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73节

  ……

  刑部大牢。

  “咣当!”

  吕梁被关进一间独立牢房后,便再没有人理他。

  预想中,刑部主事,甚至老岳父亲自来见他,说明原委的剧情并未发生。

  甚至于,他居住的牢房都没有优待,送饭的人都没一个!

  “岂有此理!”

  吕梁怒拍栏杆,试图唤刑部官员来,可他叫喊的头晕眼花,也都无人应答。

  吕梁额头沁出冷汗,察觉出,事情可能发生了一些变化。

  终于,走廊尽头传来锁链打开声,伴随凌乱脚步声。

  吕梁精神一振,自冰冷地面爬起,扑到栏杆前,喊道:

  “泰山大人,泰山大人,是您吗?”

  “呵呵,几日不见,侍郎怎么有了认人做岳丈的癖好?”一個阴冷的声音传来。

  火光映照处。

  身披华服,五官刀削斧凿,英挺俊朗的赵都安显露出来。

  望向牢房内,焦躁不安,略显狼狈的“铁嘴御史”,嘴角勾起:

  “我可没有御史夫人那般丰腴可人的女儿。”

  吕梁如遭雷击,浑身一颤:

  “赵!都!安!?”

  (本章完)

第71章 赵都安的“棋局”

  “是我,不必叫得这样大声。”赵都安掏了掏耳朵。

  身后的狱卒贴心地,为他搬来椅,而后恭敬退去,只留下隔着牢房门的二人。

  “是你!你在陷害我!”

  吕梁在最初的震惊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怒不可遏。

  二人不久前结仇,今日他就成阶下囚,若无因果关系都没人信。

  “是又怎样,你咬我?”

  赵都安双手交叠,微笑挑衅。

  青袍御史深吸了口气,令理智回归,冷冷道:

  “本官奉公廉洁,岂容你胡乱攀咬?”

  “是吗?”赵都安嗤笑一声:

  “那被你掐死在床上的女子,可未必同意。”

  进牢房前,裴楷之的手下已与他接洽。

  此番抓捕吕梁,用的罪名,便是芸夕曾提及的往事。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此事当初,便由裴楷之出手遮掩。

  却也留下把柄在岳丈手中。

  吕梁瞳孔收缩,一时不确定,对方从何处挖出,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你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赵都安微笑,好似洞悉他所想,轻轻叹了口气:

  “此事的确隐秘,但这世间,但凡有两人以上知道的,便不是秘密。御史夫人告知我时,我也吃惊的紧,谁会想到,享誉大虞的‘铁嘴御史’,是个辣手摧花的。”

  “四娘!?”吕梁难以置信:

  “她怎会与你……”

  赵都安一副看痴儿的表情:

  “当然我把她睡服了啊,爱人如养花,你不浇水,便有旁人来浇花……对了,吕夫人的滋味真不错啊。”

  嗡!

  吕梁好似被棍棒抡了一下,脑子嗡嗡的,脸皮肉眼可见涨红,脖颈青筋浮凸,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

  “贱人!”

  也不知,是在骂赵,还是骂裴。

  说来讽刺,哪怕他早已出轨,且对裴四娘恨意大于爱意,但被仇人当面戴帽子,仍是难以承受的屈辱。

  而且……

  这贱人怎的如此愚蠢?

  与虎谋皮?

  出卖自己,不怕牵累裴家?

  吕梁既有被绿的愤怒,又险些被正妻的愚蠢操作蠢哭了。

  好在……还有岳丈。

  吕梁指甲刺入血肉,用疼痛维持清醒,飞快思考。

  既然自己身处刑部大牢,说明岳丈已出手干预,赵都安出现在这,想必是闻着味追来。

  之前无人理会自己,也有了合理解释,岳丈必须避嫌,防止被赵贼攀咬。

  “伱莫非还在幻想,裴楷之会搭救你?”

  赵都安毫不留情,戳破他心思:

  “他已抛弃你了,否则,没有他提供证据,四娘也口说无凭不是?”

  不许叫她四娘……吕梁面无表情:

  “你以为我会信?”

  太荒谬了!

  当初四娘屡次哭诉,裴楷之都强行保下他,何况如今?

  会怕一个区区小白脸?

  赵都安微笑道:

  “我知你在想什么,裴楷之的确不在意我,但会给袁公面子。”

  袁立?

  吕梁悚然一惊,面露困惑,不明白这事与袁立有何关系。

  赵都安似笑非笑:

  “你当还记得,那日我与袁公同乘,今日便教你死个明白。袁公掌握有裴家五郎参与赌博游戏的证据,意欲以此,与裴楷之换些棋子,而你,便是被换掉的棋子之一。”

  五雷轰顶!

  这简短的一句话,信息含量几乎撑爆铁嘴御史脑海。

  以他的聪慧,立即理清其中逻辑:

  赌博乃可大做文章的罪名,但不足以威胁裴楷之。

  袁立与“李党”为敌,获取这证据不意外,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便拿来与裴楷之交换利益。

  吕梁身在都察院,心在“李党”,于袁立而言,是个很难受的钉子。

  恰好,裴楷之宠爱小儿子众所周知,为保下儿子,答应袁立废掉自己。

  此事需有人来做,恰好那日赵都安入宫,恰逢其会,这才同乘商谈此事。

  逻辑链清晰完整,无懈可击。

  吕梁只觉一盆刺骨冷水泼下,浇了個透心凉,却没注意,赵都安嘴角上扬。

  哈哈,他信了!

  赵都安这番话半真半假,若他不提袁立,以吕梁的警惕,必会进行联想。

  倘若怀疑这是个圈套,那计划很可能破产。

  所以,赵都安必须主动补全漏洞。

  如此一来,这件事的性质,便不再是阴谋诡计。

  而是朝堂大佬间的一次寻常博弈。

  类似的博弈,吕梁见过太多次,只是这次,他成了为大局,被牺牲的棋子。

  “你……胡说!”

  吕梁攥着栏杆的手指泛白,色厉内荏:

  “胡说八道!”

  他心头仍有两个希望。

  第一,这都是赵都安一面之词,第二,裴楷之哪怕放弃他,但为了不令底下人寒心,也会曲线捞他。

  大不了,帮他暂避锋芒,贬官地方,伺机调回。

  赵都安哂笑,忽地扭头,喊道:

  “四娘,你夫君说他不信呢。”

  远处走廊门开启。

  风韵可人,换了身大红长裙的贵妇人款款走来,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残忍笑意:

  “使君何必与这乌龟废话,良辰美景,奴家特意换了喜庆的裙子呢。”

  说着,展开双臂,在大牢走廊中,徐徐转了个圈。

  火光下,裙摆飞扬,娇艳欲滴。

  吕梁眼珠发红,撞击坚固栏杆,无能狂怒:

  “贱人害我!!狗男女,不得好死!”

  裴四娘鄙夷地瞥他,郁结多年的恨意喷薄而出。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意,痛骂出声,但不知为何,只觉可笑:

  “我当初瞎了眼,怎么瞧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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