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佩归钦佩，杜祐谦还是得劝一劝。
毕竟，这位是自己的天然盟友，若能留下有用之身，去对抗某某帝君，自己能又添几分胜算。
而若自己击败了某某帝君，成功合道，也能反过来帮助她成道。
当然，她若不能合道，肯定没法再活几千年，所以必须要转世一次。
“太上长老，你既有炼制身外化身的秘术，为何不为你自己炼制一具身外化身？那样的话，就算冲击合道失败，你也能将元神转移到身外化身里，以身外化身再次尝试一次合道。”
太白至妙真君嘴角笑容淡然，“冲击合道时，若失败则身死道消，真灵溃散，魂魄无存。身外化身毕竟是以自己的一缕分魂来控制，所以自然也不能活。因而有的步虚会宁愿转世，也不会在没把握时合道。”
杜祐谦想了想，又问：“我理解太上长老你百折不回的坚定，九死不悔的勇气。可既然此路不通，太上长老何不另辟蹊径，早点转世？新的一世，走新的道路，也是理所当然。”
太白至妙真君摇头：“转世再来一次，也不见得会有好的灵根资质，更不见得能完全恢复记忆。实际上，转世求道的机会，反而会更加渺茫。”
杜祐谦并不想暴露，自己能够有途径唤醒人的宿世记忆。
而且，他的“他年旧梦”神通在经历一次转世后，已经升级为天赋神通，他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将太白至妙真君的魂魄送到一具灵根资质上佳的躯体里转世。
不过，这些都是必须保密之事，他和太白至妙真君的关系虽好，却也没有好到能将这些秘密和盘托出的地步。
于是，只能沉默。
“行了，”太白至妙真君莞尔一笑，“我知道，你也是替我着想。不过每个人的道路都无可替代，只有自己能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能做好你自己，能继续当好万法宗的‘里子’，在暗处托着万法宗攀上巅峰，我就对得起历代祖师，虽死无憾了。”
杜祐谦无话可说，起身道：“你好生养伤，我下次再来看你。”
离开太白至妙真君的洞府后，杜祐谦直摇头。
话说这位步虚真君虽然早些年看似威风八面，实则早已危如累卵。
有某某帝君这个生死大仇，头顶还有一位老祖占着位置，不准她合道。
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想以步虚境界平安喜乐过一生都不可得。
真是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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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千年来，杜祐谦自觉已经将风、雷、木系的大道，领悟到了较为精深的程度，所以才能晋升到步虚中期，接近步虚后期的修为。
晋升步虚境界之后的修行，已经不再是打坐搬运，吐纳灵气。
不，早在化神境界时，就已不再是这样。
修为的精进，依靠的是对大道的领悟。
所以从化神境界开始，想要晋升，要么有绝佳的悟性，要么消耗漫长的时间去领悟，要么足够富有，可以“氪金”，也就是使用各种天材地宝、天地灵物、昂贵的丹药来辅助修行。
杜祐谦自然是一位“氪佬”。
过去的这一千多年里，他作为万法宗的“里子”，一直在暗中为宗门办事，死人财发了不少。
不过，他打造势力，培养手下，开销也是极大。
哪怕他有不少赚钱的修真技艺，也禁不住花钱如流水。
而且他上一世之所以那么富有，主要是和诸葛青探索了许多洞府，搜刮甚多。
这一世，那些洞府还未现世，自然没法给他创造财富。
思来想去，杜祐谦决定在空间之道上继续钻研。
若是他能在空间之道的方向上继续精进，当有机会闯入那些还未现世的洞府，大肆搜刮。
不过，这一世他选择的“阴阳木”道体，并没有“宇”天灵根。
所以光凭自己去领悟空间之道，当是事倍功半。
于是他想到了尚在漠南躺平的江山多娇图。
“所以，就靠你了，泥人前辈！”
时隔数千年，杜祐谦再次踏上了漠南。
此时，是漠南脱离人间界的第五个千年……
还要再过三千年，杜祐谦的第一世，那位吴国权相才会出生。
旧地重游，杜祐谦只觉满眼的熟悉感觉。
虽然这個时代，距离他曾经生活的时代差了三千年，但一切的变化都不大。
时间在漠南，似乎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步虚境界的杜祐谦，在漠南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压制。
漠南毕竟只是个小世界，还不足以压制他。
而且，撑住漠南的血屠剑和江山多娇图，也不会和他为敌。
没费什么功夫，杜祐谦轻易潜入漠南的太和宗，找到了江山多娇图。
“泥人前辈，我来看你了。”
泥人显出身形，文质彬彬地向杜祐谦打了个招呼，“虽然吾与汝不熟，但总感觉汝来找吾，没什么好事。汝说，汝是从未来回溯来的，吾且问汝，未来汝是否欠了吾很多钱？”
杜祐谦嘴角抽了抽，“泥人前辈，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泥人微微一笑，“吾一直都会。若吾在几千年后，没有和汝开过玩笑，那一定是汝的一些所作所为，让吾心有顾虑，不愿与汝过于亲近。”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江山多娇图，怪不得在这次转世之前，多次向你请教，你总是装疯卖傻……
