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清脆有力,回荡在山林之间,惊起了一路上林间栖息的鸟儿,使得它们振翅高飞,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
沈青带着汤晚柔一路飞奔,花了两刻钟的时间,顺利抵达太平县城的巍峨城门下。
眼看着要通过城门,沈青急忙勒紧缰绳让追风放慢了速度。
随后他习惯性从怀中掏出二十文钱丢给了城门下的守卫。
守城的士兵发现沈青骑着高头大马,气质高贵,不像是个好惹的人,当即连忙侧身让开放行。
沈青随即策马而入,奔入城中奔太平镖局而去。
他放眼望去,如今大街上的繁华已经不复以前,只有商贩零散的叫卖声和一些行人讨价还价的声,在大街上断断续续的出现。
沈青与汤晚柔两人各自心中装着事儿,都无暇他顾。
“驾!”
沈青进入内城后,猛一挥鞭。
骤然加速的追风如同一道急风只在大街上留下一道道匆匆的残影。
片刻的功法,沈青两人就看到了太平镖局那庄严的大门。
汤晚柔见沈青将她送到了太平镖局门口,而不是衙门门口,她也就心中有数了。
这位实力强横的临风堂亲传弟子,不愿牵扯到太平镖局的这一桩祸事当中。
汤晚柔没有抱怨,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敏捷,不似个小女孩子家那般娇弱,反而有许多江湖儿女间的豪爽。
“沈公子等我一下。”
说着,汤晚柔踏上了通往大门的台阶,拍了拍门。
很快一个门子打开了大门,等看到了汤晚柔后,意外道:“大小姐,你不是?”
“你迎沈公子,我去取个东西。”
“是,大小姐。”
门子侧身让开,汤晚柔快步冲了进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汤晚柔去而复返,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双手奉上道:“我们太平镖局经历过如此大变,手上拘谨。这五百两公子先收着,日后等我们镖局再缓过气来,再行厚报。”
沈青看向汤晚柔肃然的面孔,脸色平静地说道:“不必了,我若是不杀他那人也想取我性命,我也不是单纯为了救你。这些钱说不定对伱们镖局很重要,给我也太过可惜。你们先留着,日后再说好了。”
听到沈青的回答,汤晚柔蓦然抬首,意外地看着沈青。
沈青不愿再多解释什么,说道:“汤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告辞!”
说完沈青用力拽了拽手中的缰绳。
追风轻啸一声,在汤晚柔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望着沈青逐渐远去的背影,汤晚柔默默放下高抬着的手臂,自嘲了笑了声:“呵,当时我没看上他,现在他也没看上我,真是造化弄人。”
一股深深的失落从她心中不断涌现。
“不过,只靠着别人的人也成不了事。我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难道少了他,我这仇就报不了,不能报了吗?我不信。”
很快汤晚柔的眼神中变得坚定,重新振作起来。
她收拾了一下心思,喊了屋里的一个老仆:“喊陈管家过来一趟,取一些银子和金叶子来,跟我去一趟衙门。”
……
太平县衙门口。
汤晚柔步伐匆匆地迈向了县衙那威严的大门,紧蹙的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太平镖局的老仆紧随她身后。
她直接找到看门的司阍,也就是门政,开门见山地说道:“劳烦通报一声,我乃城中太平镖局大小姐汤晚柔,有紧急公务需立即面见知县大人。”
守在门口的司阍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抬了抬下巴说道:“看到门口的登闻鼓了吗?你去敲鼓好了,县令大人听到的话自然会召见你的。”
汤晚柔等不了。
这登闻鼓全城皆知,敲响后县令到底能不能召见她都还是个未知数。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她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司阍掌管着官衙大门的启闭,控制着出入的权限,主要负责向主人官员通报来访之人,决定其是否能进入衙门。
虽然地位低下,但手中的权力并不小,他们可以决定是否通报来访者,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来访者的命运。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此事事关你家老爷前途,十万火急,还望大人通报。”
司阍收下汤晚柔递过来的“门包”,登时被这些银两晃花了眼,态度立刻变得殷勤起来:“哎呀,汤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后,司阍走了出来,放汤晚柔进去将她引到了另外一个房室中。
汤晚柔不得不故技重施,又是一番打点。
如此这般,一关又一关,汤晚柔上百两的银两,如同流水般散出。
终于在一连串的“稍等”、“再通融一下”之后,她被引领至了一间装饰简朴却气势逼人的书房前。
门轻轻推开,一股沉稳的气息扑面而来,县令杜运通正襟危坐于案牍之后,目光如炬。
“民女汤晚柔,有紧急公务需立即禀告大人!”未等通报完毕,汤晚柔已跨步而入,声音清亮,直击人心。
县令杜运通抬头,目光审视着汤晚柔,在她来之前,已经得到下面人的‘通禀’。
“哦?汤小姐有何要事,竟如此急迫?”县令杜运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几分威严。
“大人,有人走私军库军备物资!”汤晚柔一字一顿,字字千钧,她的声音在书房内不由的回荡起来
县令杜运通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汤晚柔面前:“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确凿证据?”
