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圣尊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若是被父亲发现他的计划，那他的下场，一定会比现在更惨。
想到这里....
九真圣尊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一旦计划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和仪容，让自己看上去和一般无二。
然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熄灭了心中所有的杂念，开始使用秘法联系父亲徐木。
秘法一出，只见营帐之中光芒闪烁，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正是九真圣尊的父亲徐木，他身穿一身松垮垮的长袍，眼神平淡而冷漠，看任何人的眼神，都仿似在看蝼蚁一般。
“这个时候联系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九真圣尊见状，连忙恭敬地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直视父亲大人的双眼。
“父亲大人，儿子有要事相报。”
“嗯，说吧....”
徐木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九真圣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父亲大人，我在乾军的队伍之中，疑似发现了李龙王的踪迹。”
“哦？”
徐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他忍不住坐直了身躯。
当今天下，若是还有谁能引起这位存在重视的，也就唯有是李献了。
“确定吗，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子不敢确定，但是.....”
九真圣尊便把段旧岁在鹰嘴谷被一刀差点斩得陨落的事情，详细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
徐木沉默片刻，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种沉默压抑得令人窒息，九真圣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徐木终于开口了。
“应该不是李献那家伙亲自出手。”
徐木笑着说。
“如果是李献那家伙亲自出手，一个小小的蜕凡境武夫，根本没有机会回来见你的了！”
“额...这....”
九真圣尊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更没想到，自己父亲对于那李龙王的评价，居然会如此之高。
他试着争辩一下。
“也许，是因为那李献，根本不了解段旧岁的本事，没料到他居然还有替死之法这样的本事可以逃出生天，又或者是他太过于自信，认为这一刀必杀段旧岁，这才让段旧岁有了可乘之机.....”
“哼哼哼....”
听到九真圣尊的话，徐木不由得发出低沉的笑，他此时看着九真圣尊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你根本不知道，对于来到我们这些境界的人来说，实力到底已经什么地步，一个小小的蜕凡境在我，或者是那李献面前，就犹如婴儿一般的脆弱，无论他有什么心思，或者是有什么手段，只要我们想杀你，你不可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
这段话...
如同惊雷一般响起在九真圣尊的耳边。
父亲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难道...
他已经知晓了什么？
第451章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在那一刻，九真圣尊的心如同被狂风骤雨般的恐惧所裹挟，猛烈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直逼嗓子眼。
他眼前一片模糊，脑海中不断涌现出种种可能的后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向父亲坦白后，那凌厉的目光和冷漠的背影。
他甚至开始幻想，是否应该乞求父亲的宽恕，希望他能念及亲情，放自己一马。
但这样的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他迅速压制了下去。
九真圣尊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格，那是一个在谈笑风生间都能暗藏玄机的老阴逼。
他的话语往往如同迷雾一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他擅长玩弄人心，以模棱两可的话语来试探和打压对方，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
“不对......”
徐木说着说着，便马上又转口说起别的来。
“这样的情况，或者是李献那家伙有意为之，他故意想放走这人，目的就是回来向我们报信，说的就是他来了....又或者，当时根本不是他出手，而是他假借别人之手出手，没有发挥他的全部实力.....”
李献那个家伙，实力强大，身上的神通秘法数不胜数，随便出手，都是能去到别人想象不到的地步，就连九真圣尊这青莲教的教主，也根本无法理解李献那家伙的强大。
唯有是徐木，曾经与李献交手过的人，才理解那家伙的恐怖之处。
他越想，便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对了。
“应该就故意放走的，以那家伙飞扬跋扈的性格，是绝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徐木说着，眼睛越来越亮。
“哈哈哈.....”
直至最后，他拍掌大笑出声来。
“李献啊李献，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性格，好啊好啊，这样好啊....”
九真圣尊看着父亲大笑不已，然后壮着胆子，小心地问道。
“父亲，孩儿不明白，为何说这样好呢？”
徐木看来心情是极好的，罕见地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不怕李献来幽州，我只怕这家伙是藏头露尾的不现身，跟我玩阴的。特别是在我突破人仙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他跟我玩阴的，我无法分神应付他，可能还真的会给他得逞。但是，如果他正面与我对战，那我便不用担心了。”
“原来如此......”
九真圣尊恍然大悟，他点点头，说道：“父亲您真是深谋远虑。”
徐木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说道：“你这次做得很好，第一时间发现了李献的踪迹。这样一来，我便有足够的把握对付这家伙了。
难得有一句来自父亲的夸赞，九真圣尊心中一喜，他连忙诚惶诚恐地说。
“不敢邀功，这都是儿子该做的。”
“嗯... ”
徐木点点头，笑着说。
“继续监视乾军动静，做好准备，真正的大战，要来了。”
丢下这句话，徐木的身影慢慢消失，直至不见。
夜风吹飞，营帐烛火摇曳。
九真圣尊趴在地上很久很久，也不敢抬起头来。
“父亲.....”
隐忍了这么多年的九真圣尊，终于要在这一夜下定决心。
“儿子以为这么多年来，可以得到一点你的偏爱，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我的痴心妄想罢了....儿子虽然长得丑，长得不受人待见，也杀了很多人，满手都是血腥，身上血债累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是个畜生.......
可是....
这个世界，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我呢？
我做了这么多，杀了这么多人呢，也只是为了取悦你....
到头来，居然还是这样的结果！！
父亲，孩儿怕死，孩儿不想死，孩儿想活......
无论如何，孩儿都要活下去！”
......
夜！
中州，玄清宗。
“马师兄，好奇怪，最近怎么都不见九真师兄了呢？”
面前的小师妹忽然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马真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马真鸿的脸上没有一点异常，反而是笑了笑，平淡地说。
“听说九真师弟得罪了大长老，被掌教罚去北边挖矿去了，这辈子你估计都很难见到他了！”
“啊？”
听到这话， 天真的小师妹一脸惊讶地说。
“居然有这样的事？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真的假的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师兄怎么可能会骗你？”
马真鸿摇了摇头，一脸温和地说。
小师妹想了想，一脸认同点头地说，“也是，师兄从来不会骗我的....”
“嗯....”马真鸿还是一脸温和地笑。
小师妹亲昵地靠在他的胸膛，一脸幸福地说，“大师兄你最近变了好多，以前大家都害怕你，不敢靠近你，现在大家都说你变得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是谦和有礼，和以前那飞扬跋扈的模样，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是吗？”马真鸿眯着眼睛，笑着说。
“嗯嗯，是真的！”
小师妹一脸认真地点头说，“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说的！”
“嗯....”
马真鸿一脸认真地说，“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