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急促而激动的禀报声,打破了破晓的宁静。
南门。
这里是三家义军与王阳守军共同联合驻守的要地,四方势力交织,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守卫急匆匆地闯入营帐,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赵家军营深处,一座宽敞的床榻之上,一黑脸大汉正酣声如雷。
他肥头大耳,肚子浑圆,仿佛一座小山般横卧在床榻之上。
“何事喧哗!”
他猛地坐起,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动作之大,将桌边的酒坛推翻,酒水四溅,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砰!”
“天王有要事禀告。”
听闻此话,黑脸大汉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声音洪亮如钟。
“那群马沓子攻进城了?”
床榻之上,还有一位红衣美人被惊醒,她慵懒地从大汉的怀中起身。
她的身姿曼妙,露出大片雪白,引得卫兵一阵眼热。
“启禀赵天王,并非北方玄国攻城。”
守卫急忙回答。
“是西门的陆佳轩,带着他的儿子奇袭了北风前沿的军阵。”
闻言,黑脸大汉松了一口气,他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稀疏的头发。
“陆佳轩,这老匹夫,当真是不要命了。”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还敢主动出击,别拖累我们就行。”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叫侍卫退下。
“算了,算了,不管他,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大计就行。”
“我们赵家可不想陪着王阳去死,不过陆佳轩也别死了,还有大用。”
说完,他重新搂住身边娇媚的女子。
“美人,我们继续昨晚的事情,嘿嘿。”
“天王,你讨厌,这次可要温柔对奴家一点。”
而那还未走远的侍卫,在听到那娇糯的声音后,只觉腹中臊动,却不敢多看。
余下的几处义军驻地,亦察觉到西门变动,各自怀揣着不同的筹谋。
其中,王阳最是心急如焚,他匆忙赶至西门,四处寻觅陆佳轩的踪迹。
陆家军,作为虎牢关的精锐之师,虽人数仅四千,但其战斗力却远胜其他义军。
陆佳轩,这位参军边军,还是进士身份,在王阳眼中可靠程度远胜其余义军。
是大庆国养士四百年的结果。
因此,王阳才放心地将西门交予陆家军把守,自己这边竟未派一人监管。
在这紧要关头,他绝不愿在此刻损失这位难得的大将。
……
……
“报!”
一名探子急匆匆地闯入大帐。
“已经探明,乃是陆佳轩的二子陆羽,率领两千的锐士,奇袭了我军前沿阵地。”
随着一道道探子来报。
大帐之内,拓拔术遗坐在帅位上。
“六太子,是否让阿鄂图包剿!”
拓拔术遗摇了摇头,自信笑道。
“如今晨雾未散,城门又敞开,这明显是陆佳轩的计策,意在引诱我军出寨,进而聚而歼之。”
其余众将也是点头。
“那该如何?”
拓拔术遗想了想。
“我军可采取边战边退之策,将原本的包剿改为接引。”
“只要他们敢追,我军便可趁机调集一万精兵,截断其后路,直接从西门提前攻城,打乱其阵脚。”
众将点头,领命而去。
此等安排,确实极为稳妥。
第15章 斩敌两千,亲自参与结束
晨雾悄然消散,昭示着新日破晓。
“报——”
一声悠扬的呼号,如同破晓的鸣金,震破了军帐的寂静。
“陆家军非但未穷追不舍,反而一击而退,消失无踪。”
帐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映照着拓拔术遗那张北风贵族的脸庞,高鼻深目,一双碧眼。
他眉头一皱。
“我军伤亡如何?”
“禀六太子,我军三千将士阵亡”一名将领低头禀报。
“敌军伤亡如何?”
帐中有人急切追问。
“探子回报,敌军伤亡不过百余。”
此言一出,军帐内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北风高层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岂非天方夜谭!”
军中参议震惊之声中充满疑惑,“大庆军队,何以突然拥有如此威猛战力?”
众人议论纷纷,即便知晓大庆军偷袭的将领,此刻也为之愕然。
不敢置信!
这悬殊的伤亡比例,确实前所未闻,令人震惊。
大庆的军队向来软弱。
然而,随着探子的再次来报,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得到了确凿的证实。
拓拔术遗脸色阴沉,他沉声问道:
“带兵之人究竟是谁?”
“是陆佳轩的二子,陆羽。”
拓拔术遗这才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显然,他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帐内已经有人感叹:
“原来是他……陆羽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身为三真教的嫡传弟子,一人便可凿穿百人大阵。”
“陆家军中,更是有不少三真教的精英弟子,实力不容小觑。”
“是啊,此人若是出手,恐怕只有大雪山的那几位禅师方能与之匹敌。”
军帐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消化着这一惊人的消息。
拓拔术遗环顾四周,语气平静道:
“陆羽还有虎牢关中,那几位所谓的大庆江湖宗师,都不足畏惧。”
“可汗已经请来了大雪山,龙树阐师下山助阵,还有几日便到。”
此言一出,军帐之中不由惊讶。
“龙树阐师竟然下山了?这可是五十年来的第一次啊。”
“当年可汗封禅,都未有请动此人。”
“哈哈,你有所不知,据说大雪山想在南方传道,他们本就是佛教密宗,此时想做显宗罢了。”
“竟是如此!”
拓拔术遗霍然起身,目光再次聚焦在沙图之上。
身侧的副将忧虑地进言:
“殿下,若我军两翼包抄,或许尚有一线转机。”
拓拔术遗轻轻摆手,断然道:
“已然错失良机,那陆佳轩早有撤退之计,此刻恐怕已退回城内。”
“传令下去,前方军镇即刻撤退。”
“遵命,殿下!”众将齐声应答。
然有副将心存疑虑:
“殿下,莫非陆佳轩早已洞悉六太子之谋,故意敞开城门以惑我军?”
拓拔术遗对此置若罔闻。
他的心中骄傲,不相信有人能看穿自己。
那些自信能看穿自己的都做了冢中枯骨。
他缓缓取出一本厚重的名册,翻开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列列人名。
若有大庆军队在此,定会为之震惊,因为那上面记载的,皆是大庆的将领,朝中重臣无一遗漏。
他的目光在名册上流转,最终翻开在“陆佳轩”三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