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从兜内掏出一个通讯器，挂在了耳后。
等待片刻，Bright博士就露出了笑容，像是完成了某项恶作剧。
“喂？AltoClef，我亲爱的朋友！”
……
“？！”
“AltoClef？这是Clef博士的全名？”
“不会吧，难道说「只是一名少女盖亚」的父亲……真的是Clef博士。”
“没想到一向看不清面容的博士，居然有着兼容性如此强大的XP系统，鄙人甘拜下风。”
“呃……说不定Clef博士在工作中各路美女见得多了，偶尔想换换口味，比如说找个充满野性的。”
“可以充满野性，但别找野兽吧，这个还是有点超出接受范围了。”
……
“Bright？”Clef博士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Bright博士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一个狸猫形象，咧着张大嘴，似乎永远保持着笑容。
“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女儿现在在我手上。”
“？”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阵，Clef博士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Bright，她最近过得如何？”
“很好，托「收容物-343」的福，我脚下的冰冻星球变成了盖亚星球，啊，不是你女儿的「盖亚」……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明白……所以，你放她出来了？”
Bright博士的嘴角微微勾起：
“是的，只是这颗星球上还残留着许多人类遗迹，不能让令爱乱跑，免得碰到什么她不能接触的东西。”
“是的，我知道……那孩子的体质一向这样。”
通讯器中，传来Clef博士的叹息声。
“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Clef博士继续说着，“帮我照顾好她。”
一边说，Clef博士一边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Bright博士。
对方面容消瘦，棕发绿眼，此时正拿着「不朽」，不停转着，似乎当成了指上陀螺、
感觉到Clef博士的目光，这个Bright博士摊开双手，无奈道：
“别这么看我，我们严格意义上是两个个体了。”
……
与此同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窗口。
办公室中，两人隔了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
一人是Clef博士。
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名女性，面部有小伤痕，胸牌上注明着她的身份：
【Dr.SophiaLight】
Light博士。
突然间，Light博士猛地一拍桌，赫然而起，指着Clef博士的鼻尖，吼道：
“你当时他妈在想什么？”
Clef博士淡然不惊，翘着二郎腿，右脚着地，椅子前两腿悬空，和身子一起悠闲晃动：
“我想保证她平安无事。你们不让我和她说话。我选了另一条路。”
Light博士坐了回去，抬手揉着太阳穴：
027 “你做的事比那更糟糕。如果你只是为了她的舒适而滥用职权，当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却开始试图给一个4级异常提供通到外界的电话——该死。”
“委员会已经对你和她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感到厌恶了，这件事已经暴露，你可以和你做的所有交易说再见了。”
此话一出，Clef博士顿时慌了神。
不但立即让椅子四脚着地，更是整个身体前倾，试图拉近自己与Light博士的距离。
“别这样啊，Sophia！”
“她不会伤害别人。她待在这儿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我必须做些什么。基金会会就这样让她长大吗，想想她——”
Light博士抬手制止了他。
“在你把另一个词说出来之前，记住，这将对所有获得四级许可的人公开。我可以编辑你的名字，但我不能阻止人们在一次不合时宜的突发事件中把这些信息拼凑起来。”
Clef博士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久久没有说话。
随后，他叹息一声：
“十六年了。”
“十六年里，她不能在城市里走动，不能去看电影，甚至去购物也不能做到。不管是在修道院或是在基金会的单间里，她都因为她无法选择的事被关了起来。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这不公平。”
Light博士：“我知道。”
“……而我对此无能为力。我可以把突击队派遣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知道世上最有权势的人会花数十亿收买的秘密，但我甚至不能和她说话，让她知道自己不孤单。”
Light博士：“你已经尽你所能了。在这样一个棘手的处境中，你表现得比任何人所能期盼的都要好。”
“真滑稽啊，那几乎一点用也没有。我——”
说着，Clef博士的情绪有些激动。
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之前，他又陡然沉默了下去。
“你知道，我不在乎。把我做的都记下来吧。让我们快点结束这一切。”
Light博士取出一个文件夹，翻到某一页，然后看向Clef的眼睛。
那三只绿、蓝、淡褐色的眼睛，似乎可以吸收所有光线。
“……我给你安排了六节与基金会心理学家的会面，每次2小时，我保证是和Glass的。他在最后签名了，我们可以把这从你的记录里抹消掉。”
Clef博士点头，轻声“哦”了一声。
小窗口画面，到此结束.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亲交给女儿的一封信
“从Clef博士作为父亲的角度来看，基金会的一些制度真的是冰冷无情啊。”
“还行吧，至少基金会选择了庇护少女「盖亚」，没有像GOC一样直接选择清除。”
“我感觉基金会按照条例来办事没什么错误，但……又感觉强行把父亲和女儿隔开……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近人情了。”
“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一句，别忘了Bright博士的家人，他们也很可怜。”.
“那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什么情况下，规则大于人之常情，什么情况下，规则不能被僭越？”
“没用的，人类争吵这个问题已经吵了很久，从远古诞生法律概念，再到后续出现社会制度的变迁与演化，规则与人情的权衡就没有停止过……而且，要意识到，不论我们现在支持哪一种观点，在某些事情上，我们肯定会走向对方。”
“这会怎，亏总民，我陷思，定体问。”
“哈人，你们聊，和平公司上门查天然气了。”
“……”
正当观众们讨论短片正激烈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
他蓝发绿眸，样貌有些骚气，背着包袱。
在看到他的瞬间，布洛妮娅顿时一愣。
“桑博？！”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了？！
这个桑博一向不怎么安分，经常干一些打破贝洛伯格规则的事情。
但愿他别给自己搞出一堆麻烦事来……
克拉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察觉到布洛妮娅神色变化的瞬间，便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
“布洛妮娅姐姐，您认识他吗？”
布洛妮娅抬起手，微微扶额：
“岂止是认识……”
他早已是恶名远扬……
从克里珀堡到银鬃铁卫的最前线，到处都流传着这个男人的传说。
杰帕德更是数次抓捕而不得。
说了半句，她也嫌一大早说这个家伙晦气，便不再继续。
克拉拉看到布洛妮娅这副表情，也知道后者对桑博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再去说，继续看起了基金会的直播。
而在这时，一份新的资料显露了出来。
背景是一张红棕色的桌子，光滑的桌面上，一张泛黄的信纸，对折着放在其上。
透过薄薄的纸张，可以看出，上面写满了流畅又优雅的花体字。
“一封信？”
是写给少女「盖亚」的？
又是谁写的？
Clef博士？
还是现在看护着少女「盖亚」的Bright博士？
布洛妮娅思索片刻，决定等看完这封信的内容，就变装去了解下层区的现状。
或许，在看完这封信后。
她更容易与Bright博士对话，与少女「盖亚」对话。
【以下信件被发现于「收容物-166」的收容区域内。】
一行文字亮起，又缓缓淡去。
克拉拉点点头。
“是那位鹿角姐姐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