“那现在呢，前辈为何愿意接纳我了。”
“自然是因为，吾还没有见证汝那些让吾感到不安，心有顾虑之事。”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心有不安啊？
杜祐谦仔细回忆，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血屠剑的一道意志飘来，“别多想，其实与汝无关，是泥人在未来经历的一些事情，令它受到了……汝曾经说过的一个词用来形容很贴切，‘心灵创伤’。”
第716章 被破坏的漠南地脉
2024-05-08
杜祐谦当然知道泥人在之后那些年经历了什么。
也不就是被人当做筹码卖掉，被人轮……流交换执掌，被人强……行镇压控制。
而已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没想到，泥人的心理竟然这么脆弱。
还搞出PTSD来了。
“泥人前辈，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出山，陪伴我一段时间，帮助我领悟空间大道。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来回报呢？”他干脆开门见山地提出。
泥人陷入沉思。
杜祐谦耐心等他提出条件。
半晌，泥人才开口：“可是吾不能离开漠南。一旦吾离开，漠南就会无以为继，灵气迅速流失，整个漠南世界都会不可逆转地衰败下去。”
而若是能力完整，杜祐谦自然能通过通灵法宝的这一部分本体，去领悟空间大道，或是仗之与人斗法。
他记得自己身为“于飞”那一世时，就曾手持泥人本体——江山多娇图的一部分，定位到大圣化身，再持血屠剑斩之。
衰败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失去了江山多娇图和血屠剑么？
杜祐谦分明记得，远在江山多娇图和血屠剑被无己真人、时神通长老送出漠南之前，漠南的灵气就已经开始流失了。
杜祐谦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浮现出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的景象……
这样的人，会轻易让别人知道他的目的？
说不定这個消息就是他自己放出来的风，将别人的注意力吸引开，以方便实现他真正的计划。
只不过失去它们之后，灵气的流失速度更快而已。
杜祐谦恍然大悟。
为什么会有那番衰败？
莫非真的如此前昭显广德真君所言，乃是因为某某帝君想要炼化漠南作为自己成就真仙的洞天，但又不想沾惹太大的因果而大肆屠戮，所以放任漠南衰败，等着漠南的人族死绝？
仔细思考后，杜祐谦是不太相信的。
而现在这个时代……杜祐谦离开太和宗，快速将漠南世界走了一圈。
某某帝君给他的印象，是深沉多智，狡诈如狐。
这个时代的漠南，灵气十分充沛，虽然比不上人间界，但并没有灵气流失的现象！
所以……漠南开始衰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话说回来，漠南的衰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因为自己带走了江山多娇图，而致漠南生灵涂炭，这笔账会不会算到自己头上？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功德？
现在的关键是，自己该怎么做，在不将泥人带走的情况下，领悟空间大道？
难道只能经常往漠南跑？
“别逗他了，泥人，赶紧将汝的一部分本体交给他带走。”
“请泥人前辈赐下部分本体！”
泥人微笑着。
可见，泥人是能将本体分离成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近乎完整的能力的！
不过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线索还太少，杜祐谦也不想盲目猜测。
泥人微笑：“吾没法赐给汝，汝得自己去拿——吾的本体，分为几份，太和宗的几位结丹长老分别执掌一份。”
“行，我去取来。”杜祐谦转身就走。
“诶，别急！”
“放心，”杜祐谦以为它对太和宗的修士还有点感情，“我不会杀人的。你该不会以为，我从区区结丹修士手中取东西，还需要杀人吧？”
泥人赶紧解释，“诶，是这样，吾最大的一份本体是藏在漠南的核心之处，镇压世界。”
杜祐谦转身看着它，“最大的一份？镇压世界？我若取走，不会让漠南马上崩溃吧。”
“不会，只要吾留在此处，再加上几份小的本体部分，就足够镇压了。”泥人笃定地说。
杜祐谦也不纠结，“那就劳烦前辈带我去取。”
上一世，杜祐谦就在泥人的带领下，去漠南的各个隐秘空间里，取走了各门各派藏起来的典籍功法传承。
这一次，也是轻车熟路。
所谓“漠南的核心之处”，当然不是在地底，更不是在空中。
而是在一处类似于伪福地的空间里。
只不过这个空间比较小，而且从中可以影响、控制整个漠南的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