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元景帝和大奉王公贵族们在楚州百姓心中的形象,不说有多好,但也不会有多坏,觉得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是生来即尊贵的。
可今天之后,大奉王公贵族们在楚州百姓心里将跌落神坛,被剥去镶嵌在外的金玉,露出内里肮脏丑恶的本质,楚州百姓们将不会再敬畏尊崇他们。
郑兴怀闭上眼,完了,一切真的全完了,可他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只好闭眼不看!
听到宋善长抖出的一桩桩属于皇帝和王公贵族们的丑事,楚州百姓们怒不可遏,原来褪去了华贵的衣服,这帮人竟如此恶心,简直比禽兽还要不如,枉他们在以往敬畏他们,尊崇他们。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他们连蝼蚁都不如,可随意欺凌残虐,尽管那些事里被残害的对象不是他们,可那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啊。一想到昨天差点被屠城,怒火更难以抑制!
宋善长还抖出了元景帝的一些秘闻,元景帝居然让人暗中将大量百姓送进了皇宫,如果真如宋善长所言,这么多人入宫,那么早该被发现了,可皇宫的人一直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范围,也即是说那些人并未真的出现在皇宫,而是消失了。
大奉皇宫有古怪!
将所有事交代完,宋善长的记忆在被读取,一幅幅画面被投影出来,展现在楚州百姓面前,这次不再只是口述耳闻,而是实打实地听看宋善长所记得的一切。
画面清晰展示了宋善长是如何犯下那些恶行,让楚州百姓有更深切的感受,看完那一幅幅画面,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发震天的呼声:“杀了他,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一众楚州百姓义愤填膺,哪怕一些本来很温顺的百姓此刻也十分愤怒。这一次,审判员顺应了民意,宣读了对宋善长的处罚:分解肉身,崩灭灵魂!
其实按照他们从“灵根”系统学来的处罚,像宋善长这种人,不应该直接将之杀死,那样会使得他死得过于痛快,应该将之囚禁起来,榨干最后的价值。
这处罚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定的,反正他们觉得很有道理,犯了重罪想一死了之,哪有这么痛快?犯下某些罪的罪犯不能再当为人,不能依据对人的方式处罚。
但如今,楚州百姓民意汹涌,黄潮等人决定顺应民意,将宋善长身体分解为基础的原子,将其灵魂也同样分解,让其连成为孤魂野鬼的可能性都没有。
宋善长这时清醒过来,脸色煞白,方才他的意识虽被控制,却清楚知道他被控制时干了什么,他讲了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还将皇帝和其他王公贵族干的某些事也抖了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死定了,但宋善长还在挣扎,他不想死,拼命求饶道:“我已经向伱们投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家里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把钱全给你们,我家里还有很多美婢,也都送给你们,我给你们磕头,饶了我,饶了我!”
堂堂大奉国公,毫无气节,连郑兴怀都懒得看他一眼,嫌这东西太过丢人。审判员平静道:“以前也有人像你这样向你求饶,乞求活命,可你放过他们了吗?不仅没有,还残忍将他们杀害!”
“直接死在你手中的人一共九百八十一人,间接因你而死、因你而家破人亡的……”
听到这,宋善长也不求饶了,抬起头,一脸凶恶不屑道:“就为了一群贱民,你们便要杀我?一群贱民,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我乃大奉曹国公,区区贱民也配?哦,我忘了,你们也是一群贱民,当然要偏袒那群贱民!”
审判员懒得再和他说什么,站在宋善长身后的一人一指点在他头上,宋善长顿时感到一股力量从他头顶传入,向全身展开。
他全身剧烈痛疼起来,每一块皮肤、每一片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疼,而且他意识清醒,还昏不过去。
(本章完)
第285章 许七安回京(上)
不仅是肉身在疼,宋善长感到他的灵魂也在被撕裂,仿佛有一双无形大手,一只攥住灵魂,让他无法挣脱,一只以粗暴的力量将灵魂给一条条撕下来。
这是宋善长从未经历过的痛苦,比千刀万剐更甚,可他无法叫出声,因为舌头、声带也都在痛,一切痛苦只能憋在身体中、灵魂内。
执行惩罚的这人故意未先破坏宋善长的神经,让宋善长所能感到的痛苦被最大化。
宋善长自己看不见,但在场观看审判的楚州百姓都看到宋善长的身体在一点点消失,尽管场面没砍头、腰斩、凌迟来得震撼,但这种无声的刑罚让楚州百姓一看就觉得恐怕极度的疼。
宋善长身体彻底消失,一道残破的虚影出现在原地,不用人告诉,楚州百姓也明白那是宋善长的魂魄,下一刻,魂魄破碎消散。
不仅灭其肉身,连其魂魄也给灭杀,连做鬼的机会都不给!
