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
“袁世充何等英雄盖世,他能答应父王娶你为正妻,那是你的荣幸!”
“假以时日,袁世充问鼎大汉,你可就是那尊贵无上的新国皇后啊!”
乌衍鹄站了起来,正要说话。
而这个时候。
殿外有宫廷内官疾步进来,禀告道:
“启禀大王,袁门袁世充挟重礼前来提亲点兵,此时人已在宫外!”
“袁世充来的这么快?”
乌衍鹄一愣。
而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乌庭芳,身材瘦小却煞气逼人,喝道:
“来人!”
“将公主送回宫内,好生打扮,准备出嫁!”
“不!”
“父王,我不嫁,女儿不嫁啊!”
乌庭芳拼命摇头,哭诉道。
但这时,
殿外一声高喝炸响:
“为何不嫁?难道是我袁世充配不上你这尊贵的北戎公主吗?”
话音落。
便看着袁世充身披虎头黑甲,气势森冷骇人,如入自家祖庭般的步入北戎国庭之中!
面容枭傲无比。
恐怖的武道修为在肆意的勃发着,每走一步,都让北戎皇宫中的内官侍从的压力激增几分。
数步之后,凡北戎皇室之外的人,竟然齐齐折膝跪地!
乌衍鹄脸色一白,心中大惊。
这等可怕的威势,直追大汉开国太祖当年啊!
乌衍鹄没有任何的愠怒不悦,反倒是笑脸迎了上去,极为客气道:
“袁郎,你这是说笑了啊!”
“袁大哥!”
乌庭智对于袁世充是极为崇拜的。
他心里也清楚,没有袁世充三年前的那惊世一战掀了北戎旧主,也就没有他乌衍鹄一脉的上位!
“大王!太子!”
袁世充面对乌衍鹄和乌庭智,只是抱拳,无需跪拜。
象征性的问了个好之后。
袁世充走到了乌庭芳的身前,蹲下身子,一手将乌庭芳的下巴抬了起来,就那么极具侵略性的看着那张带有异域风情却兼备汉人气质的倾城面容。
“芳儿,你不是一直都向往着长安吗?”
“用不了多久,我就打下你心中向往已久的长安,让你站在未央宫之巅,俯瞰整个长安盛世!”
袁世充傲然道。
一双眼睛,却肆无忌惮的在乌庭芳的身子上肆虐着。
“不!”
“你会毁了长安的!”
“还有,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乌庭芳冷冷的看着袁世充。
她讨厌这样的野蛮、狂妄、心无悲悯目无敬畏的男人。
“放肆!你……你怎么跟袁郎说话的?”乌衍鹄大怒。
袁世充却一摆手,示意乌衍鹄不要说话。
托着乌庭芳精致下巴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收回,甚至还在轻轻的抚捏着。
而后,只见袁世充那狂傲的脸上,泛起一丝蔑笑:
“呵……”
“如果你不是北戎公主,我现在就扒了你!”
言罢。
袁世充豁然起身,看着乌衍鹄,语气强硬无比,道:
“大王。”
“我袁世充今日提了重礼,是为提亲点兵而来。”
“这提亲一事让我很不高兴,所以……点兵一事可不能再让我袁世充坏了心情啊!”
“天武小皇帝已经开始屯兵上郡,北戎的那二十万兵马也是时候入雁门了。”
“放心,我雁门袁氏吞了这大汉之后,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北戎人!若是芳儿能迷途知返,好好的讨好侍奉我袁世充,正宫之位依旧给她留着!”
狂妄!
这番话太狂妄了!
但,他袁世充在北戎有这个狂妄的资本!
而和亲一事,本来就是乌衍鹄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乌衍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女儿,顿时怒火中烧,走过去,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乌庭芳的脸上。
乌庭芳依旧是面如死灰,没有任何的表情,唯独两行清泪不断。
“来人,将公主送回寝宫!”
乌衍鹄喝道。
而后走到了袁世充的跟前,目色一沉,野心之火在熊熊燃烧,道:
“袁郎,本王希望你不要食言!”
“王儿,将帅印取出,你我一统陪袁郎前去大营点兵!”
“儿臣领命!”
乌庭智叩拜,将已经备好的帅印托出!
袁世充看了一眼,整个人猝然间爆发出了惊世骇人的恐怖威势,放声大笑:
“哈哈哈……大王好魄力,看来我袁世充三年前没有看错人啊,请!”
“袁郎,请!”
三人步出北戎皇宫。
在浩浩荡荡的行阵簇拥之下,直奔北戎屯军大营!
而另一边。
乌庭芳被一众宫女强行送回公主府之后,直接看守府门,进行软禁。
此时的乌庭芳绝望无助,在第一时间就扑去了位居公主府偏房之中的那位女先生住处。
“思归先生?”
“芳儿心有疑惑,有莫大的疑惑,请先生点拨。”
“思……思归先生!!”
乌庭芳一推开偏房之门,整个人就那么呆滞的站在了原地,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屋内,三尺白绫悬梁,一副孤身飘摇。
而桌案之上,以血为墨,写了数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国破家无,思归无归。”
第162章 长安女子
“思归先生?”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想不开啊?”
“来人!快来人啊!”
乌庭芳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她在拼命的嘶吼,无力的哭泣着。
公主府的婢女们闻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彻底的呆滞了。
她们将那位公主府的女先生从白绫之上救了下来之后,乌庭芳第一时间扑了上去,触摸鼻息。
可是……
已经没有呼吸了。
“你……们退下!”乌庭芳无力的喊道。
“公主,节哀啊!”
“公主,思归先生她已经走了,你要保重身子啊。”
婢女们劝告着。
“退下!”乌庭芳红着眼睛,嘶吼。
婢女们没敢忤逆,她们也知道这位来公主府不过两年时间的思归先生和公主之间的情谊匪浅。
门被带上。
乌庭芳就跪在思归先生的身前,触摸着那早就已经惨白冰凉、却依然不减秀气的脸孔。
尽管身上穿着的是北戎人特有的游牧服装,裹得很严实,但依旧掩盖不了脖颈处那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先生,你……你为何就是想不开呢?”
“你不是说,总有一天大汉强国会再次振兴,国朝将士会踏平雁门,会将那些被奴役的可怜人们接回家吗?”
“先生,你一直教芳儿要坚强,独立,无畏……可怎么到了你自己的身上,却放弃了呢?”
“先生,你都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