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62节

  “鸳鸯,赏。”

  周铁衣真情实意地冷哼一声。

  这妖女好生厉害,就算三品相师当面,也看不破这妖女。

  等等!

  假设自己没有望气神通……

  这妖女该不会是算好一切,所以提前在湖堤拦着自己,怕自己着了相师的道吧?

  周铁衣心中越发谨慎起来。

  鸳鸯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听到自己小姐被夸,从荷包里拿出了一角银子,想了一会儿,当着周铁衣的面,又拿出了两角银子,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递给了相师。

  你看不上我们家小姐,有的是人看得上!

  鸳鸯一点防备都没有,将手中的银子递给了戴存福。

  戴存福也笑眯眯地对着琯琯一拜,“谢过小姐赏。”

  在周铁衣眼中,琯琯头顶那淡红色的气运之海,一株罂粟花摇曳,落下一片花瓣,落到了戴存福那长幡上。

  于是戴存福和琯琯两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双赢啊。

  周铁衣在心里面感叹道。

  此时上弦月只有一牙,玄武湖上,一艘艘游龙画舫来来去去。

  这里的姻缘树也算是有名,不少达官贵人们,都喜欢坐在船上,隔着湖水眺望这挂满了红签的大榕树。

  其中一艘画舫之上,赵太岁与一众文人墨客痛饮,他们身穿华丽的春衫,搂住曼妙地舞女,绚丽的灯火下,丝竹唱了一曲又一曲。

  有浪荡客,一边将手伸进舞女的裙摆,一边得意地眺望岸上的游人。

  那些庶民,怎么知道真正的快乐!

  在这声色犬马之中,神秀和尚端坐,拨动着手中念珠,在心中唱了一声又一声的佛号。

  “神秀大师果然佛法高深,见红颜如白骨。”

  司马理赞叹道。

  昨日董修德的文会之后,就有几个友人,建议自己若想要找周铁衣的麻烦,可以提前来赵太岁这里拜码头。

  他们这些官宦子弟不好做的,赵太岁这位外戚做了也无妨。

  对于如今天京第一个能够看破周铁衣‘本来面目’的人,神秀也算是小小的扬名了一把,现在天京大大小小的赌局,神秀和周铁戈一月后的赌斗已经开盘,而且神秀的胜面更大,赔率也就更小。

  神秀本来想要淡然一笑。

  谁知道眺望岸上的一位官宦子低呼了一声,“那不是周仲蛮子吗?今年他怎么在岸上?”

  神秀脸上的笑容顿住,清澈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向岸边,那里周铁衣左拥右抱,身边绝色,一时间让这满船的舞女失了颜色。

  赵太岁自然也望了过去,当看到琯琯对周铁衣回眸一笑的时候,他更是一把将手中玉杯摔在船上,血色的葡萄酒洒出,惊扰了周围的舞女,顿时让丝竹之声变得呕哑嘲哳。

  司马理也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玩乐的点子多,目光落在服侍赵太岁左右的霓裳身上。

  临水轩一月选一次花魁,琯琯是二月的花魁,这霓裳乃是三月的花魁。

  赵太岁没有得到琯琯,就一掷千金,买下了霓裳。

  “赵兄,我听闻霓裳姑娘当日在临水轩,一曲水袖舞技惊四座,何不让霓裳姑娘再舞一曲,也好让岸上那小子见见世面?”

  这一个月,周铁衣要么待在府里,要么就是忙事情,自然没有见过水袖舞。

  赵太岁想了一下,看向身边的霓裳。

  霓裳自知自己的身份,没有拒绝,而是嫣然一笑,“在临水轩的时候,也听过琯琯姐姐的大名,可惜没有见一面,今日愿为赵公子舞一曲,让琯琯姐姐评价一下我这水袖舞。”

  赵太岁大喜,笑着对神秀喊道,“有劳大师了。”

  神秀拨动了两下佛珠,他平静如湖的心境也起了一层涟漪,低诵一声佛号。

  佛号如雷,声传两岸,顿时将目光吸引到这艘画舫之上。

  (本章完)

第96章 掌中舞

  夜色之中,湖上的画舫像一条条灵动的大鱼,而游人们提着一盏盏五彩缤纷的鱼灯,仿佛是一条条小彩鱼,从静谧深邃的湖中游到了岸上,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热闹有趣。

  此时,如雷的佛号声压低了满湖的丝竹之音。

  岸上的游人们停住了脚步,画舫中的看客也好奇将头伸出画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乐子。

  只见一艘墨家制造的,精巧的‘画龙’级画舫,这需要至少一名六品墨家弟子驾驶,也排开湖水,缓缓向着岸边靠拢。

  仅仅只是这艘画舫的价格,就需要十万两白银!