“证据确凿,我家今日押镖……”汤晚柔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与县令对视,她将今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誓言,掷地有声:“民女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请大人即刻下令彻查!那伙贼人如今就在獐子林中,大人即刻发兵便能见到。”
县令杜运通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本官已然了解,我即刻调集人手,与你一同前往查证。若真有其事,定当严惩不贷!”
汤晚柔喜极而泣道:“有劳县令大人!”
“你先到后房静候片刻,我去安排。”县令杜运通喊来差役道:“带汤家小姐到后堂小憩片刻。”
“是。”一个解差上前,将汤晚柔带了下去。
送走汤晚柔后,县令杜运通在书房中来回渡着步子,心中不断盘思。
“马上郡城那边卫武司就要来人了,处理虎妖和黄天教的事。这个当口不宜招摇生事。一招不慎,说不定我这官身都要不保。”
“如今多事之秋,不如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县令杜运通拿定主意:“等郡城卫武司来了之后,若能把这件事推给他们就推给他们。”
“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太平镖局就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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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宋家之谋略,勾结黄天教
翌日。
宋家大院中。
几株枯黄的藤蔓缠绕着残破的假山石,昔日繁花似锦的庭院花圃中杂草丛生,显得破落,凄凉。
宋家大少爷宋宸和三少爷宋煜两人枯坐在客厅中,目光缓缓移向客厅中央。
那里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先父宋公明之灵位”。
宋宸和宋煜两人先后起身,各自抽出三炷香放在白烛上点燃。
兄弟两人并肩而立将三炷香顶在额头上,然后虔诚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香被两人插在了牌位前的香炉上。
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寂寥的大堂上开始充斥着檀香的香气。
“父亲在世时,宋家何等风光,如今说没落便没落了……”宋煜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大哥,家族产业接连亏损,其他几家都步步紧逼,我们…我们还能撑多久?”
回应他的只有兄长宋宸同样沉重的叹息:“不知道。按照这般下去,不出这个月我们宋家就要不复存在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沉寂。
宋家的小少爷宋轩匆匆钻入大堂,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朴素却气宇不凡的道人。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抬头望向那位道人。
那人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肩膀厚实。
他们一眼看出这乃是一个练家子。
“这位是?”
道人向前一站,嘴角上扬着笑道:“贫道魏玉山,效命于黄天教刘渠帅,之前在宋家多有打扰。今听愿闻宋家之事,想尽绵薄之力。”
话语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自傲和上位者独特的气息。
宋宸与宋煜听到魏玉山自报家门之后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
众所周知,黄天教乃是大周朝堂定性下来的叛贼。
老幺宋轩这番把黄天教的人引入家中是何意思,难不成是要他们跟着黄天教一起做反贼吗?
宋宸和宋煜两人心中顿时泛起了惊涛骇浪,只觉得自己幺弟做事也太过大胆。
宋家小少爷宋轩见自家哥哥这般模样,心中有数,忙上前说道:“两位哥哥,事到如今我们该想的办法都想遍了,仍旧毫无进展,现在黄天教魏道长愿意帮我们,这不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吗?”
黄天教,那可是叛贼啊。
宋宸和宋煜两人忽然默不作声起来,脸上紧绷着,在魏玉山面前不太好发作。
宋轩见此略带稚气的脸上带着一层愤慨。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魏玉山,宋宸和宋煜两人却不领情。
宋轩脸色一变,愤然说道:“如今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你们还要当缩头乌龟坐以待毙吗?我宋家二十年打拼下来的家业就这般拱手让人,你们甘心?”
宋家大少爷宋宸和三少爷宋煜两人,此时被宋轩这般骂的狗血淋头,一时不是滋味。
宋煜更是呼吸粗重,两手握拳,攥着的骨关节咔咔作响。
宋轩继续说道:“既然那个狗县令不仁义,也休要怪我们。他做得了初一,我们也做得了十五。反正这县城早晚要沦陷,不如就此博个大前程。”
“你这话什么意思?”三少爷宋煜猛然抬头看了眼黄天教的魏玉山,对宋轩问道。
魏玉山笑着接话道:“就是字面意思,我们渠帅奉道主之命不日将率十几万众生攻打太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