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52节

  心中难免,对办案细节生出好奇,但眼下不是细究的时候。

  “朕且问你,除你所提及之人外,是否还牵扯出其他?”徐贞观问。

  显而易见。

  这件事,仅凭张家兄弟的能量,几乎无法做到。

  必有更高层内鬼操作,张家兄弟只负责“执行”。

  “这……”

  赵都安面露迟疑,隐晦地瞥了青衣御史一眼。

  徐贞观道:“不必顾忌,袁公不是外人。”

  行吧……是你让我说的……赵都安平静道:

  “经审问,嫌犯供称,此案疑似涉及枢密院。至于具体人员,并不知晓。”

  枢密院!

  听到这个字眼,女帝与袁立对视一眼,脸色微变。

  不同其他,枢密院涉及兵马,乃是极敏感的衙门。

  “靖王的手,已经伸到枢密院了么?”

  女帝眸子倏然凌厉如刀锋,夏日花园中气温骤然下跌。

  这一刻,风华绝代的女子帝王起身,望向亭外,脸庞上天家威严尽显:

  “传谕!”

  “责令金吾卫,立即逮捕以兵部郎中为首的张家族人,交由诏衙关押。”

  “责令马阎,深挖涉案之人,呈递宫中,朕要亲自过目。”

  “责令六尚女官莫昭容,赶赴天师府,说朕要提审那靖王府术士,一并交由诏狱。”

  略微停顿,道:

  “传枢密使薛神策入宫,朕有话问他!”

  四条口谕发出,亭外宫中内侍忙应声而去。

  一时间,肃杀气氛弥漫,竟恍惚有种战时调兵遣将的味道。

  “赵都安。”徐贞观又扭头看他。

  啊?

  赵都安没留神,猛被cue到,吃了一惊:

  “微臣在!”

  徐贞观美眸凝视,见他呆愣模样,竟有些可爱,不由心头怒意也削减数分,眉头舒展,道:

  “无事。”

  不是……你没事叫我干啥,吓我一跳……我才算明白,啥叫伴君如伴虎,还是母老虎……赵都安疯狂吐槽。

  旁边。

  袁立瞧见这一幕,不禁莞尔,起身告辞道:

  “臣便也不再叨扰。”

  女帝接下来,必要细问此事,他却不好留下碍眼了。

  “袁公慢走。”徐贞观收敛怒容,微微颔首。

  儒雅清俊,气度不凡的御史大夫又看向赵都安,笑道:

  “看来陛下眼光依旧独到,又获一俊杰。”

  赵都安受宠若惊:“袁公谬赞。”

  “不必过谦,”袁立摆摆手,忽然道:

  “稍后有空,你我再细聊。”

  说完,大青衣飘然而去,逼格拉满。

  什么意思?细聊啥子?

  赵都安被这句话搞的一头雾水,有些莫名其妙。

  女帝却神态自若,等袁立离开,她也没了下棋的心思,瞥了他一眼,道:

  “陪我走走吧。”

  ……

  ……

  所谓陪走,便是在御花园中散步。

  女帝白衣在前,赵都安尾随在后,其余宫人远远坠在二人身后,保持恰当距离。

  徐贞观似有些不开心,步伐较快,也不说话。

  赵都安眨巴眼睛,小心跟着。

  上午灿烂的阳光泼洒下来,深宫也显得明媚。

  花园中景致极好,出自园林大师手笔,山石错落有致,花草芬芳。

  二人行走其间,便好似一对画中璧人。

  唯一的缺憾,是并未并肩而行,显得他像个尾行痴汉。

  赵都安跟在后头,目光先左顾右盼,后被本能驱使,落在女帝阳光下,白皙透亮的耳垂,绝美侧颜。

  继而向下,是披洒的青丝,纤细的腰肢,与下方臀儿……

  然后猛地惊醒,迅速移开视线。

  “好看么?”徐贞观嗓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什么?”装傻高手赵都安故作茫然。

  徐贞观嘴角一抽,幽幽道:

  “你可知,对天人境修士而言,整座花园都在朕感知中?”

  赵都安秒跪,大声告罪:

  “微臣有罪,实乃陛下容颜倾国,臣发乎于情……”

  徐贞观被气笑了,又对他的无耻有些无奈,叹道:

  “下不为例。”

  赵都安大喜:“谢主隆恩。”

  徐贞观没好气地放慢脚步:“还不走到朕旁边来?”

  “哦!哦哦!”

  赵都安从善如流,与女帝并肩而行,刻意落后半步。

  这样一来,从远处看,倒真像一双璧人在结伴散心了。

  “陛下心情不好?是为了靖王?”赵都安试探询问。

  不知为何,他觉得女帝生气的根源,并非是枢密院里的哪个臣子,或张家人的背叛。

  而是与她同为皇室,互为叔侄的“靖王”。

  同室操戈……莫名想起这个词。

  只是此类事,在皇家总归是司空见惯吧。

  “恩,”徐贞观先是下意识恩了声,然后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还问?”

  美人嗔怒,亦是世间极美的风景,尤其当她只是佯装怒意的时候。

  赵都安连忙告罪,认错态度极好。

  徐贞观无奈看他,说道:

  “伱步入官场也没多久,正经不过一年,怎么学得这样油滑,与金銮殿上那些老家伙一般。”

  赵都安沉默了下,忽然道:

  “陛下做三皇女的那些无数夜晚,应在翻阅史书时,曾见从古至今千万年,凡得善终者,皆如我一般。”

  (本章完)

第51章 女帝的赏赐

  凡得善终者,皆如我一般。

  御花园内。

  当徐贞观听到这番话,她冰肌玉骨,浑然天成的面庞上,先是一怔,涌起复杂之意。

  旋即看向眼前“小禁军”的目光,柔和些许。

  是啊,自己身为帝王,能轻巧地说为何油滑至此。

  但身为臣子的对方,难免面临天威,心有戚然。

  方才她传下口谕,轻飘飘几句话语,便覆灭了一位郎中官,及其背后的整个家族。

  虽说“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但其难免也会惶恐不安吧?

  人之常情。

  与其质问对方,不若去问,为何庙堂这口大染缸,能将一个“质朴”的小卒,熏染的这般快。

  尤其“三皇女夜读史书”这一句,更莫名的,令徐贞观对他生出一种奇怪的亲近感。

  很怪。

  是了,在此之前,她与赵都安所聊,涉及的话题,皆乃公事。

  如眼下这般闲聊,还是首次。

  据说人类之所以发明出“聊天”,便是为了促进彼此的亲近。

  赵都安之所以冒险,说出这一句,也是尝试冲淡话题的严肃。

  此时瞥见女帝神态细微变化,忙告罪道:

  “臣口不择言……”

  徐贞观摇头打断他,说:“无妨。”

  顿了顿,女帝又转回头,继续朝前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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