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在打这些神徒的算盘，阴天月同样也在打昱暝神徒的算盘，只不过阴天月思考是如何干净有效杀灭这些缠人的东西。
他看得很清楚，天月大军表面上是胜利连连，实则根本没有斩杀多少昱暝神徒，因为那玩意实在难以消灭。反而天月圣城的灵力储备正在快速消耗！
回天光钟和天月庇护全力运转，每时每刻都会消耗海量法力，天月大军战斗也需要灵力补给。耗费这样大的灵力却不能有效歼灭敌方，最后天月圣城免不了一败涂地的命运。
到底该如何做？
到底该如何做！？
看着混乱的战局，一个想法突然涌入阴天月脑海。
他不禁犹豫起来，这一犹豫就被一名昱暝大乘的勾陈圣印重重轰击在天月圣城的高墙上。纵然浑身剧痛，但阴天月却觉得心里更痛，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逼到想要使用这个办法，但战况紧急，再不给昱暝族大军有效创伤，后面的仗就必败无疑。
隐秘的神念传递回天月圣城。
“留守天月圣城的将士们，如今敌人异常难缠强大，这样被拖延下去，我们天月圣城必然城破人亡，此诚危急存亡之关键！我阴天月有个不情之请，请注意，这不是命令，而是我阴天月的请求，你们有权力拒绝。拒绝之人今后不会收到任何区别对待……”
阴天月的神念就像萧瑟的秋风呼啸在留守的军队中，所有接收到神念的将士都沉默了。但是仅仅是片刻功夫，便有誓死入归的将士出列，他们望着宏伟天月圣城，眼中既有犹豫更有坚定。
一名名将士出列，这就像被点燃的干柴烈火，燃遍整个天月圣城城墙。
“谨遵族长号召！”
全体留守将士整齐发出嘹亮的呐喊。
阴天月深吸一口气，脱离八位昱暝大乘的围攻，升到天月圣城上空。
“传我命令，前军全军撤退，后方修整，后军顶上，阻击敌军！”
听到阴天月的号令，正在回天光钟领域中跟昱暝族大军厮杀的将士们摆出撤退阵列，相互掩护，开始向天月圣城后撤。昱暝族大军见到敌人后撤，不依不饶跟进，然而立刻被后面顶来的部队迎头痛击。
只不过留守部队战力远不如先前部队，很快就不敌昱暝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败退过程中，他们逐渐聚拢成团，吸引越来越多的昱暝族神徒围攻，很快在天月圣城周围就形成几百个聚集的大军团，昱暝族一半军力都在各大军团中围歼天月圣城后备部队。
阴天月双眼扫向这数百个围歼的军团，心中不禁一阵作痛，可是他不得不喊出令他痛心的命令。
“传我命令，红月天光，准备照射！”
第1674章 红月当空
阴天月一声令下，一轮红月悄然在天月圣城中升起。
红月赤红的光芒挥洒，将一切都照映在一片血色的恐怖中。好似拥挤的地域爬上了大地，死亡的光芒在四处蔓延。
“去死吧，杂碎们！”
阴天月面对八位昱暝大乘围攻，爆发四撕心裂肺的怒吼。
“上弦一式，静观苍月！”
阴天月聚集全部法力于天月水晶，双手在身前画圆，一轮清冷孤寂的苍月便出现在他面前。八大昱暝族大乘修士被苍月光芒披挂的一瞬间，就定格在半空中，无声无息，犹如被画入月下画卷的人。
苍月昙花一现，却将八大昱暝族修士死死定在半空中，与此同时，红月光芒凝聚，在众目睽睽中，一位红裙少女徐徐出现在红月之中。她空灵若仙，宛如从仙界降临的仙女，又如地狱来到人间的鬼魅。
少女出现的瞬间，红月爆发出八道极其璀璨的红光。红光扫进天月圣城之外的战局中，一个个被天月后备军聚集的昱暝神徒兵团被扫过。无论是天月圣城军还是昱暝族神徒，只要被红光扫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有任何残留，不会引起任何灵力波动，就好像潮水扫过沙滩上的沙画，疾风吹散盘踞的云彩。
数万守军和数万神徒都在几个呼吸间被扫灭，化为时间长河中的匆匆过客，在世间不留一点痕迹。
当移动的红光扫向被阴天月固定的八位昱暝族大乘之时，却出现了差错。八位昱暝族大乘期的曦光长袍居然主动散发出曦光，曦光相互叠加，来抵抗红月天光瞬间的毁灭力。
可是曦光也无法完全抵消红月天光，被曦光过滤的红月天光照射在那八位大乘修士身上，他们八人竟然快速衰老垂暮。但红月天光照射的瞬间，定住他们的静观苍月立刻失效，八人立刻苏醒，但就片刻的时间，他们寿元已经被抽干，曦光长袍也快要灼烧殆尽。
八人皆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毫不犹豫，一个个瞬间从红光中消失，但并非是被红月天光抹除，反而是逃遁到虚无，暂时躲藏了起来。
虚化！
舒寒立刻认出了这项能力。
随后，八位已经年迈的大乘修士出现在回天光钟范围之外，以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一轮红月，不敢再靠近一步。昱暝族大军也是损失惨重，由于事先的聚集，致使红月天光最大限度命中最多的昱暝族神徒，一轮照射，足足湮灭了六万神徒。昱暝族大军损失超过三分之一！
