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王燕君一身养气境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
哪怕他再觉得憋屈也只能忍着。
李临风瞪着的眼睛逐渐收敛,语气变得平和起来:“我这边最多能支援你们两名亲传弟子,五名内院,十五名外院弟子。”
话一说完,李临风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身上不由的流露着一股肃杀之气。
王燕君见敲动地差不多,手中的长剑骤然一收,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抱拳说道:“李堂主果然仁义,我替县里百姓先谢过李堂主了。既然已经决定好,那么明日上午卯时,我们便在西城门外恭候临风堂的好汉们,一同上山伐虎。”
李临风面无表地下逐客令道:“班头还有其他事?若没事的话,我就送客了。”
王燕君不以为意,收拢着腰间的长剑,带着其他的卫武司的官吏差役扬长而出:“辛苦李堂主。”
“欺人太甚。”
等王燕君等人一走,向来急性子的董子壮众人只觉得心中窝火,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面对强势的周朝朝廷,他们也无可奈何。
胳膊拧不过大腿。
过了一会儿等所有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李临风朝着几人开口说道:“欧阳和小伍前不久才受了伤,这次大苹、子壮你们两人带人过去吧。”
“路上可能凶险,你们两人都带把趁手的兵器。等此事结束后,以后的孝敬就免去吧,都不用再给了。”
牛大苹、董子壮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答应道:“是,师父。”
等到次日。
沈青回到临风堂的时候,发现整个院内彻底冷清了下来,门口罗雀。
只有寥寥几人在馆里面有气无力的练着招式。
沈青稍微一打听,便从欧阳铁柱的口中听说了昨日在大厅中发生的事。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欧阳铁柱一指插在了木人桩上,忿忿不平地说道:“可恶!”
沈青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他知道抱怨牢骚没有用。
这个世界就是靠着本事说话。
王燕君有本事,县衙的拳头大,那么自然就腰板硬一些。
反观看李临风没有靠山,修为境界比不过他们,也就没多少底气。
欧阳铁柱见沈青这般闷葫芦的样子觉得没趣,也不再多说,深深叹了一口气后离开了内院。
在接下来的几天,哪怕临风堂面临了很大的困难,李临风答应沈青也都一样兑现。
沈青每天几乎都能吃到一份大补的药膳,泡着价值不菲的药浴,修为进度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沈青修炼的各种武学,齐头并进,都进步飞快。
九转玄功已经被他修炼到了第三转,可谓神速。
每次气血逆转,打出的招式灼热气更加明显,甚至都有红光隐现,燃起起来的痕迹。
若是控制的好,还能把副作用压到两息之内。
而霸血功与龙吟铁布衫、凌风指三门武学也不逞多让,让他全身的腱子肉好似小山一般,可怖非常。
敲门声响起。
沈青停止修炼喊道:“进来。”
站在门外的田啸虎拎着一个布袋子,走进来说道:“这是这个月收上来的例钱。”
沈青接了过来,眉头一皱道:“这么少?”
他稍微感受了一下顶多只有十两银子,比之前要少一半不止,更别说他们收保护费的地盘还扩大了几分。
田啸虎无奈道:“最近不知为何,很多人都要么想办法搬到内城,要么就离开了太平县,棚户区的住户比前几个月少了许多,我们自然收不到多少钱。”
太平县的形势似乎变得更差了。
沈青问道:“咱们一起从洪山寨来的,是不是有许多人搬到内城去了?”