观看完处刑的楚州百姓,既对宋善长得到处罚感到高兴,也生出担忧,万一他们以后犯了事,会不会被执行同样刑罚?
肉身灵魂均灭,那可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以前放狠话时,还能说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现在,灵魂都被灭了,哪还有十八年后?
审判宋善长后,接着又审判了那三千多被俘的大奉士兵。
在超凡手段下,这些大奉士兵犯过的罪无可隐藏,大多都犯过罪,但远比不上宋善长,受到的惩罚自然也不如宋善长。
看到这些大奉士兵受的处罚,楚州百姓松了口气,原来并非犯了事便会被灭杀肉身灵魂。
审判结束,但带给楚州百姓的震撼难以平息。
经过这场审判,诸多楚州百姓明白过来,他们若不反抗,还抱着只要自己安分守己,就能安稳过日子的想法,那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被宋善长欺压残害的人!
尽管今天在这的宋善长已经死了,但世上还有其他宋善长在。
元景帝和在京城的王公贵族,他们有几个不和死去的宋善长一样?
视百姓如蝼蚁,随意生杀予夺,想怎么欺压就怎么欺压,想怎么残害就怎么残害。
不能再让像宋善长一样的人残害他们!
这是许多楚州百姓如今的想法,他们开始踊跃接触支持黄潮等人。
在这种情况下,黄潮等人在楚州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十分顺利,借助超凡力量,楚州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发展。
楚州这一战,许七安并未在场,早在楚州之战前,他便已离开,悄悄返回了大奉京城。
京城许家,许新年刚用过晚饭,正在书房观书,忽然一道人影在房内冒了出来,将许新年给吓了一跳。
待看清冒出的这人,许新年惊讶道:“大哥,怎么是你?你不是被陛下派去楚州了吗?”
许七安道:“你速去将二叔、婶婶,还有玲月叫来,我有事告知伱们!”
见许七安神色认真,许新年他也没多问,点头出了房间。
不久,许平志、李茹、许玲月聚在许新年书房。
许平志道:“宁宴,你让辞旧把我们叫来有什么事?莫非你这趟去楚州城,发生了什么?”
婶婶李茹小声嘀咕道:“只怕又惹到祸了……”
许玲月满眼担忧地看着自家大哥。
许七安装作没听到婶婶的话,道:“的确遇到了事,二叔,我们得从京城搬家了!”
听到这句话,许平志、李茹、许新年、许玲月都皱了皱眉,一脸不解。
许新年道:“大哥,你在楚州都遇到了什么?”
许七安道:“你们都知道楚州发生变故,淮王被杀,但你们不知其中的内情。”
许七安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许平志几人。
四人听后,一脸震惊,楚州变故居然有如此内幕,淮王竟然是死在一位超品之上的存在手中,而那位还支持了一帮人在楚州谋反。
许新年皱眉看着许七安,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接触过了那群反……义士?”
许七安也不隐瞒,坦然承认道:“正是,这也是我回来接你们的原因,你们继续待在京城,十有八九会遇到危险!”
许新年又道:“大哥是担心那群义士与朝廷起冲突后,朝廷会对我们不利?”
许七安道:“对!大奉没希望了,留在京城有危险,去楚州才比较安全。”
许平志注意到许七安话中的“大奉没希望了”这半句:“宁宴,你认为楚州那些人一定会胜?”
这问题刚一出口,许平志马上摇头自答道:“的确,有那位在,大奉肯定赢不了!超品之上……监正也才一品啊!”
许七安道:“二叔,就算那位不出手,黄兄他们如今的实力也在大奉之上,大奉是抵挡不了的!”
黄潮等人一方现今多强?
许七安极为了解,神殊半步武神、九尾天狐二品、洛玉衡二品、孙玄机三品天机师、钟璃五品预言师,还有他、李妙真……光这些高手,都足以将大奉扫平。
许新年这时恍然大悟:“难怪监正说不再过问大奉之事,原来监正早便知晓这些事!”