由于摸不清红月天光，不可一世的昱暝族大军选择全军后撤，包括刘一肥在内的大乘修士第一时间冲出了红月天光照射范围，都对红月天光心有余悸。
昱暝族大军慌忙撤退，阴天月赢下了保卫天月圣城的第一战，但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用于诱敌的后备守城军全部湮灭，也成为红月天光照射下的亡魂。
见到这一幕，舒寒不得不惊叹红月天光的破坏力，而苏祁望则惊叹昱暝族大乘期修士居然能抵挡住红月天光。
苏祁望解释道：“红月天光乃是天道之足激发出的终极阳力光芒，能瞬间将任何人和事的时间线清零。本来是必杀的一招，不可能阻挡，不可能存活，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能活下来！刚才那说不出颜色的光是何物？居然能抵抗红月天光。”
舒寒解释道：“那便是蕴含虚无之力的曦光，虚无之力超脱我们世界的法则，能阻挡红月天光照射也不奇怪。见识到红月天光，我总算明白你为何称天月圣城为不可攻破的城池，这样恐怖的天光谁能阻挡？”
苏祁望摇摇头。
“我看不尽然，天月圣城除了红月天光之外缺乏行之有效的方法来消灭这些神徒。这次阴天月是下狠心，利用自己人当诱饵，才成功歼灭敌方三分之一的兵力。但这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昱暝族若是分散进攻，红月天光就不能起到集中照射的神效。”
“等对方重整旗鼓，天月圣城恐怕照样难守。”
面对好不容易换来的胜利，苏祁望对未来还是十分悲观。
“我有一个疑惑。”
“请说。”
“按照计划，如果我们从天月圣城夺取到天道之足，天月圣城没有天道之足来催发红月天光。天月圣城岂不是更快就会被昱暝族攻陷？”舒寒看着自己双手，说道：“实不相瞒，就算我得到天道之足，阴阳共济，以我的法力水平，不可能催发出比红月天光更厉害的招数。届时，失去红月天光，天月圣城岂不是很快就要沦陷？”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苏祁望思考一会，回答道：“届时，我会率领全体无相军驰援天月圣城，并且会给天月圣城争取更多的援军，来弥补红月天光的战力空缺。希望能挡住昱暝族的进攻。”
“但若是还挡不住，其实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你得到天道之足。”
舒寒苦笑道：“就算我集齐所有天道之躯，恐怕也无济于事，催动天道之躯需要太多法力，我自诩法力远超同阶，但天道之躯仅仅一瞬就会将我吸干。”
苏祁望打量着舒寒赞叹道：“舒寒道友的法力水平确实举世罕见，自身加上虚空的法力，足足有同阶修士一百二十三倍之多。”苏祁望一眼就看出了舒寒所有法力量，舒寒心中感叹，不愧是灵力一族的至强者，一眼就能将自己看穿。
“不过舒寒道友不必担心，等你得到天道之足，我们就可以展开下一项计划，前往万灵之海夺取天道之躯。”
苏祁望介绍道：“沉浮在万灵之海的天道之躯蕴含着灵力终极法则，融合天道之躯，天道之躯首先给你带来的便是接近于无限的法力储备，并且天道之躯能以最小的法力最大程度催动其他天道之躯。拥有天道之躯，你就不用担心任何法术消耗，也不用担心催动不了天道之躯。”
第1675章 法力的形态
接近于无限的法力储量！？
舒寒着实被苏祁望的说法震惊了。
“你……你确定吗？无限的法力储量，这怎么可能？！”
苏祁望沉吟一会：“或许有些夸张，但根据记载，天道尊者当年的表现就近乎法力无穷无尽。天道之躯是终极灵力法则水晶，我们可以从普通灵力水晶中窥见端倪。”苏祁望指了指自己：“比如说我，舒寒道友可以猜一猜我的法力量。”
“额……”
舒寒上下打量苏祁望，感受着他体内能蕴含法力的能力，以及苏祁望自身虚空的广度。但他觉得苏祁望最多也就是平常大乘修士五倍的法力储量，远不如自己。
但怕折损了苏祁望的面子，舒寒便疑惑说道：“十倍平常修士的法力储量？不知道猜测对不对。”
苏祁望摇了摇头：“不是五倍，二十倍。”
舒寒心中盘算：二十倍确实超出我的预计。十二倍普通大乘修士的法力储备，那确实要比我的法力储量多少一些。我自己现在的法力储量加上凡界的法力，大约是十六倍普通大乘期。这也不算多么令人惊愕，等我修炼到大乘期，自身法力储备和凡界储备都会暴涨，照样会把苏祁望远远甩在后面。
“苏道友，说句实话，莫要见怪。二十倍普通大乘修士的法力储量，确实十分深厚。但你是掌握一颗顶级灵力水晶的玄天修士，底蕴远超普通大乘修士，这样的法力储量确实不算多。”
苏祁望哈哈一笑，含笑摇摇头。
“不对吗？”
