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杜祐谦，很难说是爱情。
但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一直系在杜祐谦身边，也没机会去接触别的男人，就算有机会接触，她也会主动避嫌。
这样一辈子过来，不爱杜祐谦，她又能爱谁呢。
人总得找个精神寄托。
她的精神寄托，就是杜祐谦。
是爱，也是崇拜。
只能是他。
若不是他，别的人她也不会要。
“天师此次出去，应该修为大进了吧。不知为何，妾身看天师似有烦恼，愿意和妾身说说么？”杜素敏问道。
杜祐谦摇头：“有许多事，还不能向外透露。”
杜素敏笑道：“天师有许多仙家手段，如果有些不能向外透露的事，不妨先告诉妾身，因为事情诉说出来，会让人好过一点。然后再清除掉妾身的记忆，这就不会泄露了。”
杜祐谦目光一凝，“清除记忆，很难得会精准地清除。而且多多少少，会有些后遗症。你不怕？”
杜素敏坦然道：“妾身不怕的。只要能帮到天师，妾身做什么都可以的。”
杜祐谦倒不怀疑她的决心。
只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不用了，”杜祐谦淡淡地说，“本天师心如磐石，不可能为一点点小事动摇的。些许烦恼，不足挂齿。”
“是妾身多事了。”杜素敏赶紧低头道歉。
“无妨。”
闲聊一阵后，杜素敏看到杜祐谦似有些不耐烦，赶紧提出告辞。
杜素敏离开后，芳华现出身形，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看你把这孩子给耽误的，从一个小女孩儿，到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也没见你给人家一句话。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以她的年龄，称呼杜素敏为孩子，真没毛病。
杜祐谦砸了咂嘴，“你又在学林莎说话。你何尝在意过这些凡人？”
芳华笑道：“我是不在意凡人，但会在意和你有关的人。”
“我从一开始就清晰表明过态度，何来的耽误她。”杜祐谦只辩解了一句，就不再多说。
能理解的自会理解，不理解的，说得再多也没用。
芳华其实确实是不在意的，很快就把杜素敏的问题抛到脑后，挨着杜祐谦坐下，问道：“那落雁真人陨落后，小尉迟也被谋害。现在看来，至少百多年内，凌霄剑阁不可能有以天道之剑结丹的修士了。你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杜祐谦实话实说，“这件事，我也没有主意。”
芳华又紧接着问：“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连我也不能说么？”
“别模仿林莎说话。”杜祐谦佯怒道。
芳华笑了笑，凌厉的剑意悄然隐去，深情的眸子里倒映出杜祐谦的影子，“我很想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拿着我的剑，和你站在一起。”
“这才是你的风格嘛，”杜祐谦笑道，“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你。隔墙有耳，那幕后黑手神出鬼没的，我们都要多留个心眼。反正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又不会把你推下火坑。”
“不，”芳华盯着他，认真地说，“若是把我推下火坑，才能让你踩着我的身体走得更远，请你务必要这样做。”
杜祐谦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傻不傻啊。”
“总有一个人要往前走的。若是老天只容一个人继续往前，我希望那是你。”芳华的眼神开始拉丝。
杜祐谦抱过芳华，正想回应。
这时，房门又被敲响。
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天师，有个自称无哀真人的道姑求见。”
杜祐谦诧异道：“她怎么来了？”
芳华有些恼火，“她懂不懂礼貌，大晚上的来扰人清梦！不要见她！”
美道姑无哀那悦耳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抱歉，贫道不请自来。之前与道友约好，来吴国小住一段时间，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不过在葬下了无咎师叔后，贫道就赶来了吴国，在这里已经盘亘了半年。今日看到道友回来，便忍不住来叨扰一番。”
芳华从杜祐谦的腿上下来，一双眸子里再次被凌厉的剑意占据，“你和她说话吧。我不想和她照面，见到了她，我怕会忍不住给她一剑。”
“那你就更该见见她了，”杜祐谦淡然地说，“一个不能控制自己在该出剑时出剑、该收剑时收剑的剑客，实在没有继续握剑的必要。你如果真的忍不住给了她一剑，我会劝你别练剑了，改练点别的吧。”
“哼！”被杜祐谦怼了几句，芳华却没有恼火，只是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想见她。”
说着，身影消失，却是隐匿行踪，从后门出去了。
“无哀道友，请进吧。”
杜祐谦的声音刚落，美道姑就飘然进来。
她走路的姿势，不是那种扭腰扭得婀娜多姿的，也不像芳华那样英姿飒爽。
也绝不扭扭捏捏。
而是带着点云淡风轻，逍遥自在，仙意翩翩的味道。
从她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她的心境修为，绝对不差。
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若不是身在漠南这种局绝灵之地，她恐怕会被认为是元婴种子的那种，前途远大。
