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吾见汝”
听懂了呓语含义,他的面色瞬间露出一抹惊恐,甚至想要强行结束自己破开王境的进程。
然而,其体内蜕变而出的准仙帝之光,就好像被这尊不可名状赋予了诡异的灵性,完全不受控制,疑似成为了另一个“自己”。
就好像,它有自己的思想
它.活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突然感应到一抹癫狂的狂热从心灵深处浮现,与自身的惊恐情绪同时共存。恍然间,他已经有了明悟,这一抹狂热就是来自体内的准仙帝之光。
“道祖的修行体系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此刻,惶恐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情绪。
因为根据如今的自身“本我”近乎一分为二的状态,就足以判断出身为这条修行体系顶峰的道祖,绝对已经出现了极其骇世的变故。
“这是污染.这一条修行体系被不知名的东西污染了.”
他在最后的“清醒”中,闪现的仅仅是这么一个,足以令所有诡异道祖都为之色变的念头。
“清醒”已经消失,狂热彻底占据了这具身躯,丝丝蠕动的响声逐渐从身躯与元神内传来,一道道鼓起并开始游动的痕迹浮现于全身上下。
“皮”越来越薄了,那蠕动的痕迹也愈发突出,直至某一个瞬间,一声声轻响传出,道道细微的裂纹出现在身躯和元神的各处。
“哗啦.”
“皮”就宛如衣服一般,从“他”的身上脱离,裸露出一大团半透明中流淌着血光,带着莫名诡异气息的蠕虫。
只见祂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不断的进行着蠕动,吐出一道道丝线,短短片刻就编织出一件“衣服”,重新“套”在了体外。
“轰隆.”
破王成帝的动静猛地于此地升起,这尊原本身带帝光的“仙王”,于这一刻,晋升成为了拾路而上的“准仙帝”。
浩荡的帝道光辉升腾而起,整座天帝葬坑都能看到这映射而出的滔天血光,以及感受到浩荡的准仙帝威压。
这一刻,原本沉寂的天帝葬坑突然“热闹”起来,一位位无上存在都被动结束了静修,发出了丝丝动静。
一尊诡异道祖走出了闭关的焚坑,看着天际的光华,体悟着疑似开道者层次的准仙帝威压,疑惑的呢喃着,“这种强度的准仙帝之光.又有一位同道诞生了?”
从昏暗中走来,身上携带着丝丝路尽之意的道祖,有些迟疑说道,“不像是又有开道道祖诞生,反而这股气息,像是一尊沿路而上的准仙帝。”
“只不过,他的积累似乎雄厚到不正常,在踏入帝道领域的一瞬间,就往前走了一步甚至是两步,导致威压与寻常开道道祖刚晋升时,别无两样。”
同时,又有一尊触及路尽至高门槛的道祖出声,“而且这种带着血光的道韵,似乎有些熟悉,与那位常年在坟山上静修的道祖,在气息上有着某种相似。”
“就是其中的道与法,似乎进行了不止一次的升华蜕变,整条体系的修行道路都被拓宽了很多,覆盖了许多之前不曾涉及的逻辑,以及概念。”
就在诸位道祖以及准仙帝都惊疑困惑时,这尊刚刚破王成帝的准仙帝从身躯内落出滴滴血液,萦绕着一股造化气息,飞散到天帝葬坑所有无上存在的跟前,显化出一抹投影。
“血海修行体系的开辟者,余藓道祖,在帝道上有了些许不可言的玄妙感悟,从而造就了我这尊准仙帝。”
“如今余藓道祖恳请诸位无上存在前来血坟山之巅,与他一同讲经论法,印证这一份血道造化。”
投影猛然散去,重新化为了一滴滴带着莫名造化之力的血滴,演变成一道道立体的诡异符文,浮现在各尊诡异无上的眼前,发出一抹抹他们感知起来都有些朦胧难言的道韵。
那些拾路而上,未曾开辟自身修行体系,难以在短时间内理解其中含义的准仙帝暂且不论。但那些底蕴深厚,开拓出自身修行体系的诡异道祖,却有一位算一位,都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因为,从这一枚立体符文中,他们就隐约看出一条疑似可以直指路尽至高的修行体系。
虽然每一尊开辟自身修行体系的道祖,都有通往路尽至高的可能。可这也就是一个可能,并不是所有道祖开辟而出的体系,都能一步步的将自身开辟的修行体系延伸至路尽。
有很多的开道道祖,在往至高靠近的过程中行差踏错,导致体系在不知不觉中就慢慢走歪了。等到醒悟时,已然在歧路上走的太远,耗光了自身的潜力或者是修行体系的潜力,导致今后再也难以踏入至高领域。
但如今,他们眼中出现了这么一条隐隐已经指向路尽的修行体系,其完善的程度就仿佛仅剩下等待余藓道祖走到路尽的门槛前,拿起这份理论去进行印证。
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要知道以往出现如此完善的修行体系时,那也就意味着开辟这条体系的道祖,已经走到了半步仙帝的层次,只剩调整好自身,将原本迈出了一只脚彻底站稳,让整个身体都彻底进入路尽领域。
那么余藓道祖有这么强大吗?
