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实力超越现任掌门，就算是出师了。对了，现任掌门就是我师父。”
“那你们武馆禁不禁止门下弟子学习别派武学？”
秦大牛想了想：“并不禁止，有许多师兄会同时修习家传武学。”
燕赤霞满意地点点头：“嘿，这就好办了。这样，我先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估计你很快就能打赢你师父了，到时候你再拜我为师。”
燕赤霞觉得自己既然发现了对方门规里的漏洞，那就不能怪他挖别家的弟子的了。
毕竟，如此良才美玉，有德者居之，囿于一家小小的武馆，实在是浪费了这孩子的资质。更何况这孩子……
秦大牛开口道：“是这样没错，但你提前传我技艺，不太合适。”
燕赤霞大手一挥：“没啥不合适的，你越强就能越早出师，越早出师便能越早拜我为师，我觉得合适得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男子汉不能婆婆妈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秦大牛瞧了燕赤霞好一会儿，然后掰着指头算了起来。眼前这人大概四十出头，据他说他的武学可以延寿百载，那顶多还有一百四十年的春秋。
师父今年五十，已是《蛮牛拳》五层巅峰，照师父的说法，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到达第六层了，大概还能活两百年。
算了一会儿，秦大牛抬头问道：“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燕赤霞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为师姓燕，字赤霞。”
秦大牛点点头，并拜托李灼光将燕赤霞的名字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燕赤霞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这孩子果然是一片赤诚，还没入门便如此尊师重道。
秦大牛却想的是，师父是蛮族混血，虽然修炼会比普通人慢很多，但他在习武前就能与《蛮牛拳》第三层的门人打得不相上下了。
师父开始习武后是日练月练，勇猛精进，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便被蛮族血脉拖累，也将《蛮牛拳》推进至第五层顶峰。
师父最近一次出手，是三年前，他一人打上幻蛇武馆，将《蛇影拳》修至第八层的幻蛇武馆掌门，三拳锤成了肉泥。其余门人长老，一人一拳随意打杀了。
战后，有人进入幻蛇武馆为死者殓尸，却发现根本殓无可殓。所有的尸体皆被刚猛无铸的蛮牛劲震成了肉泥，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经此一役，响水县蛮牛武馆的名头响彻十里八乡，师父也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蛮牛武馆的地位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要不然哪家武馆这么阔绰，外门弟子都天天有荒兽肉吃。
琢磨了一阵，秦大牛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师父在世的时候出师，即便学了这大胡子的武学也不可能。想要出师，只能等师父寿终正寝后，下一任掌门上位了。
刚才粗略一算，这大胡子估计活不过师父，干脆便要了他的名号，方便日后做成牌位。等到出师时，再向牌位行拜师之礼吧。
第31章 拜师
李灼光在一旁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啧啧称奇：“燕前辈，我这小兄弟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让你这么想要将他收归门下。虽说他天资不凡，身负气运。
但他不只是异族，还是公门中人，这两样怕都是犯了燕前辈的忌讳吧？”
燕赤霞不想多说，只打算糊弄过去：“哈哈哈哈，你们锦衣卫都能大开方便之门，将异族、妖族收入门下，我昆仑一脉收个个把异族算什么事。”
李灼光摆摆手道：“你不愿说就算了，但是你考虑过没有，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该如何教导他？”
燕赤霞傲然一笑：“既入我汉家门派，自当习我文字，尊我教化。”
李灼光在燕赤霞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完成了任务就要离开。离开后，我们的去向也需要保密，无法与外界交流。你有多少时间能够教他文字？”
“啊这，能不能叫他退出锦衣卫啊？”
李灼光用死鱼眼盯着燕赤霞看：“你说呢？”
“那这可怎生是好？”
“你面前不是有个现成的翻译吗？”
“不行，绝对不行！”
“为啥不行？你要是觉得吃亏，我可以找些其他的东西来进行交易。”
燕赤霞正色道：“《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只是小道，就算传出去也没啥大不了的，但《飞剑术》却是我昆仑一脉的镇派绝学，就连我也是才刚刚练成，怎能任由你听去。”
