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生点了点头。
他原以为这一枚免成令只不过是宫主对自己接下守护学宫旧址提前给予的奖励，没想到，这一枚小小的令牌之中，还隐藏了这么个含义。
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才刚刚入门，学宫为何对自己这般信赖。
还有，庄莫言口中的那个‘有人’到底是何人，他也很想弄清楚，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冥冥之中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拿了免成香，二人便一路上山。
来到山顶之后，一座高有万仞的巨塔便耸立在了他们的面前。
“进去吧。”
白衣姑娘在身后轻轻推了推钟长生。
钟长生笑了笑。
“把手伸出来。”
“干嘛？”
少女一脸不解，却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钟长生一翻手，18根免成香就出现在了白衣少女的掌心之中的。
在少女惊诧的目光之中，钟长生淡淡一笑。
“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我不要！”
“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玉翎抓住钟长生的手，就想要把那些免成香还回去。
钟长生笑了笑：“我还等着去将军府要一把趁手的兵器呢，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好在玉翎素来便是个爽直之人，不喜推脱，两人一番拉扯，加上她对于那免成塔确实有些渴望，便将那香收下了。
“这次算本姑娘欠了一个大人情，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好好好！”
钟长生笑着应付。
如此，两人便走到了那一座巨塔之前。
抬头一看，巨塔之上，依稀挂着匾额。
大匾之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免成’二字。
左边门上挂着‘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八个大字。
右边门上则是挂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八字。
对于这十六个字，钟长生倒也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少女抬头看着那匾额，笑道：“怎么，金中你对这些字也有见解？”
钟长生淡淡一笑。
“见解不敢说，一点思考而已。”
“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
“无成无毁，则万物虚静。”
“万物虚静，则可拥有无限未来。”
“不成乃是大成，不争则天下万物莫能与之争。”
少女眼巴巴地盯着钟长生，水润的眸子之中，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哇！”
“你说的话，怎么颇有一副陆明夫子的做派？”
“不过，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致虚极，守静笃，虚怀若谷，大器免成。”
“这些话，父亲以前也曾经和我说过，只是，那时我顽劣，根本听不懂。”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钟长生失笑。
心说我好歹也是个比你父亲境界还要高那么一丢丢的存在，说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点燃一炷免成香，便缓步走入了那巨塔之外的结界之中。
香头的火光在触碰到结界的那一刹那，很快便在结界之上打开了一处足以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待他走入之后，那缺口又马上弥合。
后面那白衣少女见他走进去了，自己便也点燃了免成香，跟着走了进来。
刚刚进来，钟长生就感觉自己仿佛走入了一片法则的海洋。
免成塔从外部看已经非常巨大了，但是，巨塔内部的空间，分明要比外面看来大了数百倍！
这分明就是一种纳须弥于芥子的空间手段。
巨塔内部的墙壁之上，镌刻着诸多古老的壁画。
那些壁画之上的每一个图案之中，似乎都蕴含着一丝浅浅的道韵。
这些道韵之中，法则之力流转不休，和平共处。
仅仅是这第一层，没有长生境的修为，休想在巨大内壁之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壁画之上流转而出的法则之力，足有数万道，就连钟长生此时也是看得眼花缭乱。
“笨蛋，哪有你这样的？”
少女没好气地传音。
“武者入塔，一般只找一两门适合自己的法则感悟，像你这样小孩看花花，看花了眼，最后会一无所得。”
钟长生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些年签到不少，【葬生天地】之中蕴含的法则之力也有一百多种了。
但，比起这壁画之上包罗万象的法则之力，实在不过沧海一粟而已。
仿佛少时抬头，看着夜幕之上的满天星辰，颇有种心彻神摇的意味。
