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现在神道元气大伤,二是西方极乐世界又被自己设计坑了一道。
顶多是地方武勋,藩王敢打飞鹏。
而自己乘坐的这架飞鹏不仅本身相当于半个航空编队,同时还携带至少三架人形高达,出了事情,还随时可以在十息之内调用到玉京山的核打击系统,这才是他敢乘坐飞鹏的原因。
经过这几次高层次的战斗,周铁衣对于这个时代的战斗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
那就是封锁战场比火力覆盖更加重要!
只要做到封锁战场,那么就算不成功,也可以安全撤退。
反过来做不到封锁战场,那么这个时代的打击力量迅速动员能力甚至超过了现代,能够做到几息时间内跨空间投送战略级的力量。
当然这种战略级的力量比核武器还重要,绝对不会轻易行动,每陨落一个,那就是真的在动摇国本,需要一个帝国几十乃至上百年的时间恢复。
所以墨家的飞鹏在周铁衣看来已经够好了,飞机相比于飞鹏的优势并不大,而且在超凡显圣的世界中要面对更加复杂的航空环境,也更加危险。
就算以后自己制造出内燃机驱动的飞机,也需要增加防护力量,不然真的很容易被人在空中打下来。
崔万霞拱手笑道,“周侯说笑了。”
周铁衣没有接过这句话,而是开口说了另外一件事,“两位,我有一个提议,关于这件案子。”
崔万霞收敛笑容,和邓振全对视了一眼。
这又是周铁衣出乎意料的举动。
邓振全开口问道,“什么提议?”
周铁衣说道,“这案子在地方上分为两件事,一件事是山铜府的墨石矿,一件事是湖心书院,我准备两件事一起查,不若我们就在此处兵分两路,一道在明,一道在暗。”
崔万霞和邓振全凝神思考片刻,起初意外于周铁衣这个提议,但认真思考了之后,不得不承认周铁衣这个提议妙,至少对于案件来说,这个提议绝妙。
最妙的点就在于,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兵分两路。
他们三人组成联合的巡查小组,就是天京朝堂上相互牵制,谁也不信任谁。
兵分两路,三人化作两队,必然有一人失去监管,这就是绝大的优势。
而在谁也不放心谁的前提下,谁单独去查,谁就获得绝大的优势,内部根本无法统一意见。
他们内部无法统一意见,形成死局,外面的人自然也不会想到周铁衣在这三千丈高空之上提出兵分两路的决议。
邓振全沉吟片刻问道,“如何分?”
若周铁衣只是想要单独行动,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铁衣笑了笑,对人群中的一人招手道,“麻烦邓总宪带着我家这位长工去查案。”
看到周铁衣对自己招手,王明义轻叹一声,走了过来。
他也没想到周铁衣今天来查案会带着他来,也没有想到周铁衣居然会放心他和邓振全去查案。
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拒绝不了,邓振全自然也拒绝不了。
王明义走到三人面前,拱手行礼。
邓振全自然知道王明义是谁,车文远之徒!
说是周铁衣的仇敌也不为过。
邓振全当然不会拒绝王明义这个儒家弟子跟自己去查案,他只是还有些疑虑。
所以看向周铁衣,“你信得过他?”
周铁衣反问道,“邓总宪认为我应该信得过车文远的人品和他选弟子的本事吗?”
邓振全认真思考了片刻,想到周铁衣能够将李剑湖都带在身边教导……
忽然之下,他明白为什么当初周铁衣如此轻易同意王明义在火车商会中学习了。
他们从始至终都错了。
他们一直以为周铁衣是争权夺利的权臣,弄臣,顶多是能臣。
但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周铁衣争的是道统!
相较于道统,他所有的行为都可以解释。
自古能争道统之人,都非常人,自然行非常事!
