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请望佛陀明言，未来需要本皇偿还一份何等程度的善果。有这份不明所以的压力，未来想要静修之时，心境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波动。”
寂灭未来佛手结禅定印，轻笑着说道，“还请天皇放心，此份因果不会对即将行走的红尘仙路产生过多影响。而此份需要偿还的善果，或需待天皇证就王境后。”
“南无寂灭未来佛。”
佛陀的虚影低声的呢喃了一声佛竭，彻底化作一片玛瑙之色的流萤，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中。
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虚空，天皇的面色变化不定，下意识的调动天心印记，想要借助这份特殊的权限，往他这份因果推演而去。但所窥之处，一片空白，仿佛命运长河与岁月长河内，压根就不存在任何的需要他偿还的善果。
天皇一怔，在心中轻声自语道，“无法推算，那就是已然超脱大宇宙的束缚.只可能是媲美大宇宙的仙王。而寂灭未来佛也说了，成就王境后才需偿还那这份善因，大概率就是某尊仙王留下的。”
“是麒麟仙王这尊和我真凰一族有牵扯的十凶巨头，所留下的机缘造化？”
如果是麒麟仙王的话还好，凭山海凤巢与麒麟崖的联系，天皇并不担心未来会出现什么难以偿还的因果。
可如果是其余的仙王，这就难说了。
不过，既然是善果，应该不会让未来的他难做。
大概
“或许我应该在北斗古星上等待这条飞仙瀑出世，即便那时候可能会有一些藏得很深的老东西出世，抢夺这一份仙材，可大抵不会让我遇上这一份因果。”
想到这里，天皇缓缓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寂灭未来佛已经说过，这条飞仙瀑与我有天定的缘分。既然如此，那无论如何这份因果都会找上门。哪怕我不曾前来这靠近归墟的虚空深处。”
“若真是如此，我提前寻到飞仙瀑兴许还是好事，避免了和那些可能存在的神话时代的天尊进行争夺。”
天皇的神力开始如烈焰一般沸腾，向着手中飞仙瀑涌入，将自身的神力印记铭刻于这件仙材上，逐渐把它炼化。
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而且还向着某尊未知的存在许下一个未来需要偿还的善果，要是这件看起来极为寻常的时空类仙材，对未来的涅槃没有丝毫助益，那就真的得亏死了。
随着炼化的深入，天皇猛地从飞仙瀑中察觉到了一个带着丝丝缕缕长生精气和不朽物质的时空坐标，眼中闪过了一抹惊疑。
“有长生精气和不朽物质的气息，难道是九天中的某座高天？”
“可是，这道时空坐标距离我知道的九天的坐标，好像有些远过头了。”
在借助天心印记掐算之下，天皇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双眼中露出惊喜和慎重之色。
“原来这道时空坐标，指向的是某块仙域碎片。”
“如果是如同衡沅或山海一般的仙域碎片，对于任何一位证道者和真仙而言，那都会是一场不小的机缘。”
不提其余仙域碎片中残留的仙道机缘造化，也不提那些可能存在的仙王残留。只需要将整块仙域碎片引入大宇宙，融合为大宇宙星空的一部分，就可为所有的参与者带来丰厚的玄黄功德。
一份融合仙域碎片玄黄功德，就算是请大宇宙给他灌顶混沌之道，都能灌到一个堪比真仙中期的境地，彻底解决掉混沌法则参悟困难，活出第五世把握不足的问题。
天皇捏着已经炼化的飞仙瀑，眼中闪过思索，“只是想要攻战一座未知的仙域碎片，单凭我一尊真凰是绝对不够，就算叫上宁飞以及还在星空中的仙道道统传人，也可能不够。”
“按照以往的惯例，以及当前混沌和界海的局势，发现这些拥有长生精气和不朽物质的天地，大概率可能会存在一尊或者多尊的真仙，我和这几位仙道战力打入其中，大概率就会和这些真仙僵持，难以完成既定的目标。”
“至于绝顶真仙和准仙王，这块仙域碎片应该不太可能存在。位于混沌和界海的仙道强者，当下大多都被仙王们召集，前往界海的某些险地探索去了。”
“需要几百位准皇，乃是数十位另类成道者，组成一座极道大阵，来帮我等搭把手。”
