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赠送天生神力 第308节

  实际上,能于这玉侯府朝露堂有一席之地之人,最少也是曾名动一州之辈,确实可以称作非凡。

  其中名头最响亮的自然是玉元通左手边的将士李元潜,以及右手边的名儒冀长旭。

  这两位皆曾在泰淮河会阅尽天下英杰,并夺得不俗之成绩,算是名动赤县。

  其中李元潜得第四,号无双将,冀长旭得第三,人称黄凤雏。

  如今数十年过去,很难想象两人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大黄旦木桌之后,一袭玄衫的玉元通正在提笔写字。

  好半晌,一席字罢,他将手中毫笔轻轻放入笔架。

  冀长旭顺势递上湿巾。

  玉元通擦了擦手,将桌上才提好的字挂于专门的画架上吹晒。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端详了一番自己方才作下的墨宝,明显心情极好,转头看向众人,笑道:

  “怎么?今日来这么齐,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为了前些日子那大日突然袭来,一举重伤千山宗龙守方,顺势打烂一处洞的事?”

  一旁的冀长旭摇了摇头,一手轻抚须发,一手慢摇羽扇叹道。

  “是啊,谁人能想到于泰州被张仕极重伤的大日,这才过了多久,便敢悍然以本源轰天关,拼了个本源受创,为的就是打出个窟窿?”

  玉元通摇了摇头,叹息道。

  张仕极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黄天教掌教。

  曾是玉州一普通家族子弟,最终受玉州叛乱族破家亡,由画转武,短短几十年便练至玄之又玄的境界,创立黄天教,真真横压数辈人,即使是他也不免心佩服之。

  “不过那处窟窿,当时应该是交由元潜处理,如今情况如何了?”玉元通话锋一转,问道。

  一旁犹如小山般身材雄伟,眉心生有竖瞳的大汉缓缓睁开眼睛。

  “那处窟窿不算大,我亲自着手修镇,不过短时间内无法复原,必须派人亲自镇守,这是百年潮起潮落的必然结果,阳潮阻碍,无他法。”李元潜轻声回答。

  说到这,朝露殿里静声一片。

  世间之物大抵逃不过如天边之月,满盈则亏的道理,不过阳潮恰恰相反,百年之期,潮起潮落,偏偏即使潮落之势也大过起初。

  这也是近些年地动越发频繁,大山深处异兽变异的缘由。

  “此事确实像元潜所言,无法之事,如今两界相接,易静不易动,只要僵持住,急得便是那边,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大抵道理如此,

  这样吧,镇守那处小窟,便由宋都负责?好像前些时候突破了吧你?正好小试牛刀?”

  “是!在下必不复侯爷之令!”座下,一个书生气质极浓的中年男子,两手佩戴蝉翼手套,抱拳沉声。

  此间事罢,众人便顺势开始谈论了另外一些事务。

  诸如天关中哪一宗门轮换次序怎样,关内又有哪些好苗子出现,之前甲类选调成效如何等等。

  约摸数盏茶的功夫会议结束,众人退场。

  不过退场之时,冀长旭留在最后。

  “怎么?你还有事不成?”玉元通看了眼一旁的儒士,笑了笑,终于坐下。

  “侯爷当真火眼金睛,欺瞒不得。”

  冀长旭拱手笑道,也不客气,坐在玉元通身旁。

  “此番长旭留置最后,却是为了淮平城中之事。”他并未遮掩,直接了当地说道。

  “近来城中发现异样,似有黑佛教教徒活跃,行鬼蜮阴谋之事,侯爷最好在意一二....”

  “黑佛教?....”

  玉元通面色毫无异色,只是念叨一遍。

  “淮平城中,如今事务为周鹤与衡儿代管,你与他联系便是,怎么找上我了?”

  冀长旭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

  数息后,玉元通苦笑。

  “些许小把戏,衡儿毕竟年轻,想搞便搞就是了,我等做这么多,想的便是给其掌掌眼,补补漏嘛?”

  “勾连黑佛教也就罢了,行那千羽界仪式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冀长旭叹息一声,意有所指。

  “我会差人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玉元通面色如常。

  “我其实怀疑那大日突然出手,便是与大公子所谋之事有关。”

  “即使是最坏的情况,我也有安排,须知泰州有宋仕极,我玉侯府也有老侯爷,即使亡羊出错,也能补牢修弥。”

  玉元通摇摇头,缓缓起身,走到画架之上,看方才所提之字。

  提到老侯爷,冀长旭面色复杂,手中木扇也停止摇晃,摇了摇头,轻叹:

  “老侯爷手段我等自然明白,只是真正究其实力,即使是如今我等也只能勉强望其项背。

  若有万一....”

