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黄三甲将矛头对向了徐凤年的好兄弟温华。
当黄三甲用授剑的恩情和李白狮的清白向温华施压,威胁温华暗害自己的兄弟徐凤年时。
可惜黄三甲机关算尽,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温华之心,温华虽出身卑微,但绝对不会做违心之事。
恩情可以我还你,伤害我的兄弟事情不行,那缕柔情和恩情我可以还给你,于是毅然决然地折断了手中的木剑,以手足换手足和黄三甲互不相欠,从此隐退江湖。
真可谓:我以手足换手足,敢笑黄龙不丈夫。
温华太苦,徐纯麟心中不忍。
所以这份苦难,就由自己消受了吧!
———
“你似乎并不意外?”
黄龙士一副老翁相貌,戴着蓑笠,神情寡淡的看着徐纯麟,两人身前是一局棋,身边是芦苇荡。
而徐纯麟身前则是一柄鱼竿,鱼钩入水,溅起点点波纹。
李白狮以游玩的借口将徐纯麟一人邀请出来,而徐纯麟自然也是知道其目的,索性将计就计,来见见这一位春秋魔头。
黄龙士作为春秋三大魔头之一,春秋十三甲独占三甲,棋甲、书甲、算甲,所以江湖人称“黄三甲”。
疑似外界穿越而来,知晓前后数百年。
江湖隐士,被公认十九道第一,草书和阴阳谶纬第一,享誉天下,曾是上阴学宫最为得意的门生,初代儒圣张扶摇的不记名徒弟之一。
九国大战,游说其中,一张嘴挑起许多战火,与韩人猫,徐人屠并称为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三大魔头。
因不愿人间为天上所摆布,挑起战火,进而布局天人两隔,其所求无非是那千年盛世罢了。
“意外什么?你想见我我便来了!”
徐纯麟回应道,就在这时,鱼线轻轻晃动,显然是鱼儿上钩了。
徐纯麟将鱼竿拉起,只见一尾金黄的鲤鱼被他钓起,取下鱼钩,那鱼钩竟是直的。
“哦,直钩?”
“没错,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本世子钓鱼,愿者上钩。”
徐纯麟随手将那金黄鲤鱼交给李白狮,让她烹饪,但在黄龙士的眼中,那哪里是鲤鱼,分明就是一条龙种。
浅水难养蛟龙,这样的芦苇荡又怎么可能有龙种在?
黄龙士眼神抽搐,定是这小子之前就埋伏好的,就连自己选择与他会面的地点都摸透了。
意思是让自己别搞那些算计了,他布置下的暗手,已是无用。
而且钓鱼,钓得是自己么?
下棋已失先手,这对黄龙士而言是极为的不利。
“天下人都小觑了你,天下第一纨绔,如此算计无双,恐怕当今天下局势离不开你的布置。”黄龙士叹道。
徐纯麟轻笑一声:“纨绔是真,藏在幕后也是真,我和你做的其实是一样的事,推动历史进程而已。”
“可是我的书中并没有你的位置,你不应该出现。”黄龙士脸色忽的阴沉不定,满怀杀意的看着徐纯麟。
徐纯麟反而道:“可是我的书中却有你的存在,只不过你所谋划的,也有失策之处,历史潮流滚滚而来,如海浪波涛,终会有汇入江河的一天。”
“你有心推动,但人力终有尽时,不若你我联手,一起缔造千年盛世?”
“哼!”
蓦然间,黄龙士有一种被人看透的心慌,只见他一甩袖袍,道:“路都偏了,那这盛世还是那个盛世吗?”
“万川归海,天下大同!”
“路无分对错,只有远近,我这里的是捷径,而且堂皇大势你一个人阻挡不了。”
“既然阻挡不了,那不如加入?”
徐纯麟说着,捻起一颗白棋,落在天元位置,仿佛定鼎中原般,倾覆整个棋局。
“大势,何来大势,依照你现在北凉的处境还成不了所谓的大势。”黄龙士此时依旧嘴犟道,但语气隐隐间已经软了几分。
“北宋王岳飞,我的人!”
“北汉王韩信,也是我的人!”
“三十余万北凉铁骑尽在我手,北凉,北宋,北汉,再加上我新取的四州,当今天下我已经坐拥十二州之地!”
“离阳,冢中之虎,不足为惧;北莽哀鸣病蛟,何能成事?”
黄龙士定定的看着徐纯麟,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磅礴气势扑面而来,他也属实未想到,眼前少年竟有如此实力。
黄龙士此时心中竟升起一個荒诞的猜测,追问道:“黄巾呢?是谁的手笔?”
“你觉得呢?”徐纯麟意味深长道。
“大道四十九,尚有一分难算,人定胜天,这一局棋,你要胜了!”黄龙士面容纠结,摇头而叹。
第253章 姓徐的,还能要点脸不?
“还有一事,我尚且不明!”
“今日之局,按理来说应该是毫无遗漏,我到底败在了哪里?”
