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身锋刃里 第102节

  然而,问题也就卡在这里了。

  类似的事情,他能做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是思索了片刻,杜乘锋便开始摇头。

  如果要成为魔怔人才能获得这样的力量,那他怕是做不到了,他既没有对修仙问道的极度渴望,也没有对于什么仁义之道的极度坚持——说白了,他就不魔怔,他只是个正常人。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会对各种事情感兴趣,也会对那些仁者和义士们表示钦佩,但要让他去当魔怔人……他自己就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

  “我应该是学不了这个了。”

  叹息一声,杜乘锋将这本圣贤书还给了刘博伦。

  虽然不知道杜乘锋在这短短一会里面都想了些什么,但刘博伦倒也没什么意外——毕竟他之前也说了,圣贤书这玩意还是得从小开始念,才有机会修出诗书正气,杜乘锋眼下这个年龄,却是有点太大了。

  “所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虽然已经确定了这条路走不通,但杜乘锋还打算继续问问。

  “就,简单一点的,像我这种智力也能学会的。”

  “简单一点的……有。”

  出乎杜乘锋的意料,刘博伦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简单一点的确实有,毕竟就算是读圣贤书,终究也是要日夜诵读,直到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才能领悟到诗书正气……换句话来说,只要能进入到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就可以,用别的办法其实也行。”

  这样说着,刘博伦一一列举着。

  “像是我自己,就会在酿酒的时候进入这种状态,老头以前还在的时候,题字会进入这种状态。当然也有些更偏门一点的办法,比如现在流行的玄牝又或者行散……不过我觉得你是不需要再追求这个了,毕竟你刚才已经进入过这种状态了。”

  刘博伦抬手一指杜乘锋身边的磨刀石。

  “就在你刚才磨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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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33.第132章 钱瑾

  第132章 钱瑾

  沂州都督府的后院中,统兵都督钱瑾也正在进入那玄之又玄的境地。

  在金石药散的作用下,钱瑾双目紧闭,任凭体内血脉奔腾如滔滔大河,他的五感开始变得敏锐,他甚至能触摸到风的形状,就连他的意识,在这一刻也仿佛已经飞上了九霄云端,俯瞰世间众生。

  这一刻,钱瑾几乎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半晌过后,直到彻底行完了散,钱瑾才恋恋不舍地从之前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行散并非是什么好事,钱瑾自己也是知道的,金石药散会戮害人体,长期使用甚至会令人本能的对其产生依赖——但没办法,钱瑾就是离不了这个东西,这甚至已经超过了本能上的渴求,而是打心底里就不愿放弃这个东西。

  毕竟,这已经是他能抵达那所谓“玄之又玄”的,最好办法了。

  虽然钱瑾自己也是太学出身,但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的太学生——那些太学生们是真的能从阅读圣贤书中修出诗书正气,也是真的能将那些书本上的大道理化为自己的一身本事。

  但是,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管钱瑾多么努力,他都没办法从那些薄薄的书册中汲取到任何东西——毕竟出身官宦世家的他从小就已经知道,圣贤书上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在真正做事的时候也就只能当个摆设看看。

  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圣贤书里的那些大道理。

  那他又能读出个什么呢?

  好在那时的他并不孤独,读不懂圣贤书的也不止他一个,与他同窗的刘博伦,便是另一个读不懂圣贤书的——那时的钱瑾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大伙都读不懂圣贤书,都是一样的废物,这简直太好了。

  然而钱瑾没想到的是,那刘博伦,跟他完全不同。

  他是学不会,刘博伦是不想学,比起跟随先生念那圣贤书,刘博伦更乐于出门去酒馆饮酒狂欢——可即便是喝酒,那刘博伦却也喝出了自己的门道,尤其是在开始研究酿酒之后,那刘博伦自酿的酒浆,甚至足以化解煞气,乃至于让人通玄。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本事,太学的先生便彻底管不了刘博伦了,干脆一纸文书,宣布刘博伦学有所成。

  也就是那个时候,钱瑾这边也经家里提点,准备找找关系,转到国子学去。

  相比起立国之初就已经设立的太学来说,国子学只能算初立不久,招收的也都是一些贵胄子弟,平日里跟讲究有教无类的太学却是泾渭分明,两边学生平日里也没少坐而论道,又或者抡起拳头来论道——换句话来说,不管从国子学转去太学,还是从太学迁到国子学,在昔日的同窗眼中,都算是一种背叛。

  其他太学生,钱瑾是无所谓的,反正别人平日里也不待见他这个圣贤书都读不利索的废物。可唯独刘博伦,虽然对方已经脱离了废物的身份,但钱瑾还是觉得,不应该和这个昔日的废物朋友闹的太僵。

  于是,在分别的时候,刘博伦将新产的自酿酒作为礼物送给了他,而他这边便也说了一下,可以试着找找关系,去个相对清闲的地方。

  身为废物的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国子学教的也是圣贤书,不过大伙都不太在意这个——和钱瑾一样,国子学里的学生都是世家子弟,自然也都是学不进那些大道理的。于是在进了国子学之后,钱瑾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组织,每日声色犬马,过得好不快活。

  并且在这国子学中,就连他这样的废物,也能找到修行的法门。

  “有没有一种可能,要将圣贤书读到玄之又玄的境地,本就是走了弯路?”