几乎所有的无上存在都否定这尊道祖有着半步仙帝的境界。
其在数万载前,于血坟山之巅静修时,还散发出一缕缕在诡异道祖中,也偏向于弱势的无上道韵。短短数万载,一尊只有整体实力在诡异道祖中,也位于中下层次的开道道祖,就能将修为攀升到无限接近路尽的层次?
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的。
一尊同样是位于中下层次的道祖,神情已经有些不淡定,望着眼前的血色符文,低声呢喃着,“这么看来,余藓是真的参悟到某些不可言的玄妙感悟,从而将自身的修行体系完善到如今这个地步”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不将这种隐秘死死的藏好,但如此机会,我不可错过,也不能错过。”
“或许我也能在与余藓的论道中,也感悟出这种不可言的玄妙,将我开创的修行体系也完善至如此程度。”
霎时间,一位位无上存在,不管是不是开创了修行体系,还是已经走到了路尽的门槛前,都带着一抹略显异样的神色,齐齐往血坟山横空而去,准备跟这位突然高调起来的余藓道祖进行论道。
而位于血坟山之巅的“余藓”,看着不断接近自己的无上存在,感知着天帝葬坑中还在静修的路尽至高,再次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
在流淌着无序混沌的暗血色双眸深处中,那是一股惊世的“食欲”。
“道友们的准仙帝道果都好香.”
“就算是那些没有开辟修行体系的准仙帝,其道果内也隐隐溢出一缕更高层次的‘甜美’。”
“余藓”擦了擦嘴角的可疑痕迹,正襟危坐,静待各位前来论道的道友上门。
第460章 葬坑变天
一重重“祥云”横空而降,上百道恐怖的身影断断续续自虚无中走出,无边无际的无上法力震动着整座血坟山。
此刻只要将感知彻底放开,就能真切感知到天帝葬坑中,无上存在们的热切。
那种盯着“余藓”的目光,就如同魂河之旁那些诡异无上般,其“本我”与正常生灵,发生了一种极为高位且微妙的扭曲,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一种极为诡异的“占有欲”。
顺着这上百道蕴含某种恐怖压迫力的准仙帝目光,“余藓”望向了某些体型趋于常人的无上存在,心中不由得回荡起一抹哀叹。
他能看出来,某些准仙帝甚至是道祖,都并非真正出身于厄土。
因为他们的身体,相较于那些纯粹是来自厄土,或者干脆就来自高原的黑暗一族而言,并不算特别扭曲,也并非处于一种不可名状的状态。
甚至可以说,来到血坟山绝大部分的无上存在,都只是在身体上比起正常的同族,多了几双眼睛,多了几双嘴巴,或者多了几双手脚。
如果这些准仙帝体内不是充斥着黑暗物质,以及恐怖的黑暗污染,在加上带上不祥意蕴的无上元神,恐怕没有同境界的存在,能确定其已然被黑暗污染。
这种比同族多了些许器官的体态,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奇异的体质。在某些古老的宗教信仰中,还可能被当作圣人,能被传唱无穷纪元。
就像“二郎神”,他相较于普罗大众,在额头的眉心之处,多了一只竖着的眼睛。
而这颗“眼睛”在某些神话传说中被称作“天眼”,是天庭天神血脉的某种体现,并非身体的扭曲,也并非某种异常的畸变。