黄龙士看着徐纯麟,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徐纯麟笑了笑,却左言其他:“天下如棋局,世事如棋子,世事可料可算可谋划布局,却亦有人心难算,因为人心是会变的。”
“天无常势,地无常形,人无常忠,心无常执。”
“即使纵横捭阖,所向披靡,也可能会在这上面跌跟头,所以我从来不会相信别人,我只会相信自己。”
黄龙士恍然,看向徐纯麟身后的李白狮,喃喃道:“世子好手段,短短数日,我的棋子便被你给撬走了。”
徐纯麟微微欠身,略表歉意道:“你把如此香甜的饵放在我嘴边,岂有不吃之理,我不仅要吃,还要吃干抹净!”
李白狮听着这话,脸上不禁显露出一抹红晕。
徐纯麟确实是动了点手段,用双全手延展出来的精神暗示手段,让李白狮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自己。
每一次贪欢享乐之时,其爱意就会多上一分,最后全心全意的归属徐纯麟,此时此刻的李白狮,身心皆已成为徐纯麟的形状。
赵风雅也是同理,都是徐纯麟付出辛勤的汗水,慢慢说服的。
徐纯麟起身,拿走了黄龙士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并于指尖不断摩挲,说道:“无论是用何种手段,我想要的终究会拿到手。”
“呵,好霸道!”
黄龙士看了看周围的芦苇荡,只感觉其中杀机四伏,这芦苇荡本是他用来藏匿自己那些杀招的,襄樊城破之后,黄龙士收揽了不少的高手,其中就包括天下第十一高手王明寅。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自己布下了网,却被对方将计就计,用来布下一张更大的网。
究竟谁是猎物,谁是渔夫?
黄龙士此时也缓缓起身,只见他手掌挥过,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化为齑粉,那棋盘也被掀翻在地。
“徐纯麟,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你以身入局,可是棋手的实力却并不对等,若是我此时杀你,你当如何?”
“哦,这就是要掀桌子了?”
徐纯麟笑吟吟的看着黄龙士,心中却无半点紧张,仿佛根本没有把黄龙士的威胁之语放在眼里。
黄龙士见状,心中断定这徐纯麟必定有所倚仗,难道是他北凉军中莫名出现的那些一品至臻之境的高手?
这一点,黄龙士想不通。
他如何能想到,徐纯麟最大的倚仗其实就是他自己。
徐纯麟手中依旧摩挲着那枚棋子,看着那黄龙士掀翻的棋局暗笑,看来这黄龙士是被自己气急了,也唯有这最后的手段了。
啪!
徐纯麟轻轻打了个响指,只见那棋局,以及那些被黄龙士化为齑粉的棋子,如同时光倒流般再度恢复原来的模样。
自从伏羲道君共享了自己的河图洛书之后,天界神通中有关时空的掌控不断加强,区区颠覆规则,改易事物状态,徐纯麟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黄龙士见状,不禁瞳孔紧缩,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徐纯麟般,只见他眯起眼睛,道:“你藏的好深呐!”
“过奖,毕竟想要我命的人不少,没有保命的手段,我也不敢出来一个人浪呀!”
徐纯麟扶着黄龙士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座位上,黄龙士只感觉自己一身儒圣修为直接沉寂,气机被封,宛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甲老人。
他也重新坐下,看着那局棋,对着黄龙士问道:“接下来我该如何走,还请先生指教!”
黄龙士嘴角发苦,这是吃定老夫了吗?
好吧,确实是吃定了,打也打不过,算计也算计不过,不可置否徐纯麟确实优秀,但是作为黄三甲的傲气,又怎么可能臣服于他?
徐纯麟见黄龙士撇过头,不愿意言语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
“我年幼时曾遇见过一個身世凄苦的女孩儿,她幼年卖身葬母时,被路人欺侮,被我所救并赠她一把玉钗,后遇某人被收为义女,从此喜欢收藏钗子,可为钗子杀人。”
“现在想来,这果子也该熟了,定是汁水饱满,果肉丰盈,你说这果子是该摘还是不该摘呢?”
“摘了以后,要留下几颗种子呢?”
“你说对吧,岳父大人?”
听到最后的这一声称呼,黄龙士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要不是打不过徐纯麟,他真想一掌扇过去,把徐纯麟的脑袋给劈了。
“呸!!!”
“姓徐的,你他娘的还能要点脸不!”黄龙士跳脚道。
好好好,自己不答应,就打上自己小棉袄的主意了是吧!
关键这小棉袄还漏风!
黄龙士只感觉一阵头痛,他愤恨的问徐纯麟:“佳嘉那么小的时候,你就盯上了?”
“别说的那么歧义,我就是顺手帮了她一把,所幸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不为过吧?”
“我从小怕惯了,北凉世子的这个身份,每一刻都让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敌人太多,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呢?”
此刻的徐纯麟在黄龙士看来,就像是一只喂不饱的虎狼,等着自己爬进他的嘴里,又像是一头猪,想拱自己养了许久的小白菜。
“徐纯麟,你好毒啊!”
黄龙士哆哆嗦嗦的指着徐纯麟道。
徐纯麟躬身一礼:“没什么,跟师兄您学的,忘了告诉师兄,师弟也曾改易身份在张夫子门下求学。”
“你看这事闹的,老张头他明明是儒家圣人,却偏偏教出了你我这么两条毒蛟,师兄你一张嘴挑起春秋大战,说死了数百万人。”
“师弟我没有你那么有本事,只好亲自下场,改天换地而已。”
“师弟我同样见不得这暮气沉沉的春秋,想在朽木上发新芽,这天下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