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身锋刃里 第93节

  “这玄牝之术可是真有说法的……实不相瞒,本官以前身体差,平日里也难免抬不起头来。可自从经那张齐指点,学了这玄牝之术之后,本官可是日日都大展雄风!”

  “啊这……”

  幕僚步慎说不出话了。

  那确实,如果那张齐真有这等玄奇法门,的确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说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那张齐献上的也不只是法门,根据那张齐与郝冲的约定,张齐会在那些流民中挑选一些容貌俏丽的,让这郝县令收入房中,好让那玄牝之术更进一步。

  而这郝县令,也就是急在这里了。

  这下步慎就理解了,这郝县令倒确实急得有理有据。

  “反正这沂阳县日久承平,也没什么要事,那不如平日里勤加修炼,自强不息。”

  眼见得这位幕僚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县令郝冲便也坐了下来,侃侃而谈。

  “眼下草原人南侵,这世道怕是又要坏起来了。而在这世道之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实力啊!”

  说着话,郝冲直接挽起了袖子,对着幕僚步慎展示起自己的纤瘦胳膊上隐约绷起来的那点腱子肉。

  “这便是那玄牝之术带来的好处了,本官日夜苦练,这身形居然真的健壮了几分!若是继续修炼下去,等到这术法大成之日,本官怕不是一人就能挡下那草原人的千军万马……谁在敲鼓?”

  “不知道。”

  幕僚步慎也站起了身子,仔细听着。

  刚说了没什么要事,这要事就来了。

  眼下响起的可是衙门外面的鸣冤鼓,这鼓平日里却是敲不得的,人们有什么事要告官,那直接进衙门就好——非得是大案要案,又或者重大冤案,才会有人敲响这鸣冤鼓,以示其重。

  可这沂阳县承平已久,又哪里来的什么大案呢?

  “待本官出去看看。”

  说着话,这县令郝冲便让步慎去叫了衙役,一行人去往县衙大堂。

  只是才到了这大堂中,这县令郝冲,却惊得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

  只见这原本洒扫干净的大堂之内,此刻已然堆满了尸体,抬眼望去竟是不下百具,尸身之上尽是些刀砍斧劈的迹,甚至还有烈焰灼烧之痕,很明显,这些穿着素衣的青壮们,生前定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但真正让县令郝冲大惊失色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那具被抬到最前面的尸体。

  虽然那具尸体已然被什么东西碾得破碎,面目全非,但只看那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有一些肢体之上的隐秘痕迹,郝冲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是他最近的知交好友,指点他玄牝之术的仙长,泰阴山神庙的主事人。

  也就是,那个答应帮他弄来鼎炉的张齐。

  “这,这这这这……”

  县令郝冲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就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当然是因为他该死!”

  县令郝冲的视线之中,却是有身形魁梧的高大汉子迈过这些尸体,跨步而出。

  而在听了这个叫杜乘锋的壮汉的叙述之后,县令郝冲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根据这个杜乘锋的说法,那泰阴山神庙收容流民却并非好心,而是存了杀人害命的心思,这些青年修士们更是趁着夜色,手持法剑,见人就砍,不分青红皂白——于是作为那些流民的首领,这个叫杜乘锋壮汉的便带人奋起反抗,将这泰阴山神庙的人都给杀了个干净。

  “大概就是这样了。”

  一番话说完,杜乘锋便对着县令郝冲拱了拱手。

  “这些贼人实在是阴险,居然半夜偷袭,要不是我练过点功夫,怕不是已经被他们给杀了……你看看这个事怎么办吧,要不把他们那个地方赔给我算了,反正山神庙就在山里,是他们管还是我们管,区别不大。”

  “你,你伱你……”

  抬手指着这个叫杜乘锋的壮汉,县令郝冲哆嗦了半天。

  “你才是贼人!”

  “……啊?”

  杜乘锋不禁目瞪口呆。

  “我明明是被袭击的那个……”

  “胡说!张仙长世代居于泰阴山中,家中颇有资财,他袭击你们干什么!”

  抬手一拍惊堂木,气得发抖的县令郝冲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可能,这张齐的家底他可是知道的,作为本地有数的豪强,操持着泰阴山神庙的张家可谓家底颇丰,平日里更是乐善好施,急他这个县令之所急,又怎么可能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呢?

  一定是这些流民!一定是这些外面来的流民!是他们见那张齐家大业大,便合起伙来将这泰阴山神庙上下全给害死了,眼下甚至还倒打一耙,给这张齐扣上罪名,准备图谋这张氏一族的无主家业!