“余藓”根据相关因果之线以及命运痕迹暗中推算,眼前诸多体态趋于正常的诡异无上,在最早的时候,都是一位位抗争黑暗侵染的功绩者。
只是在漫长岁月中,他们可能是被挫败,也可能是中了算计,导致“自我”被扭曲,“本我”被修改,甚至被黑暗元神侵占躯壳,致使躯是神非,这才逐步化为天帝葬坑中众多诡异的一员。
“余藓”在心中幽幽叹道,“目前天帝葬坑的状况,确实与魂河有着极大的不同。仅仅回忆‘余藓’过往的记忆,还没有看出问题。只有亲自直面这些诡异无上,我才发觉这其中暗含如此多的隐秘。”
“在此之前,我是真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诡异无上,都是过往无数纪元中,抗争黑暗的帝者。”
“天帝葬坑.名不虚传。”
“这里‘埋藏’的,都是一尊尊在过往纪元中,足以被尊为‘天帝’的无上功绩者。”
相对于魂河,那里除了一尊恐怖的主祭外,其余情况就真的比天帝葬坑简单了些许。
起码当下魂河之旁的诡异无上,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厄土,再不济也是天生就降生于黑暗,基本上都是纯粹的黑暗生物。诞生自诸天万界,从正常准仙帝或者是开道道祖污染来的诡异存在,极为稀少。
“当前在场的,几乎都是诸天万界过往功绩者。”
“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将这一大堆准仙帝道果统统打包,用以充当推进准仙帝法的资源。”
《万物归一》这门准仙帝法想要极尽升华,跨过那道至高的界限,除了自己花费漫长时间,不断修持,不断蜕变,还有一条“捷径”能走。
那就是将天地间流传的修行体系,一一占据,并把这些路的终点都演变为“自己”。
通过这种不断占据与扭曲一条条修行道路的方式,他不仅能收拢天地之间的气运,还能以这种近乎倒果为因的方式,收获一尊尊在自身修行体系之内,开辟“新”支路的“道祖”。
想想看,他开辟出了一条几乎没有任何境界描述,只有相对具体的修行方法的修行体系。在漫长的岁月中,却有一尊尊开路道祖以无上毅力开辟道路,为的就是证得“自己”。这聚集起来的世界大势以及运数,该有多么恐怖?
只要将眼前的道友统统“归一”,凭借这股来自众多道祖体系而来的无边造化,他绝对能将自身的准仙帝法,推演至当前的极致。
说不定还有一定的概率晋升成为半步仙帝,未来距离真正登临路尽至高,就只剩下缓缓雕琢自身道路,让其变得尽善尽美的水磨功夫。
“这都是一道道纠缠不休的因果啊就连已经快要进行第二次蜕变的‘长夜’,想要承受住这种恐怖的因果加身,或许都会因此受创不轻,然后被这恐怖的因果纠缠不休。”
看着已经来到嘴边的准仙帝道果,“余藓”的神情逐渐飘逸,默默哀叹着。
“能看却不能吃,真是折磨除非有黑暗仙帝来了结一下因果,不然我这下是真的不敢碰了。”
“等等.黑暗仙帝这种路尽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不能操作一下。”
“余藓”的目光逐渐望向远方,仿佛窥见了一尊正在天帝葬坑深处静修的路尽至高,以及远在魂河之旁的祀无,神色带着些许意动。
黑暗仙帝只要主动出手,应该能承载起上百位诡异无上,绝大部分的因果吧?