心中慢慢形成一个具有可能性计划的天皇，拿出数根翎羽，输入自身推算而出的信息，以极道神力投射而出，穿梭重重虚空，散入一些神话道统的驻地，以及落入一些游历星空的修行者手中。
——
此刻，岁月长河之上。
帝影已然回溯到一个极为久远的纪元，就算是以“大暴龙”级数的路尽伟力回望岁月长河下游，也无法感知到尸骸仙帝那股盘踞岁月长河之上的仙帝法力。
他看着身前又泛起黑暗物质的岁月长河河段，低声呢喃道，“这是距离岁月长河最前沿的第十万零七百六十九个纪元。”
帝影伸手捕抓起一缕在岁月长河上漂浮着，已然失去任何活性且泛着煞白尸灰。
他略带沉重面色，轻声叹道，“同时，这也是第七十四种，疑似被黑暗生至高活生生祭去的路尽生灵的残留。”
在经过了尸骸仙帝那一段岁月长河后，他身上增长的岁月因果已在不停的放缓，直至漫步当下这段已在古史中没有丝毫记载的纪元，从而更改过往历史产生的岁月因果，已然只相当于一尊王境道果残缺的仙王。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黑暗物质的疯狂暴涨。
当下前进的阻力愈发的磅礴，回溯的难度也愈发的艰难，甚至以岁光法开辟光阴大道，都需要耗时良久，才能走过一个小纪元的岁月长河河段。
【仙帝法：光阴道章（完善进度：51%）】
帝影看了一眼走过十万多个大小纪元，凝结纪元之力，才推动到如今这般进度的仙帝法，神色变得难看了些许。
“虽然大纪元的数量稀少，小纪元的数量占据绝大多数，可这种仙帝法的推动效果，也未免太过艰辛了些。《光阴道章》50%往后的进度，大概率只能依靠自身来进行推演了。纪元之力对仙帝法的推动，恐怕将会成为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好在岁月回溯的越久远，整体力量的攀升也会越强大。如今在种种加持下，战力大致从够上‘大暴龙’层次的门槛，提升至双脚彻底迈过‘大暴龙’层次。”
帝影手中演化而出的光阴道火，强度再次提升半个级数，对岁月长河之上黑暗物质的灼烧速度，也隐隐加快了一线，只是对比以往的前进速度，还是放慢了至少数千倍有余。
他面色略显阴沉，“这种浓郁程度和强度的黑暗物质，跟一堆诡异无上陨落于此，或许也相差不远了。”
骤然间，帝影停下了脚步，释放而出的岁月道火也不再清理附近的诡异不祥，反而飞快在身前布下一层又一层的屏障。
在岁月长河更古老的上游，他借助岁光法对历史岁月的敏感度，已经感知到一种让他感到些许不适的力量，正在不停靠近。
“呼”
如同一阵微风吹拂，前方岁月长河的迷雾微微散去一部分，黑暗物质却更为凝聚。
一尊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已在这些煞白尸灰之中若隐若现。
第587章 不同的路尽级修行方式
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看着帝影，以沙哑的沧桑的语调质问着，“居然有路尽至高回溯到这个纪元，这是想要妄图更改过往吗？”
这是一种极为深邃和古老的语言，泛着如同被岁月遗忘的空洞，暗含着难以形容的沧桑。
这种古老的语言仿佛就是某种奇特的修行体系，有着可怕的威能，近乎口含天宪，这份言辞，仅仅从这位古老存在的口中说出，便令此段岁月长河自发扭曲，所有的底层规则和底层逻辑，都在本能的扭曲，如同坠入了最为惊悚和黑暗的深渊。
就连帝影也受到这种影响，体内仙帝法力微微一滞，流转不再顺畅。
缕缕岁光开始燃烧，化为星星点点的火光，凝聚成一道完美的圆环，这份万般法理主动响应的恐怖扭曲，方才缓缓被抹去，不再影响体内的仙帝法力。
帝影神情肃穆，“言灵.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完全由言灵构成的路尽级进化体系，实在是奇特。”
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眼中露出一抹诧异，“不仅能在我面前站稳，还能看出我立下的进化路的些许皮毛。自未来回溯而至的路尽至高，小辈，你有些意思。”
这一次，这些带着极度深邃的言灵力量，不等影响到帝影，就被一抹抹流萤的火光燃却，焚烧为虚幻不存于世。
然而，帝影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尊路尽至高，而且是一尊从这般古老纪元，一直存活到岁月长河最前沿的路尽至高。
至于他归属哪一方.