“看着！”
少女走在钟长生前面，唇角微微翘起。
只见她缓步走到了一座壁画之前，以真元勾动那免成香燃气的丝缕青烟，化作一枚香珠，按在那壁画之上。
一瞬间，她面前的那一幅壁画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万千道韵在画中流转，很快，她便看着那壁画之上美轮美奂的图案，陷入了冥想之中。
‘活’过来的画面很快便停止了，但，钟长生敏锐地感觉到，在那巨塔内壁之上，有丝丝缕缕的道韵，自那壁画之上，流入了少女的识海之中。
“原来如此！”
钟长生似乎明悟了些什么，当即放出一缕元象之力，锁住免成香的一缕青烟，按在了面前的一幅壁画之上。
第705章 不灭法则，人境极意，大赤天极意
顷刻之间，钟长生面前的那一幅壁画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一缕元神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入到了一方全新的世界之中。
在那一片空间之中，天火流转，赤炎遍地，无尽的火光灼烧之下，万物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短短的片刻功夫，钟长生便觉得，自己对于‘火’之一字的领悟，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下意识地，他整个人就沉浸在了感悟之中。
约莫一刻钟之后，钟长生一抬手，掌心之中就多出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这一朵火苗乃是他以真元化火，凝结而成的一团真火，其威力，却隐隐的已经足以媲美昔年在下界之时，遇到的那五阶真火【七彩琉璃火】。
仅仅只是一眼，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万年。
睁开眼睛的刹那，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葬生天地】之中，此刻已经多出了一缕【青火法则】。
饶是钟长生眼下已经掌握了上百种法则之力，眼下，脸上的神色也是微微有些惊叹。
“区区一刻钟的时间，就助我领悟了一道法则之力，即便这其中有我自身的元神本源之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长生境武者的原因在内，这等效率，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难怪，仅仅只是一个时辰，少阳学宫就敢要一千块极品灵石！”
“若是一个时辰之内，能够领悟一道法则之力，一千块极品灵石绝对不亏！”
事实上，钟长生眼下都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的那些仙晶都拿出来，用来交换在这免成塔之中修行的时间。
一刻钟可以领悟一道的法则之力，一日之内，他就可以领悟数十道法则之力！
到时候，就算是他不曾找到进入更高境界的途径，单单是数万种法则之力的叠加，就可以让他有底气和地极境的存在碰上一碰！
正所谓量变产生质变，法则之力领悟的数量多了，诸多法则叠加在一起，那种威力也是相当可怕的。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那么多的仙晶，虽然即便花费几千，几万，钟长生也不会心疼，但，他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么多仙晶的来历，也很容易被长钧帝主的人盯上。
之前他已经在白锋山的店铺花费了2214枚仙晶，虽然是改换了身份和容颜，终究已是有可能吸引到一些人的注意力。
当下若是再动，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再者，他眼下欠缺的，并非是什么法则之力。
【葬生天地】之中，钟长生这些年领悟和签到得来的诸多法则之力已经比起寻常的人极境强者多出了数十倍上百倍！
他眼下要做的，终究还是理清修行的前路，彻底弄明白接下来该怎么走。
因此，领悟了一道【青火法则】之后，钟长生便不再在免成塔的一层逗留，径直走上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空间，比第一层明显小了一圈，但，其内部的空间，还是极为的空旷。
历代的学宫先辈能在此处留下的道韵，已是比之前少了许多。
钟长生照例借那青烟之力，感悟了一番壁画之上的道韵，依旧是不到一刻钟左右的光景，便再度醒转过来。
这一次，他领悟了套完整的【丁火法则】。
这第二层对应的，明显已是不灭境！
然而，对于一套完整的法则之力，钟长生依旧是没有多大兴趣。
他要的，乃是帝境之上的前路，并非是些许通过签到就可以得来的法则之力。
至于摆在大殿中央的那一排排书架之上记载的武学和秘术，钟长生同样没兴趣阅览。
都是些不灭境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顺着长长的螺旋阶梯一路向上，钟长生已是从那阶梯之上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阻力。
每往上走一阶，阻力就会变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