  钱瑾还记得,当初那个待他很好的前辈兄长,是这样说的。

  “我们直接抵达那玄之又玄,不就好了吗?”

  也就是那个时候,钱瑾才意识到,建康都城里能有那么多空口谈玄的玄学家,不是没道理的。

  只需要将可能的想法抛出去,自然会有玄学家来验证能不能行,不能行的话,死的也是会是几个玄学家,能行的话,这些世家子弟便会将其拿过来,作为自己修行法门——这才是他们这些人该有的修行方式。

  “我们本就是骑马的,你又何苦去跟太学里那些步行走路的比高低呢?”

  钱瑾还记得,那个前辈兄长,是这样劝慰他的。

  “更何况,让你去走路,让你去念圣贤书,伱能念得动吗?”

  念不动的,必然是念不动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钱瑾在那位前辈兄长的眼中,看到了同类的影子。

  是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类。

  只因为他们都太清醒了。

  出身世家的他们从小就已经享有了更高的起点,但这也让他们年纪轻轻就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很多人要三四十岁才能经历的场面,他们年纪轻轻就已经跟随长辈体验过了——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阅历的积累,却让他们年纪轻轻就已经认清了现实。

  现实和书上写的不一样,现实遵循着另一套更为冰冷的逻辑。

  所以他们没办法彻底相信书本,没办法彻底相信那些教书先生们,他们的心底始终都存在着一份质疑,这也让他们离那所谓的玄之又玄,越来越远。

  可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哪怕是自认为废物的钱瑾,也没办法真正克制住自己的那份渴望。若是能有个机会,能执掌那种不可思议的伟力,谁能拒绝?

  所以即便是玄牝之术,即便是这危险的行散,他也要触摸那个境界,一次又一次。

  “但是,做不到。”

  结束了回忆的钱瑾,无奈苦笑。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不管是玄牝还是行散,他都做不到——即便他已经无限接近了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但那份无所不能的感觉终究还是如同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金石药散带来的感觉终究是假象,假的终究是假的,没办法变成真的。

  “哎……”

  整理好衣服,钱瑾不禁叹息一声。

  虚假的欢愉终究是短暂的,他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严酷的现实。

  比如,发往朝廷的奏章,该怎么写。

  要将沂州城这见了鬼的事情阐述清楚,哪怕对于擅长言辞的钱瑾来说,也仍旧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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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134.第133章 建康都城

  第133章 建康都城

  当信使将这封紧急信件送到建康都城的时候,却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这已经是信使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了,一路马不停蹄,跋山涉水,甚至渡了一条大江,只为了将这份紧急的情报,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朝廷这边。

  又或者说,送到钱瑾的家里。

  如此重要的事情,钱瑾当然没傻到自己担着,更何况眼下他远在沂州,在朝廷这边却是连话都说不上——所以思前想后之下,钱瑾干脆写了两封文书,一封自然是陈述现状的奏疏,而另一封却是专门发给了自己的家里,让父亲判断,要不要将这份奏疏拿出来。

  毕竟严格来说,他父亲的判断,或许比他还要更准确一些。

  钱瑾的父亲名为钱余,乃是丞相府的长史,虽然说不上真正的位高权重,但也已经是宦海沉浮多年,更重要的是,和远在沂州的钱瑾不同,这钱余却是身在建康都城,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身为父亲的钱余,却是比钱瑾更容易感受到朝堂上眼下的风向,以及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所以问题来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呢?

  “这……”

  看着自家儿子送回来的书信,老迈的钱余脑门见汗了。

  严格来说,除开那些大楚余孽,还有那些连浪花都翻不起来的山匪路霸之外,这还是大陈境内第一次出现反贼——之所以这次需要用反贼这么严肃的称呼,纯粹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煞气外放的地步。

  能做到煞气外放,这就是大部分捕掠人都搞不定的级别了,这样的人物,随便去哪,都已经足以祸乱一方了。和山匪路霸那种小打小闹不同,这样的高手一旦准备大杀四方,那真的会动摇到大陈的根本。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成功在这个反贼的手里活了下来,并且根据书信所说,那反贼只是在兖州与那草原人作战时,事急从权,斩了兖州都督戚锦山,其本身却没有什么反意,对大陈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至于坏消息……

  那个反贼,也没说自己不反。

  这也是令钱余最为迷惑的地方,按理来说反贼不想反了,那受了招安也就罢了,到时候他这边在京城运作一下,给那反贼弄一个虚衔将军的身份,这样之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反贼不用再反了,朝廷这边也多了一个新的万人敌,这本是极好的事情。

  但是那反贼拒绝招安。

  不止拒绝招安,那个叫杜乘锋的反贼甚至还明言,要和朝廷派去平叛的大将打上一场。

  “这人是疯了吗?”

  这是钱余的第一反应,身为一个正常人的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癫子一样的思维。

  所以他选择将这件事上报丞相。

  反正书信里也说了,那反贼路上还杀了丞相的人,那个叫张齐的他记得,之前还曾经和丞相谈玄论道来着——很显然,丞相对那个张齐颇为看中,不然也不会百忙之中抽空跟一个普通修士论什么道了。

  这无疑是丞相表达看重的方式,丞相很待见那个叫张齐的。

  于是,来到丞相府之后,钱余扣下了那封家书,随后将正式的公文递了上去。

  “丞相大人,您看这……”

  “张齐居然能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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