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老,你是我的长辈,也是宗门的功臣,我一直很尊重你,也知道你对宗门有大功。”
“但宗门发展至今,已经不能再使这种手段了。”
“你也知道,我们虽然在比武朝会上战绩颇佳,但论元境武人数量远不及大越,更别提还有乌车。”
霍山沉默良久,不甘道:“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当初不应该派图扎和恩力,应该我自己出手,就算开战也要杀了巴桑和赵林这两个祸害。”
麦长老冷笑,“胡说八道,我烈焰宗年轻才俊无数,用得着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霍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宗的哪个弟子能独自对付图扎或者恩力五个人的刺杀?”
麦长老哼了一声,“什么五个人?肯定是走漏了风声,让人家有所准备。就凭那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对付五个我烈焰宗的血境高手。”
霍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柯掌门弯身行了一礼,语气诚恳道:“霍长老放心,你是宗门功臣,生前身后都会有一个体面。”
霍山欠了欠身,“好,东西给我吧。”
柯掌门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快步走到霍山跟前,递上一只玉瓶。
霍山打开玉瓶,闻到一股腥香混合的气味,大笑道:“掌门有心了。”
玉瓶中盛的是龙骨树血和鸩毒混合之物。
龙骨树血有催发气血的功效,如果跟剧毒之物混在一起,可见血封喉。
元境武人不俱毒物,但只要不运气抵抗,须臾间即可毙命。
用珍贵的龙骨树血赐死,也算是一种礼遇。
柯掌门拱了拱手,带众人一并退出房间。
霍山回头望了一眼窗外,把药瓶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不多时,柯掌门等人再次走进房间,看到霍山脸色灰败,瘫软在胡床上。
“请大长老入棺!”
……
寒暑易节,又是一年春来到。
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行云山上的树木都已抽出新芽,翠绿点缀山间。
簌!
练功室中,赵林劈出一记劈空斩,卷起一道猛烈的劲风。
劈空斩不是简单的风刀,并不完全依附于手掌和小臂,挥臂时带动气流,在劲气之外形成一道半月形刀斩。
他的功力没有胡遵那么深厚,但刀斩也有两尺余长,远远超过血境武人的劲气长度。
赵林做过测试,体内的风属真气可以维持极速身法十息左右,同时打出五记劈空斩。
虽然不能尽情挥洒,但一旦使出,绝对能令对手防不胜防。
“很好!练的不错。”
杨林赞了一句,难得地拍了两下手,又转头对潘岳道:“也是潘长老教导有方。”
潘岳谦虚道:“杨兄过奖。”
“赵林,你过来,跟你说件事。”
杨林把赵林叫到身边,说道:“上次烈焰宗派人刺杀你的主谋已经被逼着以死谢罪,安插的在大越的密探也连根拔起,事情算是有了个交代。”
赵林握了握拳头,垂首道:“多谢宗门出手。”
杨林笑着摆了摆手,“你是宗门的人,有什么好谢的?不过虽然主谋死了,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们能派人刺杀你,说明忌惮你的潜力,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是。”
……
乌仑山地处北境,绵延千里。
山中有一座古陀岭,岭下环绕着一片碧绿的湖泊,湖水纯净,宛如玉带。
“哗……”
一个面目黝黑的壮汉全身浸在湖水中,只露出脑袋,出拳击打着湖底的大石。
每出一拳都激起十数丈高的浪花,拳劲犹如一条白色长龙在湖底穿行。
随着壮汉不断出拳,湖中心激起的涟漪逐步扩大,一叠叠的水纹翻滚着拍打在湖岸上。
“很好,你的重山拳已经突破到第五层,达到五鼎之力!”
岸边立着一个青袍男子,面带笑意地说道。
“博尔塔,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博尔塔闻言停止动作,一步步从湖中走向岸边,显现出一副壮硕如山的身躯,遮蔽耀眼的日头,在沙石地面上投出一道巨大的影子。
“师父,今天这么早就不练了?还差一个时辰呢!”
青袍男子笑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启程,留些体力赶路。”
博尔塔抹去脸上的水珠,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比武朝会,三年了!”