  天京富饶,可见一斑。

  周铁衣的目光自然也落在了这艘画舫上。

  刚刚那声佛号他熟悉。

  只不过他没想到秀儿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自己今夜游湖,倒是有一小撮心思放在找秀儿身上,毕竟天京就这么大,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游玩,大家心里都有数。

  当然就算没有找到也没关系,自己照样玩得开心。

  找到了,那就玩得更开心!

  船舱之内,探出一位身穿三彩霓虹长袖的丽人,她正是最好的年华,两条长到奇特的袖子整齐地叠在手中,迈着台步,如驾云般上了甲板。

  此时,舱内沉寂的丝竹之音再次响起,做那大珠小珠落玉盘。

  画舫两侧,雕花金龙也活了过来,在墨石的驱动下,灿金金的画龙潜入水中,映得水下也一片光辉绚烂,将船身微微托起,这样即使不用计较水深,画舫也可以靠岸更近。

  这倒是有点意思,周铁衣想到这几天看的墨家,公输家书籍,微微点头。

  那滚珠的声音大到了极致,随后一停。

  霓裳迈着的云步也随之一停。

  随后银瓶乍破水浆迸,一袖云霞出山牖。

  丝竹的声音瑰丽婉转,如少女,中间小鼓敲击出一个个壮丽的音符,如少男。

  那水袖竟然像是一套繁复的乐器。

  忽而如琴音哀鸣,化作圆轮,舞了一圈又一圈,经久不见停歇。

  忽而犹如将军夜鼓,铿锵有力,左右如箭簇,击打在虚无的夜色之中。

  百转千回,直到那丝竹消了,那舞停了,两岸之人也沉浸在刚刚的歌舞之中。

  这时候赵太岁钻出船舱,他身后神秀,司马理跟着。

  赵太岁一把揽过霓裳的细腰,对周铁衣高声笑道,“什么时候周府这么拉垮了,游园也舍不得买一条船,只能够在岸上玩?”

  他这一声,让两岸的人更加高兴了。

  没想到看完舞曲,还能够看公子哥们斗气。

  不管他们谁赢谁输,总归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周铁衣正在思考怎么收拾对方呢。

  忽然琯琯将灯递给鸳鸯,附到自己身上,胭脂红的嘴唇凑到耳边,说道,“你心里肯定早就想着让我跳舞给你看,想着你不喊停,我就一直跳,跳三天三夜,今天这舞是为了伱跳的。”

  她怎么知道我想要她跳胡旋舞的?

  周铁衣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没等他细想,就见琯琯低喝一声,“伸手!”

  周铁衣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没有提灯的手掌。

  琯琯灿然一笑,“你这呆子……”

  说罢,她竟然无所依,凌空跃起,如同一只飞燕。

  此时周铁衣哪里还不明白,他手掌摊开,接住琯琯的脚尖于掌心。

  岸边的求签男女们低呼一声,如此开场,已经不逊色那水袖多少了。

  阿大,阿二排开人群,让周铁衣和琯琯有足够的施展空间。

  琯琯双掌合十,随后十指若莲花,次第绽放。

  一曲掌中舞,惊艳世间人。

  粉色罗裙随着柔美的舞蹈繁复翻飞,像是今春开的桃李,美得不会凋零。

  那变化的曼妙身姿,忽而如乾达婆反弹琵琶,忽而又如天人宝相庄严。

  她脸色变幻,做那菩萨慈悲,倒航普度,做那夜叉凶恶,三毒俱全。

  仿佛一人,就是千相,难以尽数。

  繁复的佛家印法也被琯琯融入舞姿,仅仅一双手,在空中留下残影,做说法印,做宝瓶印,做与愿印,做智拳印……

  万千气象。

  周铁衣也来了兴趣,他站立如佛陀,正大光明,五指摊开,尽纳天地于一掌。

  如此玄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但印入所有人心中。

  仿佛一刹那,琯琯不再是在掌心跳舞,而是在一片孤独园,她一人,就比得上五百乾达婆,五百紧那罗对佛陀的礼赞。

  周铁衣应景的赞叹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

  他声音厚重庄严,在施展掌中佛国下,如佛在孤独园说法讲经。

  即使这浓烈的艳诗,艳舞,也端庄得不似人间之物。

  画舫之上,神秀手掌急速拨动着念珠。

  他此时眼中,已经没了两人形态。

  只能够看见一佛陀立于岸上,掌心开出一朵粉色的莲花。

  他在这里,佛在彼岸。

  虽然只隔了一线,但是却有天地之别。

  神秀不断念诵佛号,以平复内心的震撼。

  他确实听闻了周铁衣在风雨阁中,一掌推倒那难陀寺传人的事情。

  但他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景。

  现在,他亲眼见到了。

  真有一个月,就能够顿悟【掌中佛国】之人!

  他想起了自己日日夜夜,青灯古佛的寂寥,从六岁懂事开始,足足花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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