“差不多有一半都搬过去了。”田啸虎如实说道。
沈青沉吟了会儿说道:“这几天,伱在城里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咱也搬进去吧。毕竟内城城墙高厚,总归更安全一些。记得要租不买。现在太平县有些动荡,房价不稳,买在手里不值当。”
“行,我过会儿就去打听打听。”田啸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去吧,搞完这些好好修炼。”
田啸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沈青掐指算了算时间,有快一个半月的时间,他让阮窑主铸造的五十石弓应该快做好了。
他从家里拿了已经准备好的银两和金叶子,放在胸前,离开了棚户区。
走在内城的大街上,沈青发现大街上的行人相比以往的时候要少了三成不止,往日的那种热闹气消失了许多。
周边充斥屎尿味,汗臭味等难闻的味道。
沈青低头瞄了一眼,前方大街的路上,正好有一滩新倒出来的屎尿水,黄渍渍的,横在整条大街上。
他不得不弹跳横跨过去,才能避免两脚踩到这种屎尿水。
有些人没注意到这滩黄渍,一脚踩上去,鞋印子在地上留下了一大串印记,让原本就有些恶臭的味道更加弥漫。
就在沈青屏住呼吸,极力避免这些脚印的时候,浑然不知他已经被其他人盯上。
前方一个穿着简陋的男子与他擦肩而过,沈青忽然察觉到胸口一空。
从家中走时,带的银两悉数不见。
沈青立马从思绪中惊醒,反应极快。
还没等对方抽身,他就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一只手似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了对方。
“这位好汉,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第117章 路上杀人,取弓
大街上,沈青不愿意与别人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把银两还回来的话,他不介意放对方一马。
可惜对方显然错会了他的意,把他当成了软弱可欺的货色。
被沈青抓住的男子油嘴滑舌的赔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您这棵大树。我保证下次一定注意看好路,请您别跟我这贱胚一般见识,我这就把东西还您。”
沈青面无表情,正打算松手。
对面这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唳,另外一只手悄然摸到了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朝着沈青猛然刺去。
在太平县这里做扒手这些黑行当,几乎没有几个是良善之辈。
对于他们来说,要钱不要命。
逼急了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当场弄死,没有二话。
吃的就是这碗狠劲的饭。
沈青早就已经敏锐发现了眼前这个男子的不同,他全身气血涌动,龙吟铁布衫下意识的地激发出来。
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如铁,皮肤上更是附着了一层透明的膜。
锵!
清脆的声音从沈青的皮肤上传了出来。
对方扒手拿起刀一看,尖端部分竟然卷了口,一时目瞪口呆。
他已经感觉到今天他惹到狠角色,急忙抽手,想要逃离。
可惜的是,他的手臂就像是被沈青固定了似的,无论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扒手的心一下子慌了,他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头皮发麻。
沈青咧开了嘴道:“我明明已经给你机会,为什么要逼我?”
“啊?”
沈青一指点去,凌风指瞬间发动。
砰!
后背的衣裳瞬间炸裂,爆出一团血雾。
扒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只见胸口的位置在沈青的一指之下,崩出了碗口大的口子。
伤口处并没有鲜血滚滚而出。
因为,已经熟了。
里面粉红的血肉卷了起来,白色和焦黄夹在其上,把续血管彻底封堵。
扒手正要发出凄厉的惨叫,沈青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的声音闷在嗓子里。
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拖着丢在了巷子里。
这扒手喘着粗气,出气多,进气少,像是一个死老鼠一样,渐渐失去了动静。
见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他面前,沈青发出重重的叹息:“每当看你们这样,我总是感到莫名的感伤。”
沈青打量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多事跟过来或者报官,他便迅速将扒手偷走的东西安心取走,重新回到了大道上。
然后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走在大街上。
等走出大街,到了无人处,他摊开胸口,低头看了眼刚才被那扒手捅到的地方,连一丝血痕都没有。
完好无损。
“那个人看力气应该也是个武师,只不过还没练到家,刚到凝练了些气血的程度。即便如此也伤不了我分毫。龙吟铁布衫虽然难练,但带来的回报还是很可观。”
沈青在心中喃喃自语:“加上凌风指和九转玄功的威能,斩杀这样的人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是不知道碰到同阶的武师会怎样?”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有种欲欲跃试的冲动。
收起这些不着调的念头,沈青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阮窑主的铺子走去。
阮家窑铺。
老旧的门脸半掩着。
沈青还没有靠近这阮家铺子,远远就能清晰地听到铁锤敲击铁砧的“当当”声,清脆而有力。
他加快了脚步,推开了大门走进铺中,顿时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铺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木炭燃烧的味道。
此时匠炉里的火焰跳跃着,映红了整个铺面。
已经年近中年的匠人正挥汗如雨地,抡动着手中的大锤,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游刃有余,与这铁与火的世界融为一体。
在旁边有几个徒弟费力地拉扯着风箱,在旁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