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收拾收拾,看咱们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咱们明日就动身。”陈墨停下小推车交代道。
“行,到了那边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赵瑜略带试探的询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到那边看看情况,不过到了那我可就得住家里,到时候得麻烦你天天给我做饭。”
陈墨一笑,自己到时候所要管辖的士卒可不是亲兵,伙食显然不会多么好。
只能说与大多数普通百姓一样,能吃饱,却很难见到肉。
而自己要积攒气血,各种肉食是必不能缺。
“不麻烦,这本来就是该我做。”赵瑜闻言,内心不禁放松许多。
她知道等到了祝牛集,自己作为陈墨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也不可能继续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那样不合适,别人就算嘴上不说,内心还是会嘀咕陈墨苛责自己,有损他的名声。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一直在家中吃白饭,这样更不好。
就算她知道以陈墨的性子,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可什么都不做,一直吃干饭,赵瑜心里过意不去。
现在知道到那边自己还能帮他处理生活上的琐事,帮他做饭。
无论怎么说,总归不再是吃闲饭的人,赵瑜心情无疑好了不少。
“那我先去菜市,把该结的钱给人家结了,咱们中午吃罢饭再收拾。”
赵瑜说话间就已走入卧房取银两,她从菜市买肉买菜并不是立刻给钱,还是一旬结一次银子。
如今就要动身离开,在走之前得把帐给人结清。
陈墨亦是先去找一些上好饲料喂马,拉车的劣马可以吃得差些,战马绝不行。
赵瑜则很快从菜市回来,除了今日要吃的菜肉外,她还额外买了些,准备做成路菜。
“伱早上还没吃饭吧,我先下碗面给你吃。”
赵瑜开口,见陈墨点头回应,当下忙碌起来。
点火烧锅下一大块猪油,放大把葱花,并一颗八角炸香。
六个打好的鸡蛋入锅炒至焦黄色,再用热水冲锅,水就变成了奶白色的汤。
等锅烧开下入擀好的面条,早上来这样一碗热乎乎的炝锅手擀面,最是舒服不过。
“你先对付一口,等中午我再给你多炒几个菜。”赵瑜眉眼弯起,盛出一小盆面条递给陈墨。
“嗯。”陈墨接过面条当下也顾不得烫,呼啦啦先吃两口。
他一早确实没吃饭,加上他身为武人,气血消耗要比常人多,到如今自是早已饥肠辘辘。
赵瑜还为他端来一碟用酱油腌好的辣椒,让他配着面条吃。
吃罢午饭,两人先将屋子四处收拾一番,将有一些不会用到的东西收好。
能带走就先带走,带不走就还先收进屋子内。
陈墨倒不打算卖这这套茅草小院,主要还是因为卖不了几两银子,反倒不如留下。
自己义父的军营就在不远处,说不定哪天自己还会回到这。
忙碌一日,待到晚饭时分,终于将所有东西收拾的差不多。
只等明日早上就能动身赶往祝牛镇。
“你尝尝这个,丁家的荷叶鸡听说在附近都是有名的。”赵瑜撕下一大只黄澄澄的鸡腿,放进陈墨碗里。
时间匆忙,她只是随意炒了几个小菜,担心不够吃,又去买了许多熟食。
陈墨只是轻轻点头,嘴一直没停下。
脱胎换骨更进一步,他的食量也略有增进,而在想要进一步脱胎换骨所需要的时间,相对而言会更漫长。
即使每天吃肉,再有汤药补充气血,陈墨粗略估计都得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不过贪狼七杀拳的进展,倒是比自己想象中快,这门拳法没有任何难度,修行快捷提升迅猛,唯一的缺点就是对肉身根基要求极高。
陈墨如今肉身根基之雄厚,恐怕比之天生神力者还要强上三分,修行这门功法,自然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如今每一次修行为自己带来的提升,都是之前的两倍之多。
原本他估摸还得月余时间,自己才能开始尝试打通经脉,可按现在的进度来看,恐怕半月时间足矣。
吃罢晚饭,夜已然深了。
一夜安稳无事,次日两人正式动身,赵瑜小袍镇做了几月生意,也算有些熟人。
知道她走都早早赶来相送,还有几人送了些吃食,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陈墨拱手谢过众人,驾马走在前方,赵瑜则驾着马车紧随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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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上任,祝牛集
祝牛集,其实本该叫驻牛集。
因附近有盐矿,需得运送大量食盐,不少客商带着牛马都在此处歇脚,更有许多商人在此贩卖青壮牛马,故此得驻牛集之名。
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后来逐渐传成了祝牛集,当地百姓也觉得这个更好听些,如此便固定下来。
因有大量牛马要运送食盐,所以祝牛集常有摔死累死,或是老到没力气的牛马要杀。
且从矿井中采盐,亦是需要大量牛马出力。
因为这些缘故,导致当地的牛马肉价格很贱,比之猪肉更便宜。
当地的牛肉汤粉和马肉夹烧饼更是一绝,在整个兴远府都算小有名声。
一来是味道不错,二来是因为整个兴远府的盐贩子都会经过此地,所以将这名声带了出去。
“咱们先去祝牛集上,买处宅子先安顿下来再说。”陈墨让马匹与马车保持并行,转头冲赵瑜开口道。
他所要去的军营,不在祝牛集内,而是在十里之外。
去军营这件事不急,他不是独身一人,赵瑜还跟着一起,自己得先去祝牛集安顿下来。
“行,我都听你的。”她乖巧点头道。
还未走进驻牛集内,陈墨远远已经能看到数团白烟飘散,那都是集上牛肉汤锅所飘出的烟气。
“五叔,您看那人骑的应该就是战马,我看八成就是咱们要等的新任盐运使。”
一个身披粗布马褂戴着个瓜皮帽,相貌微胖,颇具喜感的年轻人忙招呼道。
那被他称呼为五叔之人,皮肤黝黑,一脸粗犷,留着把络腮胡子。
原本正眯眼坐着,闻声噌的一下就从椅上坐起,目光望向前方官道不断搜寻。
直到望见陈墨的身影,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你小子看的没错,那位应该就是新任盐运使,咱们在这迎他就成。”何洛云扭脸冲自己的亲侄子道。
“不是我说五叔,你不是常说伱认识咱们府的盐运总司刘明桥,还经常和他一起上青楼吗?