(本章完)
第225章 南罗城
三月初六,出发之日。
行云宗本次前往比武朝会的阵仗相当大:掌门陆朝焕亲自带队,除了内院的四十几名弟子和院首杨林,还有舞象院的五位长老,以及两位退隐多年的宗门元老。
几个月来,内院排名前十二的弟子无不刻苦修炼。
赵林也不例外,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高考冲刺的日子。
毕竟事关重大,比武朝会不仅关乎个人前途,还与宗门兴衰,乃至大越国运息息相关。
朝会有五方参与:中原的大越,北方的兀术,西北的乌车,西域卫兹,南部的秀诏。
若论历年战绩,大越当属最强,不过近两百年实力有所下滑,如今排在第一梯队的是兀术和卫兹。
大越与乌车次之,秀诏实力最弱。
不过秀诏国土最小,人也最少,比武朝会按战果分配资源,反而还有盈余。
早期比武朝会一直在大越举办,后来改为各国轮流做东,今年的东道便是在秀诏。
大越朝早就调集人力物力,将路上的衣食住行安排妥当,众人每到一州,都有本地官员接送。
一路南行,天气渐渐暖和,三月中旬时抵达两国边境。
边境交界处有一座汉白玉石台,台上有一尊高约三丈,两人合抱粗的巨大铜柱。
铜柱看起来年代久远,斑驳的表面上刻着古体篆字。
“好大的一根柱子,是界碑吗?”
“不像,界碑哪有这么大的?”
“会不会是瞭望塔……”
弟子们好奇地议论着。
陆朝焕一语不发,策马来到石台前,翻身下马,登上石阶,对着铜柱拜了三拜。
杨林和五位长老,两位元老也一脸肃穆,走上前参拜。
弟子们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宗门前辈这么做,也都跟着下拜。
待众人起身,陆朝焕问道:“你们可知这铜柱为何物?”
“弟子不知。”
“想必来历不凡吧?”
众弟子纷纷答道。
“这铜柱确实来历不凡……”
陆朝焕手捋胡须,神色陷入回忆,缓缓道出来由。
原来这根铜柱是中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镇南将军马陵所立。
两千多年前,中原发生动荡,秀诏借机发动叛乱。
叛军攻入边境,一路烧杀,连破三十几座城池,气焰嚣张至极,号称广南两省皆为秀诏国土。
皇帝命马陵领军南下平叛,于是马陵统军长驱千余里,大破叛军,斩首过万,乞降者更是不计其数。
马陵乘胜进击,一直攻入秀诏王庭,斩杀叛军首领,传首中原,朝廷遂封其为平远侯。
二十年后,秀诏又发叛乱,年过六旬的平远侯披甲征讨,再次攻入王庭,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班师回朝时,马陵在边界立一铜柱,铭文写:“铜柱折,秀诏灭。”
弟子们听罢,齐齐上前观看,果见铜柱下方刻着这六个字,不由肃然起敬。
“老将军威武。”
“厉害,扬我中原国威。”
赵林默然不语,每当听闻这些英雄事迹,总能令他感到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秀诏人恨这根柱子恨得要死,却无人敢动。”
陆朝焕淡淡道,“前辈如此英雄,后辈也不能堕了威名是吧?”
“是!”
弟子们齐声应道,自发地对着铜柱再次下拜。
元境武人过境,按规矩要提前知会对方,驻守边境的官员派人传书,不到半日,秀诏莲花宗的长老前来迎接。
“陆掌门,几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莲花宗的阮长老跟陆朝焕和杨林等人是旧识,见面叙旧寒暄一阵,才引着众人赶路。
进入秀诏的地界,赵林默默观察,发现秀诏人的长相跟大越中原人士有几分相似。
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面部扁平,鼻梁塌宽,嘴巴大,宽脸突颧骨,身材细瘦矮小,大部分人的皮肤也比较黑。
除了上述少许差别,外貌长相差不多。
语言和习俗也跟大越基本一致。
此事并不稀奇,秀诏原本就是大越属国,数千年来一直在大越的统治之下,曾经以“小中原”自居。
自从元气复苏,武道大兴,秀诏总算挣脱大越的束缚,独自成国。
但也因为这层关系,相比于兀术乌车等国,秀诏对大越的敌意反而最重。
不几日,众人来到秀诏的都城: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