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10
申淼已经答应了那位于镇守使，绝不将那场对话泄露出去。
因此面对师祖的疑问，他苦笑着说：“去凡间镇守，贡献值高一些。或许明年，我就能累积足够的门派贡献，让宗门赐下筑基丹吧。”
马崇宇眼神一黯，但很快强颜笑道：“你那筑基丹之事，根本不是门派贡献的问题……算了，总之你无需担心，也不用去凡间受苦。过一阵子，宗门自有筑基丹赐下。”
马崇宇不好明说，但在他想来，一方面宗门对邱元清的误会已经解除，高层不会再刻意卡着申淼的筑基丹；二来，高层们还希望申淼将《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的传承留在宗门。
所以，筑基丹一事，申淼根本不需担心。
甚至说，只要申淼不提出想摘下日月星辰，宗门高层都会尽量满足他的任何需求。
马崇宇就知道，靳掌门已经在考虑给申淼发老婆了。
但站在申淼的角度，因为被耽误了好几年，他对宗门已经不再有最初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申淼觉得，宗门或许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赐给他一枚筑基丹……
但是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那于镇守使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甚至还愿意提前将筑基丹交给他，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想起自己的纳物宝囊里，用紫晶玉盒盛放着的那一枚圆滚滚、香喷喷，药力雄浑，卖相奇佳的筑基丹，申淼就觉得心头火热。
筑基啊……
长生之始，大道之始！
申淼恭恭敬敬地说，“师祖，前往凡间之事，弟子心意已决。”
马崇宇喟然叹道：“也罢，修行本就需顺心意，我不会阻拦你。只是，若在那清苦之地过不惯，就及时传讯告诉我，让我召伱回来。千万别傻撑着，别觉得不好意思，明白么？”
申淼有些感动，低头道，“弟子省得。不过在赴任之前，弟子有些好奇之事，不知师祖能否解惑？”
马崇宇嘿嘿一笑，拈须道：“你那师父，曾经说过：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我既是你师祖，替你解惑，也是份内之事，你问吧。”
“弟子想问的是，我们为何要镇守凡间国度？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二等、三等宗门来镇守？”
“此事，说来话长……”
~~~~~~~~
申淼走后，马崇宇收起微笑。
“那魔血宗的镇守使，为何要旁敲侧击，询问这些？他们魔血宗里，不可能没有相关记载吧。真是莫名其妙！他们魔血宗，又不修人道气运。”
“他莫名其妙，打破常规，非要常驻在本宗，莫非就是想就近了解人道气运？”
思索良久，他依然疑惑不解，只能先留个心眼，多观察观察再说。
~~~~~~~~~~
申淼在赴任之前，自然要先拜访杜祐谦。
把从马崇宇那打听到的，详细告知，再得杜祐谦授《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剩下的部分。
诸事已毕，杜祐谦笑道，“我观你，身心都已调整至最佳状态了，为何不先趁势晋升筑基，再去凡间镇守？若你先去凡间，那边灵气匮乏，日用都嫌不足，法力常年处于亏损状态，对修士极为消磨。若去镇守几年，回来还得再花费时间调理身心。”
申淼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
他感激道：“多谢前辈指点！”
他虽然主动申请了去镇守凡间，但筑基事大。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没有什么比自身道途更重要的事了。
当然，宗门会说，宗门利益至上——但谁若真相信了，谁就是傻子。
申淼先完成筑基再去凡俗，宗门也绝不会有人催促。
哪怕此前，一些高层暗中打压了他。
但只要他完成筑基，立刻就跻身宗门高层行列，那时就是“自己人”了，谁还会再为难他。
申淼本就聪明，这时一点就透，立刻向掌门禀告，说感觉筑基时机已至，要推迟前往凡间驻守。
靳掌门自然并无不可。
事实上，就算之前大家默契地打压申淼最厉害的时候，都没人提出过要送他去凡间。
这么好的苗子，压个几年，令其知道好歹，懂得顺从，再让当年因为邱元清而节衣缩食的一群人出一口恶气，也就够了。
送去凡间，那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了，何至于呢。
申淼乃是中品金水双灵根，三十多岁练气圆满，在重玄派内也是属于重点培养对象了。
要不是因为申淼是邱元清的弟子，说不定早就有人提议将他纳入真传候选考察了。