李茹充满担忧道:“这要是去了楚州,人生地不熟的,能过得好吗?”
她可听过楚州位于北方边境,又荒又凉,跟京城完全没得比。
许七安笑道:“婶婶不必担心,楚州其实一点也不差,等婶婶去后便知。黄兄他们跟你们所知的反贼有很大不同,他们……”
许七安将黄潮等人的造反目的、造反理念简略给几人讲了遍。
李茹没听得太懂,许平志、许新年和许玲月却听得新奇不已,楚州那群反贼竟然有这等想法,这真是一群反贼?
许新年叹道:“听大哥所言,楚州那帮义士倒是有趣,只是他们的想法当真能成?若能成功,那可是圣人理想中的大同世界!”
许七安道:“算算时间,楚州应当已在黄兄他们掌握之中,他们会在楚州施行各种政策,二郎亲去看过,自有判断。”
许新年虽出身儒家,但并非愚忠于君王的儒家弟子,点头道:“好!”
(本章完)
第286章 许七安回京(下)
将家里安排好,许七安离开许家,他还有一处约要赴。
在返回京城前,他通过地书联络怀庆,让其替他提前约了魏渊。
到达相约酒楼,许七安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坐在桌边,拿着一卷书阅览的魏渊,朝其恭敬行了一礼:“魏公!”
魏渊放下手中的书,仔细打量了一番许七安:“你现在应该在楚州吧?为何突然回京,还通过怀庆约我一见?看样子,你这趟去楚州,收获不小!”
对魏渊,许七安还是颇为尊敬,道:“不敢瞒魏公,我在楚州的确收获不小。”
魏渊做了个“入座”的手势。
待许七安坐下后,魏渊提起桌上茶壶,给许七安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又问道:“可否与我说说?”
许七安道:“以魏公消息之灵通,当已知晓楚州变故的具体情况,淮王之死纯属自作孽不可活,令阙永修屠城,妄图以楚州城数十万百姓炼制血丹,助他晋升二品,只是他未想到有位绝顶强者当时正在楚州城中。”
也是淮王倒霉,好死不死遇到了那位穿越过来,要是没那位穿越,他屠城说不定就成了,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试问淮王又怎会提前预知到那位会穿越?
淮王死得冤啊!
“不仅屠城没成,淮王、阙永修反倒丢了性命!”
魏渊点了点头,笑道:“这些,我都知晓,你约我相见,应该不是为说这些事?”
许七安道:“果然瞒不过魏公,此次约魏公一见,是想将楚州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告知魏公!”
魏渊问道:“伱为何告诉我,不去告诉陛下?”
许七安道:“元景帝不值得信任,但魏公不同,我一向视魏公为师长。”
魏渊没说话,但不说话就已表明了态度,许七安正色道:“魏公肯定也知晓楚州有一群人被那位带走,我要讲之事正与他们有关……”
许七安将黄潮等人的一些消息告知给了魏渊。
这些消息是他在回京城前跟黄潮等人商议过,属于能说的部分。
魏渊听后,手指敲着桌面,过了许久才道:“一群反贼竟有这般志向,的确很不一般,大奉有难了!你告知我这些……”
魏渊看着许七安:“直说吧,你想做什么?”
许七安道:“我打算离开京城去楚州,但这一去,再难顾及京中之事,若京中突发变故,只怕赶不及,想请魏公照看一些人。”
魏渊瞥了他一眼,笑问道:“是怀庆,还是临安?”
许七安知道瞒不过魏渊,索性坦然承认:“两个都有!临安公主虽然出身皇室,却天真烂漫,并无心机,她如今看似最得元景帝欢心,但今后之事,谁也难料。至于怀庆公主,其虽才智卓绝,但性格好强,若遇某些变故,只怕也难脱身……”
魏渊道:“好,我答应了!”
“多谢魏公!”
许七安向魏渊行了一礼,又道:“魏公,你也早日离开京城,这里早晚会成是非之地。”
魏渊望向大奉皇宫方向,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许七安提醒道:“魏公,元景帝很不正常,他应该知道楚州有那位在,却依旧敢派兵前往楚州,这其中必有隐情,不可不防。”
魏渊道:“此事的确不正常,我会注意。你这次去楚州,是去谋反的吧?你我下次相见,说不定会在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