越是她这样，淡雅如仙，总是云淡风轻的女子，越是让人想要坏她心境，看看她若是跌落凡尘，仙意不再，沾染了人世间的贪嗔痴，会是什么样子。
这就和劝良家女子下海，是同一种性质。
当然，杜祐谦没有这种恶趣味就是了。
“欢迎道友来做客。”
美道姑则歉意地道：“贫道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似乎惹得芳华真人不快了，贫道于心不安。”
杜祐谦淡然道：“没关系，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她想不开，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何况，你也不要小瞧她，她并不总是那样一副小女人模样。她可是英姿飒爽的女剑仙，虽然一时心态有些失衡，但她能够很快自己调整过来的。”
“哼！”冷哼声远远传来，竟似带着愉悦之意。
第321章 梦想成真的杜祐谦
2023-10-19
美道姑就这么在天师府住下了。
府里的下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细想又不觉得奇怪。
道姑和天师……其实也并不违和啊。
甚至比郡主和天师、神秘女剑客和天师，更搭配一点。
无哀虽然住在天师府，但是却像个局外人一样。
有时整天不见人影。
有时她会在花园赏花。
兴致来了也会学杜祐谦一样，飞到屋顶舞剑。
看到杜祐谦了，她有时候打完招呼就一言不发。
但是若有什么想要与杜祐谦交流的，她又会很自然地开口。
有话就说，无话就沉默，不会没话找话。
杜祐谦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他抽空去了十万大山一趟，把小悟空接了回来。
第一次看到小悟空那机灵通人性的样子，无哀有些吃惊，但也没往“这是一只妖物”方面想。
之后就更没有怀疑过了。
她毫不掩饰对小悟空的喜爱，因为小悟空喜欢待在杜祐谦身边，所以她连带着往杜祐谦身边跑的次数也增加了不少。
她尝试各种方法去逗弄、讨好小悟空，投食，给小悟空梳头，以法力给小悟空梳理经脉……这个被杜祐谦制止了，怕她发现小悟空身体的异常。
不过，除了在小悟空面前时，她会像青春期的小女生一样可爱。
别的时候，她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翩翩的样子。
杜祐谦偶尔会怀着轻微的恶意想：为什么美道姑你总是这么端着呢，不累吗？
你也是要屙屎放屁的，装什么仙女呢！
但是转念一想：她好像早已辟谷，也不需要吃饭，吃喝拉撒这些，好像真的与她无关。
顿时连吐槽都无处吐槽了。
后来杜祐谦也明白了，并非她刻意端着。
这种姿态，真就渗透进了她的骨子了，成了她的独特气质。
就像芳华，很自然地就让人感受到她身上凌厉的剑意。
又如林莎，看到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妖女。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哪怕林莎穿得很保守，也从不烟视媚行，甚至不会梳妆打扮，可身上自有一股妖女味道。
对这种仙意的气质，杜祐谦说不上讨厌或者喜欢。
只是随着与无哀的接触变多，积累的许多点滴，让杜祐谦对这个人的好感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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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祐谦的六十岁生日就快到了。
早在两年前，他还没回吴国，人还在结丹的过程中，九国就已经开始筹备他的生日庆典了。
再强调一下，这真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以杜祐谦的重要地位，他的生日庆典确实是重要的政治事件，对于提升国内各个阶层的凝聚力，加强普通民众对国家的信心，甚至维持治安，都有重要意义，但凡官场上的人都懂。
筹备天师的生日庆典，是以各国的礼部牵头，许多个部门通力合作。
既要搞得盛大，又要考虑到天师治国的方略，不敢太劳民伤财，让负责筹备的各国礼部尚书都有些焦头烂额。
甚至还得准备两套庆典方案，一套方案是天师本人回来了所采用，一套方案是天师依然在外，不知所踪的情况。
各个国家，由于地理位置不同，尤其是由于归属于不同阵营的仙门管辖，导致国民的气质，人民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还有官员们的处事方法，都有极大的区别。
比如说，魔门阵营的国家，官员们处理事情，就有点荤素不忌，底线也极为灵活。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玄门正宗阵营的国家，官员们相对而言更加方正规矩，哪怕事情办不好，也不能坏了规矩，更加注重程序正义。
当然，这只是举例一个方面，其实差距在方方面面都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许多的差别，所以导致在离杜祐谦生日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情况下，玄门正宗阵营里的国家，还有些没有完成筹备的。
但魔门阵营的四个国家，都已做好了充足的庆典准备。
杜祐谦对此不管不问。
毕竟，就算没有准备好，到时候还是会赶鸭子上架。
而这种大型庆典活动，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出点问题不是很正常么，无需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