只不过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周铁衣就一定会赢。
对此儒家可是太有感受了。
当初荀子教出了两位法家之徒,连带荀子本身的学派包括性恶论都差点被打成了伪学。
墨子与孟子同样主张‘义’。
但孟子却极力批判墨子,说墨子是无君无父之辈,如何有脸面谈论大义二字。
这就是道统之争。
即使对面都是圣贤,但他们的徒弟甚至可能带头反对他们的学说。
相反,他们的敌人反而有可能继承他们的学说。
就比如汉承秦制。
(本章完)
第318章 周侯打秦羽罪加一等
想通了这点之后,邓振全和崔万霞都有不同的感受。
崔万霞是暗暗欣喜。
他再次在心中印证了梅俊苍这位儒家之子,周铁衣之徒是他们法家的核心种子的观点。
真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周铁衣和儒家争了那么久,至少在道统传承上,他们法家先讨了一个头彩。
而邓振全则半是欣慰,半是警惕。
他欣慰王明义不仅能够得到他们儒家的认同,连周铁衣这个‘敌人’都认同,这不正是说明他们儒家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而警惕的一点就是王明义会不会像梅俊苍一样,最后走歪,反而走到周铁衣那一条路上去。
正是因此,他这次更应该单独带着王明义,悉心教导一番,没有什么比查这么大一个案子更好的教导课件了。
他拱手对周铁衣说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邓振全交代了自己副手一番话之后,带着王明义从三千丈高空离开。
······
飞鹏之上,邓振全带着王明义离开后,崔玉用剪纸之法留下两人的气息,只要周铁衣和崔万霞不拆穿,邓振全的剪影不亲自出手,展现实力,有两人的掩护,其他人是很难发现两人已经暗中去汤州府查案的。
因为是最顶级的飞鹏,所以傍晚还没有到,就已经驶到山铜府上空,这里的云层明显更加厚实,从云层中破开往下降,天色一下就黯淡了下来,灰蒙蒙的,又阴沉,又闷热,还飘着小雨。
李剑湖被周铁衣带在身边,眺望远景,随意闲聊山铜府底层矿工们的一些事情。
很多事情李剑湖都是一知半解,只能够从底层的生活描述一下状况。
而这正是周铁衣需要的。
所以他听得很认真,就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一样,听李剑湖从小到大在山铜府的感受。
飞鹏落下的时候,李剑湖差不多已经将自己从小到大最值得记忆的一些点讲完,看着眼前熟悉的山铜府天色,他心中也是感叹万千。
虽然在最后状告中他告了周铁衣,但他却明白,如果不是周铁衣给了他机会说话,那么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出那番明心之语。
而就算状告了周铁衣,周铁衣也没有将自己怎么样,一样地带在身边教导。
甚至在周铁衣身边,李剑湖能够明显感觉出和在儒家大人物身边的不同。
那就是周铁衣一直在说的‘阶级’,在他周围,自己反而没有感受到那么强烈的‘阶级’。
这种阶级不是地位上的体现,而是对人心态上的体现。
作为剑修,李剑湖对于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有着最直观的感受,甚至这种感受按照崔玉和莫天恒的说法,就算是上三品也很难隐藏。
所以他在儒家大人物旁边的时候,即使那些大人物们再和蔼,但是李剑湖仍然能够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尊卑有别,等级有序。
反倒是在周铁衣身边,他从来没有这种感受,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李剑湖甚至有种周铁衣是自己朋友的感觉,那种随意自然是装不出来的。
因为周铁衣和周围的大人物们一比,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飞鹏落地,周铁衣为首,当他走出飞鹏的时候,见到乌压压一片接待的官吏们穿着青朱二色官服,中间围着一人。
这人长相年轻,肤色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此时却袒露上半身,背着几根黑色的教子棒,跪在地上。
周铁衣上前几步,先一步对着众多山铜府的官员们笑道,“这还没有查呢,大家伙就给我整这一出?”
山铜府的官员们虽然一早就打听了周铁衣的样貌,详细了解了周铁衣的性格,爱好,但是当周铁衣真的走出了船舱,说出第一句话之后,他们仍然面带惊疑地看向周铁衣。
大家伙?
这句话可不像是一个天京下来的巡疆大吏说的话,让人感觉意外的同时,又有那么骨子诡异的亲切感。
不过在摸不准周铁衣脉络之前,即使是山铜府知府楚圣言也不敢轻易回答,不少人目光望向了周铁衣身后的崔万霞和邓振全两位副使,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些提示。
可惜两人都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提示的意思。
太行州知州思忖了片刻,走上前,对笑盈盈的周铁衣拱手道,“他这是私自跪在这里给周侯请罪的。”
周铁衣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正是当初自己麾下那个躲出天京的小旗秦羽!
这个私自用得好啊。
周铁衣在心里想道,既可以试探自己的态度,又留了缓和的余地。
于是他抚掌笑道,“请罪好啊,这罪再大,自己请罪,罪过就消了一半了,再有旁边的人一说和,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诸位说是不是?”
听到周铁衣这么说,山铜府的官员们露出如在梦中的表情,不是周铁衣对他们太严,而是这句话说的太好,好到他们简直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最关键的是,周铁衣这么说,旁边儒家的总宪,法家的尚书竟然都没有反驳!
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如果这三位已经达成了共同的意见,认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这案子也就真的雷声大,雨点小了。
不少官员们忍不住纷纷点头,甚至开始称赞起周铁衣来。
“周侯仁恕!”
“周侯所言极是,他不过是年轻不懂事,如今也是浪子回头。”
“今日负棍请罪,周侯仁恕,来日也是一桩美谈啊。”
······
周铁衣低头,看向秦羽,笑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说情了,那就起来吧。”
秦羽本来就跪在这里半天了,听到周围官吏们的说和和周铁衣带着笑意的眸子,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惩罚。
不过联想到父亲的叮嘱,联想到司马家的结果。
相比于山铜府这些官吏们,他更加明白后果!
他咬牙说道,“周侯不罚,我如何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