有他的关系,怎么咱们还要亲自来迎一个九品的盐运使,还非得穿力巴的衣裳,都难受死我了。”
何时财满脸疑惑,整理了一下脖颈间的衣裳,尽量不要让其贴到自己皮肤。
何洛云那张黑脸上先是露出尴尬,紧接又训斥道。
“你小子懂个球,县官不如现管,人家治不了我的罪,还查不了我们吗。一查咱们就得停工,连续查上几次咱们就得赔钱。
再说了,这位盐运使虽说只是九品,但人家义父,可是咱们府的镇守正五品大员。”
话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露出一副说教的神态,“还有你记住了,人家是官是士,咱们是民。在人家面前当然可以穿绸缎衣裳,可万一人家看了不高兴咋办。”
何洛云作为混迹多年的私盐贩子,不知和多少官员打过交道。
有些官员心胸开朗,不在乎这个,可有些人见自己一个商人居然穿的比他还好,那内心多少就有不快。
不说费劲折腾自己,稍稍动动手指,就够自己难受。
毕竟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能力,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投胎投的好。
随着陈墨驾马逐渐抵近祝牛集,何洛云急匆匆迎了上去。
“敢问这位,可是新上任祝牛集盐运使陈墨,陈大人?”他鞠身下拜,腰弯得极低。
礼多人不怪,在没摸清这位大人是个什么性子前,还是恭敬些好。
“正是,怎么,你有事找本官?”陈墨紧盯着他询问道。
“小人何洛云,承蒙前任盐运使照料,在这祝牛集还算有点产业。听闻您上任,特意前来迎接。”何洛云陪着笑脸。
“哦!”陈墨一下来了兴趣,他这盐运使是武职,不管祝牛集内之事。
对方若是在祝牛集内做正经生意,不应该来迎接拜访他。
想要在这集内做生意,应该去找朝廷任命管理集市的集主或负责其内治安的捕头。
而对方特意来迎接自己,还是这种姿态,那么身份就很明显,他那所谓产业承蒙上任盐运使照顾的产业,八成就是在祝牛集附近的盐矿私自采盐贩盐。
“不如大人您先下马,小人带您在集内看看,小人还额外备了些礼物给你。”何洛云笑得很是谄媚,搭配上他这一张大黑脸,不得不说极具喜感。
“那我就先看看?”陈墨对此并没有拒绝,接受私盐贩子贿赂这种事,在整个盐运司,绝不只有他一人在干。
更准确的说,所有盐运使包含盐运总使,还有盐运司总司主,上上下下都收钱。
自己不收反倒不合适。
且朝廷给官员的俸禄,倒也并不是很多,陈墨身为正九品官,每月俸禄有二两银。
俸禄不算少,但也绝不多,够吃饭,可要是想吃好些,想让家人过好一些,就需要再想办法搞些收入。
在各种贿赂陆续不断送来的情况下,很少有官员能够顶得住诱惑。
何况上上下下大家都收,不收反而会被同僚排挤。
“还不快给陈大人拿马凳!”他扭过头去,向自己的侄子呵斥道。
“不必。”陈墨说话间翻身下马,马凳,那是不练武的文人才会用的东西。
他身为武人,还用不到这种东西。
何洛云闻言内心松了口气,起码现在来看,这位新上任的盐运使还不算多么难相处。
作为私盐贩子,这些年里再难相处的官员他都遇见过,有些别说用马凳,甚至要踩着他的肩膀下马。
可他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自古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
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就算有人踩着他的肩膀下马,他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