳妥起见，大乘瓶颈还是离开仙域再冲击吧。”
舒寒和菜头听之，都频频点头。
“这样确实比较稳妥，可是我们来仙域就是为了提升修为实力，要不突破大乘再返回灵界，那我们仙域之行岂不是要白来？”
“会白来吗？两人不是已经有收获了嘛？”
舒寒和菜头对视一眼。
“你是说天道之躯？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天道之躯不是要留在仙域威震四大种族，让他们不起纷争嘛？”
“若是道友能集齐天道之躯，谁又能左右道友去留？不过在下已经想好一种方案，就算道友携带天道之躯离开仙域，仙域依旧能维持天道之躯的威慑，保持永久和平。”
“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