而现在靳掌门得知申淼有可能将《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带回宗门，已经在考虑过个一两年就将申淼定为真传。
这次申淼主动申请去凡间，靳掌门知道是杜祐谦在背后撺掇，其实并不想让申淼去。
但也无可奈何。
若是申淼筑基成功，再顺利成章地以“筑基修士不便驻守凡间”为由不再去凡间了，靳掌门和一众高层也是乐得顺水推舟的。
这边申淼开始闭关，进入了百日筑基。
从那弥漫出来的沉稳气息来判断，一切顺利。
杜祐谦为他占了一卦，这次筑基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
接下来一段日子，杜祐谦在思考申淼带来的那些信息。
杜祐谦之前在圣血宗内，当然也寻找过相关典籍和前人笔记。
对这股神秘力量，他并非毫无了解。
但却是越看越困惑。
各种记载中，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
杜祐谦思忖，大概是圣血宗的前辈，对这种力量并不重视，所以记载时，也最多是一笔带过。
有人称之为“国运气数”，也有人称之为“人道气运”，也有称之为“人道伟力”，等等。
对这种力量的认识，倒是基本统一：认为这是凡人聚集之处，人心所向，正面的情感，崇拜、感激等，所产生的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并不适合主流功法，也不能辅助修行。
但有一些炼器大师和炼丹大师，会以特殊手法，取这种力量，炼入丹药、灵器之中。
还有一些灵根极差的修士，会借助这股力量，修炼特殊功法。
至于很久以前，陶老道谈到的“大宗门不愿意和国运气数纠缠，小门派可以借国运气数，来维持宗门气运”，圣血宗内的典籍也好，马崇宇借申淼之口转述的也好，都不认可这种说法。
他们认为，国运气数也好、人道气运也好，不管怎么称呼这股力量，其都与修行者无关。
这股力量的最大作用，是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族血脉绵延，妖孽不生。
修行者要这种力量做什么？
能保佑道侣生个有灵根的孩子么？
没这个功能啊。
每一个隐藏在凡间王朝背后的仙门，都有上宗赐下的法宝。
那法宝并无攻伐功能，只能用于承载人道气运。
而承载的人道气运，到了将满溢的地步，就需进行下一步处理。
不管别的宗门怎么处置，至少在重玄派这里，是上交给凌霄剑阁。
至于凌霄剑阁是怎么处理那些人道气运的，重玄派从来不问。
问了人家也不答。
马崇宇私下猜测，那些人道气运，至少有一部分是反馈给了汉国。
使得汉国国运昌隆，人杰地灵。
而且在反馈的过程中，那些人道气运肯定沾染了凌霄剑阁的气息。
不然，汉国为什么这么民风彪悍，路上被瞪一眼就要拔剑砍人？
肯定是受了凌霄剑阁那些剑疯子的影响。
据大悲寺告诉申淼的，这世上若有人对人道气运了解得最通透，当属大悲寺的那些和尚。
大悲寺的人将那股力量称之为“香火愿力”，寺中有多种需要香火愿力配合的功法、秘术，以及法器丹药炼制之法。
对于马崇宇所说，以及圣血宗记载的那些。
杜祐谦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大悲寺，他今后会去拜访。
近期，他还是打算要凡俗里走一遭，亲眼见证一些事，一些过程。
不过他不打算等待申淼了。
申淼筑基肯定会成功，就让这家伙继续留在宗门修行吧。
至于去凡间王朝坐镇，谁都可以，没必要影响一个筑基修士的修行。
杜祐谦想了一会，最终决定：就是他了。
那个家伙，反正满脑子的大熊，大屁股，还有各种吃喝玩乐。
就是没心思好好修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练气后期，筑基无望。
不如让他去凡俗王朝当皇室供奉，好好体验一番人世繁华，百花齐放，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人间。
小胖墩郭鸣昇，就是你了！
这是师叔对你的照顾，不用谢。
~~~~~
郭鸣昇翻了个白眼，我可谢谢你啊，魔血宗的小老弟。
老子在洞府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几十房姬妾，老子都每天卖力耕耘，过得快乐又逍遥。
你现在一句话，让老子去凡俗镇守？
在那灵气匮乏的地方，施展个法术都不敢。
你看老子这富态的身材，到了凡俗，夏天岂不是要热死？
郭鸣昇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魔血宗镇守使钦点，他不去也得去。
现在郭鸣昇只想弄清楚，究竟是那个王八蛋在煽阴风、点鬼火，在那个镇守使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害得他被发配到那清苦之地去？
第175章 总督府之变，故人心易变
2023-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