帝影感知着这位路尽至高在诸天万界的岁月长河上，留下的种种历史痕迹。看着周围如同埋葬了千万尊黑暗无上的煞白尸灰，以及眼前古老路尽至高身上泛着诡异光泽的帝袍。并回想起过往那些疑似被活生生祭去的，属于路尽生灵的残留。
这，已无需多说。
帝影心境泛起微波，轻声一叹，“一位投靠厄土的诸天万界路尽生灵”
这时，这尊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眼中带着些许血光，仿佛也看清了帝影的一些底细。
他以沙哑的嗓音说道，“将自身的过往连接成一线，从‘当下’回溯至‘古老’，小辈，你确实是有些胆色，不像某些蠢货一样，顾及那些所谓的大因果。”
下一瞬，这尊穿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的嗓音带上了浓厚的血腥，“既然如此有胆色，那就在此应劫，成为我的养分吧！”
随着暗含杀意的言辞回荡岁月长河之上，一缕缕煞白的尸灰就如同海浪般翻滚，从更为古老的纪元涌动，衍生出莫名的活性，向着岁月长河的下游，向着帝影奔涌而来，带着永不满足的饥渴，展现着极致的暴虐。
与此同时，无数的大道在回响，在主动附和着这些恐怖的煞白尸灰，自发的为这些恐怖和惊悚的物质营造出最为适合的法则环境，本能对帝影的存在产生着抗拒，要对其产生束缚，施加枷锁，沉沦于此。
面对这种不同寻常，起手就是削弱敌人，要埋葬仙帝的路尽攻势，帝影也不得不面色微变。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着，想要做些什么，可身躯受到某种恐怖的重压，在恐怖的言灵下被暂时压制在原地。而体内的仙帝法力宛如套上了一层厚厚的负荷，几乎彻底凝固，无法顺畅流转，当下任凭意念如何调动，都难以挪动分毫。
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活了过来，正在对他施以无穷无尽的恶意！
“轰！”
厚重的尸灰浪潮，自岁月长河之上，横空下压，彻底淹没了帝影，带着决绝的毁灭，带着宛如疯狂的侵蚀。顷刻之间，种种撕扯和咀嚼之声响起，宛如在啃食着某些不可名状的骸骨，弥漫起难以描述的堕落和罪恶。
“咦？”
身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缓缓抬首，看向了岁月长河更下游的方向，发出一声带着些许困惑的惊疑之声。
“居然能暂时瞒过我的感知，小辈，你的体系，真的十分有意思。”
涌动的尸灰缓缓停滞下来，一缕缕泛着淡黄色的纸灰，宛如被一张张不可名状的大口喷吐而出，于岁月长河的上空飘飞，最终融入到一片片岁月迷雾中，彻底化为虚幻。
而一道道灰色的纹路，则是不知何时遍布了整段岁月长河，化作一道道蠕动在历史夹隙中的透明虚影，向着这尊身穿帝袍的古老存在，掐起了剑诀。
霎时间，亿万万带着万道终末之意的剑华，自无穷高处落下，覆盖了整段岁月长河，充斥了每一分每一寸的时空维度，洞彻了一切带着黑暗物质的物质和能量。
几如末劫的空白，在此地骤然上演，将煞白尸灰彻底沉寂，将整段岁月长河拦腰而斩，将本段岁月长河割裂出一道深不可见的大渊，宛若形成了两条不同走向的岁月长河。
一道带着谬误的虚影从虚无中归来，最终凝聚为实质，化为帝影，站在近乎割断为两截的岁月长河的一端，神色郑重的凝视着另外一端的身着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
帝影轻声说道，“在未知古老纪元，就背叛诸天万界投靠厄土的路尽道友，你开创的言灵体系，也一样有意思。”