苏祁望说道：“抱歉，方才没跟舒寒道友解释清楚。二十倍，不是跟普通大乘修士比较，而是跟你比较。”
“什么！？”
舒寒皱紧眉头：“你法力储量是我的二十倍？！”
苏祁望点点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
舒寒笑着否认，似乎苏祁望说的是一句玩笑话。
自己法力的二十倍？这怎么可能！
自己法力储量是普通合体后期修士的一百二十三倍，普通大乘修士的十六倍。雪清大人曾经说过，自己的法力储量接近渡劫五重天。
自己的二十倍？
那恐怕比渡劫八重天还要多！法力储量接近九劫真仙！
看着舒寒不可置信的样子，苏祁望一挥手，浑身法力大放，刹那间磅礴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舒寒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了。他自诩法力雄厚，超凡脱俗，可是面对苏祁望挥手而来的法力浪潮，他此刻就好像一片湖泊瞭望大海，自己渺小清晰可见。
“这……这是真的？”
舒寒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说道：“这怎么可能？大乘期是如何拥有这么多法力？”
苏祁望解释说道：“这全是灵力水晶带来的功效，灵力水晶蕴含的灵力法则能将我的法力转化稳定成第四态。从而将我的法力储量成百倍的扩孔。”
“第四态？那是什么状态？”
苏祁望伸出手，一团缭绕的法力便浮现在他手中，苏祁望解释道：“灵力以其形式的不同有多种状态，气态是最常见的状态。但只要给予灵气庞大的压力，就能将其压缩转化为液体 。”说着苏祁望手中的法力便快速压缩，成为一小团平稳的液体。
这种液体法力舒寒早就见过，应天界的灵液雨就是液体法力。舒寒也能轻而易举将法力压缩凝聚成液体。压缩成液体的法力能有效提升法力储量，但舒寒从不这样做，因为压缩法力容易，维持住却十分困难。
若是将体内全部法力压缩成液体，那么无时无刻就要消耗大量法力来维持压缩状态，反而得不偿失。
接着苏祁望手中的法力液体突然缩小转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苏祁望说道：“这便是正常情况下灵气被压缩到极致的状态，宛如岩石的固态。舒寒道友可以清楚看到，压缩转化过程中，法力体积缩小了数十倍。”
舒寒明悟了。
“所以苏道友体内的法力都是以固态形式存在？所以法力量才能如此庞大？”
“说对了一半。”
“若只是固态，我的法力还远远达不到舒寒道友二十倍的程度。在固态之上，还有其他形态。”说罢，苏祁望手中灵力水晶一亮，那法力圆珠便立刻塌陷，最终形成一抹荧光的亮点。
那亮点一出现，舒寒就感受不到法力波动。
“这……明明是法力压缩而成，为何我感受到不到法力波动？”
“感受不到是对的，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是法力了。”
苏祁望解释道：“这叫碎灵体，法力的基础架构改变，从而进一步压缩体积。但是碎灵体法力是无法催动法术法宝的，因为已经不算是法力了。但要使用时，可以随时转化为正常法力。就是因为碎灵体，我才比舒寒道友多二十倍。”
舒寒简直是叹为观止。
“我也能做到这种碎灵体状态吗？”
苏祁望点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掌握跟我相同等级的灵力水晶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用灵力法则转化形态，不需要外力持续施压，转变轻松自然。但舒寒道友可知道，碎灵体法力还不是法力压缩的极致。”
“这还不是极致？”
舒寒震惊无比。
“这才是法力压缩的极致！”
说罢，苏祁望摆开架势，无情无尽的法力汇入那一点碎灵体中，同时灵力水晶疯狂旋转，他的法力也在急速消耗中。
在苏祁望费力压缩转化下，碎星体陡然熄灭了，居然形成了一条泛白的细弦。细弦在苏祁望手中跳动，苏祁望额头汗珠不断渗出，似乎为了维持这条细弦费劲了全身气力。
他喘着粗气解释道：“这叫法力的近道体，这一缕细弦等同于一名炼虚修士的全部法力。我现在还远远不能维持住近道体法力，否则我的法力储量将是现在的近百倍！但你不一样！”
哗！
苏祁望一泄力，近道体的细弦就衰退成大量不同的法力，被苏祁望吸纳回自身。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掌握天道之躯，便可以轻松将所有法力都转变成这种近道体。近道体法力几乎没有体积可言，所以你的法力容量将会是无穷无尽。”
舒寒沉默听着，看着苏祁望此刻空荡荡的手心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