  哗啦。

  玉元通小心将晾晒的墨宝取下,至于桌面。

  “世间做任何事都有风险,我等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奋力向上,所求....只有一万,没有万一!”

  ............

  淮平城,宝光坊衙门。

  王守义如今被镣铐束缚,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身前则是数条彪形大汉。

  “都到了这一步,还不开口么?”

  之前将他们逮住的那络腮胡军汉率先开口,冲王守义说道。

  王守义沉默,一言不发。

  “小子,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一直僵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把话说清楚,一切撂完,你我都轻松。”

  军汉翘着二郎腿,嘴里磕着和瓜子差不多的干果。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王守义终于开口。

  “哦。就是你所说的,一直卖什么切糕,然后收了王英的钱,开始每天早上送,今个早儿,也是对方要求的?”军汉笑道。

  说到最后,汉子笑容渐渐消失,将手中的瓜子壳丢在地上,两只手一撑,俯到王守义身前,两眼瞪得跟灯笼似的,鼻子更喘着粗气:

  “老子告诉你,你说的什么王英鬼英,宝光寺里根本没这个人!瞧你小子浓眉大眼,还敢哄骗老子?”

  汉子声音极大,直接把人给震住。

  数息后,王守义才回过神。

  “我确实只是卖切糕,没搞什么禁货,两旁的商贩都能给我作证,昨晚王英还来给我钱了,为的就是让我早上去,

  如今她人找不到,我怀疑她才是搞禁货的人!”

  王守义深吸一口气,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不过事先马天宝与他通过气,如今说话倒也有条有理。

  络腮胡大汉沉默了会,随后深深看了眼王守义。

  “你说你附近那些商贩能作证?那你跟我来。”

  说着便提着王守义往另一边走去,拧的是脖子后的领口。

  手脚被捆在椅子上的王守义,完全动弹不得,就那么被提着,难受的同时,姿势更是卑微难看。

  很快,两人到了一间房,墙上则有一扇窗子,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

  对面屋子里同样有一群人,里面的人王守义认识,都是与他一样,于宝光街卖东西的小贩。

  络腮胡军汉招了个人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隔壁开始审问。

  率先审问的是一家卖糖画的,姓李,平日里与王守义相处的不错,听说之前是读书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小王到底认不认识什么王英,毕竟我年纪大了,记性真的不好,很抱歉。”

  李糖画犹豫了片刻,随后挨了一巴掌,打得脸肿得跟馒头似的,最终低声说道。

  王守义沉默。

  其实李糖画是知道的,因为他亲口与其说过,当时对方很羡慕,他还特意问了王英需不需要糖画,结果被拒绝了。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李糖画会说不知道...

  接着是卖烧饼的武大叔。

  武大叔离得远,应该也会说不知道。

  果然,武烧饼此时圆滚滚的脸苍白无比,不断拿手比划着:“小王不认识,据我所知是不认识什么王英的。”

  “你确定?”军士确认道。

  “我确定,据我所知,他不认识的,我就疑惑这小子每日去山上干什么!”

  王守义脚瞬间冰凉,抬头,正好看见络腮胡军汉也在看他。

  他习惯性笑了笑。

  络腮胡汉子并未答话。

  接着往下。

  往日里或多或少都算熟悉的小贩们,少部分说的是不知道,大部分却都是不认识。

  王守义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终于轮到杨大爷。

  衙门的军士,应该也知道其算是最重要的人证,因此放在了最后。

  审问的军士眯着眼看向大概七十几岁的杨大爷,

  “你说王守义认不认识什么王英?”

  杨大爷坐在铁制的审问椅上,同样脸色煞白,身子不自觉在打颤,犹豫了会点点头。

  “认识的,是认识一个女人。”

  王守义听到这,如释重负。

  军士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俯下身子,继续问道,“你确定?”

  杨大爷身子不自主往后仰,目光开始躲闪,“小王啊,他摊子前,确实有过个女人...”

  军士笑了。

  “老爷子,有女人不假,认不认识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不清楚,一大把年纪进牢里蹲着就算了,别连累孙字儿子,三代同狱可不是好说法呀。”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了。

  杨大爷听到这话愣住了,没有立即说话,脸上的皱纹又深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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