经过一轮交手，这位身着帝袍的古老存在的实力层次，差不多已经被他判断出来了。
很强，比他还要强很多，强得非常多。
如果说，在种种手段加持下，他的战力算是刚双脚踏入“大暴龙”层次，那这尊归属于厄土的古老路尽至高，就已经快要抵达这一层次的巅峰，或许仅差一线，就具备祭去自身大道升华为祭道的资格。
若是“老鼠”或者“猫”层次的仙帝面对刚才的路尽攻伐，恐怕早已彻底永寂。哪怕是“凶虎”层次的仙帝，除了某些特殊的修行体系，就算不被重创，也将会丧失绝大部分战力。
不过，这并非是那可令一切都成空的祭道，甚至连碰到祭道的界限，都算不上。
遭过始祖攻伐，且近乎进入永寂的玄黄天尊，对祭道层次的力量，深有体会。
甚至，堪称刻骨铭心。
“轰隆隆！”
一缕缕修正的力量正在回旋，两段被横空隔开的岁月长河再次交融一起，一丝丝来自岁月的因果，也在同一时刻自深入岁月长河之中，深入到两位路尽至高的体内。
身穿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看着帝影，缓缓开口说道，“看来未来驻留果园的那些蠢货又失算了，让果园中诞生出一尊特殊的道祖，而且还让其将这种极为特殊的体系完善，证就了路尽至高。”
随即，这尊身穿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沙哑的嗓音，冷笑道，“不过也是.穿行于漫漫岁月之中，游走在纪元和历史夹缝，就宛如一抹不存于世的倒影”
“这种特殊的体系，那些蠢货能在这种体系的诞生之初，就动用全力，以路尽至高之身亲自前去抹杀，这才有鬼了。甚至惧怕某些大因果，害怕某些厄难的到来，最多只会某些无上境界的炮灰回溯过往，前去抹杀。”
“呵这世上最大最重的因果，最恐怖的厄难，终究是归于厄土。”
一抹抹因果命运在帝影双眸中映照而出，仅仅数息后，无数的因果之线和命运轨迹，都化为铭刻于历史上的真相，被他洞悉。
看着这尊身穿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帝影极为平静的说道，“你见过厄土的某位始祖，并从祂的嘴里听到了某些堪称惊世骇俗的真相。所以，你就背叛了诸天万界，接受黑暗物质，活祭近百路尽生灵。”
“不，或许不是背叛，而是原来的那位，在遇到来自厄土的某尊始祖后，就已经永寂。而你只是那具帝尸灵性重新汇聚，而成就的黑暗路尽生灵，占据了原主的一切历史痕迹，并非同一存在，是为躯是神非。”
身穿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抬眼，“小辈，你知道的，似乎很多.”
“可知道的多又如何，诞生在诸天万界中的路尽生灵，就宛如一颗颗可口的果实，等待着被采摘。最终得益者，终究只是厄土深处的.或许还要加上始祖们。”
“小辈，长歪了果实，和知道太多的果实，可是会被果农亲手摘下，制作成肥料的。”
这尊身穿帝袍的古老路尽至高，首次抬手，面色冷峻的向着帝影轻轻一挥手。
刹那间，岁月长河颠倒，无尽的尸灰化作一具具散发着路尽气息，宛如木乃伊般枯骨，向着帝影打出不同杀伐大术，执起杀伐之兵，向着他奔杀而至。
数十具干枯的尸骨，接近五十种不同的仙帝法，凭空横压而来，那庞大的压力，甚至令帝影感到一股莫名的窒息。
刹时间，刀光于时光中横贯，剑芒在无垠的历史中游戈，拳芒纵横在朵朵泛着宙光的水滴之中，枪辉闪过在每一方过往的倒影，戟锋落在每一寸古史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