  “对!就是这样!”

  片刻之间,郝冲便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这个县令明察秋毫,看出了贼人的阴谋诡计,天知道这位仙长还要遭受怎样的冤屈!

  “狗贼好胆,还敢骗到本官面前!”

  想到这里,县令郝冲再拍惊堂木,抬手一指杜乘锋。

  “来人啊!把这大胆狂徒给本官拿下!”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衙役们顿时如虎狼一般扑了出来,手中水火棍抡圆了,竟是要先把这贼人打至跪地!

  但马上,这些水火棍,却尽皆僵在了半空。

  只因为,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个叫杜乘锋的壮汉手中,正拿着一枚印绶。

  “不是,我都说了,我才是被袭击的那个。”

  杜乘锋一阵挠头。

  “我是蓟州军械总管,之前在兖州暂代了一阵,那些流民也都是我带出来的,这个叫张齐的可是在袭击朝廷命官……怎么,你还不信?那行,全套的告身文书和兖州都督的调令我也都有。”

  眼见得那份印绶和相关文书都被拿了出来,县令郝冲又开始哆嗦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气的,而是惊的,要知道他才只是个县令,而面前的这人却是个州官,虽然不是一州主官,但只论品级,那也是比他还要高的。

  也就是说,这个事……

  “假的。”

  看了眼地上的张齐尸体,县令郝冲咬牙切齿。

  “假的!兖州城已然失陷,信息不明,你说你是军械总管,那你怎么不在前线奋战,反而要逃到我山南道来?”

  “我……这仗都已经打完了啊?”

  杜乘锋挠头挠得更厉害了。

  “戚锦山都战死了,兖州城都被打烂了,仗都打完了,为什么不走?”

  “战死?我看是被你们给害死了!”

  县令郝冲冷笑一声。

  当然,他也知道,能做到一州的统兵都督,武艺是不会差的,这样的人战死可以,说被害死,却是不太可能——不过无所谓,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把这贼子拿下而已。

  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军械总管,眼下他将这人得罪死了,却已经是事实。若不趁此机会,将这贼子尽快弄死,难道还要等对方回过手来,找人扒了他这身官服吗?

  “身为军械总管居然擅离职守,还敢咆哮公堂!”

  县令郝冲再一次拍下了惊堂木。

  “来人啊!将这害死主官的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衙役们再一次抡起水火棍冲了上去,县令郝冲也眯起了眼睛。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叫杜乘锋壮汉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惊愕,不可置信,甚至带着几分迷茫——迷茫就对了,这个罪名就是他硬扣上去的,就像这壮汉刚才给那张齐扣上罪名一样,反正死无对证,就算是朝廷的捕掠人过来,也没人能证明这个罪名就是假的。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郝冲这边等待着那些衙役们抡起水火棍,将那个叫杜乘锋的壮汉拿下的时候。

  那个叫杜乘锋的壮汉,却突然开口了。

  “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杀官造反了?”

  “哈哈,本官明察秋毫,又怎么可能不知……嗯?”

  话才说到一半,这县令郝冲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刚说什么?”

  “也罢。”

  杜乘锋叹息一声。

  “既然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今日便也留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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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23章 血洗县衙

  杜乘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明明已经拿出了印绶和告身文书,居然还是被人给看出了反贼的身份。

  至于是真看透还是假看透,这个反而没那么重要了,毕竟这县令已经下令动手,要把他当场拿下了——难道他还要等到被关进牢里之后,再搞什么洗刷冤屈的事情吗?

  当然,如果他真的没干过,那也确实是能刷洗干净。

  可问题是,他真干了。

  这可不是能查下去的事情,真要往下查的话,查到的怕不是全都是他的作案痕迹——所以作为蓟州军械总管,作为一个清白的良民,杜乘锋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事情停在这里。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看出来了。”

  随手抢过一条水火棍,杜乘锋抡圆了棍棒,顿时便将那些衙役们打得人仰马翻。

  而后,杜乘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泰阴山神庙这群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冲击县衙,杀官造反……”

  “……什么?”

  县令郝冲大惊失色之下,竟是没能回过味来。

  那张齐乃是他的知交好友,更是亲自指点过他的玄牝之术,怎么就突然成了胆大包天的贼人了?

  甚至还冲击县衙,杀官造反……等等,杀官?

  “嘶!”

  终于回过神来的县令郝冲亡魂大冒,整个脊背瞬间便被冷汗打湿,就连裤子都已然沁出了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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