突然,一尊长有六手,体型壮硕,高达七米,全身上下都隐隐透露出一股力量之感的诡异道祖,来到眼前。
他带着有些狰狞的笑容,开口说道,“余藓,我等已经到齐,是时候阐述你说的那些不可言的玄妙感悟了。”
某尊面孔上长着七只极为错乱的瞳孔的诡异道祖,也缓缓凝声说道,“没错,是时候开讲了,余藓。我等都已经到齐,至于远离天帝葬坑去往上苍交战的准仙帝,在短时间内都是回不来的。”
而脸颊上长着两张无齿大嘴的无上存在,也回荡起恐怖的笑声,并说道,“若你想要等至高来,就趁早熄灭这个想法吧。我等准仙帝无论做出多少足以震动诸天万界之事,对于那些走到修行尽头的至高来说,也不过仅此而已。”
“除非你已经将自身的准仙帝法,蜕变到极致,修为境界也攀升至半步仙帝。不然就算你往后的论道中将我等尽数辩倒,都无法引起他们一缕目光降临。”
“赶快讲你悟出来的东西,我要听听,到底是怎样不可言的玄妙,才能将原本有些‘可悲’的血海修行体系,给提升到如今这般层次。”
听着一尊尊诡异道祖不断开口,甚至都进行隐隐的威胁,“余藓”突然露出一抹诡秘莫名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这些诡异道祖,这么想听他不可言的玄妙感悟,那就认真的倾听吧。
下一刻,一道道形同呢喃的耳语从他的嘴中发出,疑似在陈述着世间的某种真理,直接引动了一道道底层逻辑与底层规则,于血坟山上落下遍地萦绕着星彩的金花,长出朵朵带着丝丝血色的金莲。
空间开始无形的扭曲,岁月逐渐发生异常的畸变,原本有序运行的天帝葬坑仿佛都陷入逻辑循环,疑似诞生了可怕的崩坏,世界的一切都自有序徐徐演变为无序,终将归一的混乱,仿佛就是一切归宿。
这是“道”的某一部分,源自某人参悟的“纪元循环”,属于真正不可言的感悟。
最靠近“余藓”的一尊黑暗准仙帝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极度痛苦的神情。但丝丝无声的呢喃却从他的嘴边发出,仿佛极度狂热的模仿着“余藓”道祖讲述而出的低语。
痛苦与狂热在在这一刻与这尊准仙帝体内达成了平衡,构成了一种莫名的共鸣,并令自身的本质逐渐接近某尊混沌难以的不可名状。
可即便是如此,这尊“本我”逐渐化为“他我”的黑暗准仙帝,也只能看着显化而出的道韵,隐隐有所体悟,根本无法听清“余藓”说出了任何话语。
至于其余能稍稍能抗住某种“本我”扭曲的冲动,并且状况尚且良好的诡异道祖。他们的眉头也不断紧皱着,源自心灵深处的痛楚,更是令他们的牙关紧咬。
盯着“余藓”道祖,在场所有的诡异无上都露出了一副不甘的神情,不断同“余藓”道祖口中流淌而出的“道”之天音,进行着极为激烈对抗。
然而,无论自身究竟处于什么状态,在场的无上存在没有一位想要“余藓”道祖停下讲述。
身为“遮天世界”中也属于顶层的修行者,他们都清楚眼前之人所讲述而出东西,想要表达而出的内容,乃是真正的惊世造化,其内所埋藏的机缘,或许不亚于能令黑暗准仙帝直接晋升至黑暗仙帝的黑暗物质。
至于论述道法过程中产生的诡异与连无上都要为之色变的谪诡,那完全就是不是事。身为诡异道祖,就算他们原本的修行体系堂皇正大,在自身被黑暗物质污染后,也会变得异常不祥。
“余藓”道祖如今显化而出的诡异现象,即便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也充满一种混乱无序的意蕴,还不断影响着准仙帝的本质。但仅仅这种影响,并不影响他们追求这份不可言的玄妙感悟,也不影响他们对于更高境界的渴望。
可惜,“余藓”道祖十分无私的讲出了这份感悟,他们却听不懂丝毫,只能感悟天帝葬坑与此进行共鸣,并显化而出规则与逻辑。而且,他们还要在参悟之中,还要与这份已然显化而出的玄妙进行对抗,尽可能不让自身的道路出现偏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份不可言的玄妙感悟被阐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规则与逻辑不断响应,对在场准仙帝的侵蚀也愈发恐怖。
当整座天帝葬坑都隐隐露出一股诡异的活性时,一尊拾路而上,没有开辟自身修行体系的准仙帝,突然发出痛苦的咆哮,眼中带着丝丝血芒,全身都溢出一缕缕混沌之色的星光。
这尊准仙帝的本质已经偏移到一种恐怖的程度,真正属于他的“本我”已经出现迷失,而被衍生而出的“他我”,则是随着“余藓”道祖,吐出一道道模糊的谪诡呓语,不断回荡在心灵深处,散发着某种能直通路尽至高的朦胧指引。
“吼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