李灼光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便说道：“我也可以拜师。”
燕赤霞奇了：“你的师门也有可以另投他派的空子可钻？！”
李灼光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燕赤霞想起了李灼光自己开发出来的慢性自杀法门，点了点头：“你这没有师承，倒也说得通了。”
虽然李灼光的天赋，在燕赤霞看来也挺不错的，所谓弟子也不辱没门楣。但一来李灼光所练法术太过邪性，二来他还是个锦衣卫千户。
但燕赤霞又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猜测，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便让李灼光当场拜了师，并通过李灼光将《飞剑术》传下。
李灼光记性不错，燕赤霞复述几遍便能背下。秦大牛要差一点，但还是记下了六七成。
传完《飞剑术》后，燕赤霞满意一笑。现下就如去市场上淘到了一颗蒙尘明珠，虽然商家硬搭着一个有些瑕疵的精美盒子一起卖给自己。
但总归是赚了，明珠既入手，再看那有瑕疵的盒子，也觉得还是不错。
三人出了门已是傍晚，进门前三人还形如陌路，出门后，三人已是师徒相称。其他人感到稀奇，但李灼光不主动说，他们也不多问。
既然拜了师，自然是有事弟子服其劳。还好李灼光从郭北县出来时，准备了不少吃食。就连他通过秦大牛采购的荒兽肉干，都咬牙拿了几根出来，孝敬燕赤霞。
燕赤霞对荒兽肉干很是满意：“虽然从前就知道六扇门中好修行，但你们锦衣卫连灵兽肉都弄得到吗？”
“惭愧惭愧，这都是师弟送我的，我也只能拿出来借花献佛了。”
“什么师弟，叫师兄。”
“啊？！”
“啊什么啊，进门有先后，我先收他入的门。”
“但他不是没拜师吗？”
“我不管，答应了就算。”
李灼光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反正他和秦大牛各交各的，大不了他管秦大牛叫师兄，秦大牛管他叫大哥。
酒足饭饱，燕赤霞交代了几句便去歇息了。
至于李灼光一行人，也是准备在此休息一晚。毕竟晚上赶路还是不太安全，至于兰若寺里。树妖姥姥与燕赤霞有过约定，只要不被美色金银所迷，那树妖便不可害人。
踏入精舍的李灼光突然想起，这里的房间里不是还有些僵尸吗？那都是姥姥吃剩的食物残渣所化的。
正想着，身在精舍里的一行人已经听见了房间地板下传来的声音。熊发财耸动鼻头，就知道了下面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抬爪就要拍下。
李灼光连忙拦住了他：“发财哥，这里的房子早已年久失修了，稍微有点磕碰，怕就会倒塌，还是我来吧。”
李灼光显化出深红之触，从地板的缝隙向下探去，几息之间便将那些僵尸绞成碎块。深红魔力一阵吞吐，就连碎块也化成了尘埃。
没有了烦人的东西，几人就准备歇息。
熊发财刚才也听见李灼光说的，控制着妖力，轻轻刮起风，小心翼翼地将屋内的灰尘吹出去。
李灼光带了折叠帐篷，就在精舍中间支了起来，他和秦大牛两人，挤挤还是能睡下。
熊发财也简单，他用妖力编织出一张大网，在两个柱子之间一绑，便是一张吊床，虽然不如床铺舒适，但凑合一晚也没关系。
至于魏长风和王淑云，就只能在精舍的榻上和衣而眠。虽然王淑云是个女子，并且所在的世界也受封建礼教束缚。但在这种地方，她是真的不敢一个人住一间房，也只能凑活着住了。
众人各自躺下，就准备歇息。熊发财毛茸茸的大耳朵扇了扇，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对帐篷里的李灼光说道：“那个像你故人的傻小子正在向这边靠近，后面还有狼在撵他。”
李灼光皱皱眉头，宁采臣？他不是已经收完账就打道回府了吗，为什么还会来兰若寺。
算了，先不想了，再晚去一步，估计他就要喂狼了。当下李灼光出了帐篷，向熊发财一抱拳：“多谢发财哥告知。”
熊发财躺在吊床上，懒散地摆了摆爪子作为回应。
李灼光出了精舍，两条深红之触缠绕在他的双臂上，向地下一弹，便将他弹至半空。在半空中的李灼光，看见兰若寺门前的森林里有烛光闪动。
两条触须电射而出，缠住了森林外围的两颗大树，将李灼光拉扯了过去。
进入林中，果然看到了在亡命狂奔的宁采臣。宁采臣突然发现眼前有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中午请他吃饭的李灼光。立时大呼道：“李兄快跑！后面有狼！”
李灼光无奈地摇摇头，数条触须自他身后浮现，越过宁采臣便向着狼群而去。
第32章 女鬼限定版老王
宁采臣只见着数条深红色的触须从他身侧破空而去，当他顺着触须的方向回过头去时，跟在他后面撵的那群狼，已尽数被绞成碎肉。
眼见这么惨烈的情形，顿时，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哆哆嗦嗦望着向他走来的李灼光，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李灼光无奈道：“我们白天不是见过嘛，你听说过白天出行的鬼吗？刚才那些，只不过是我早年学会的一些法术。”
宁采臣想了想：“说得有道理。”
李灼光想要逗逗他：“但是，你能确定我是你白天见到的那人吗？”
“妈呀！”
“不逗你了，我就是李灼光。”
宁采臣有些不信：“你怎么证明啊？”
李灼光摊开手：“我们俩之前就只有一面之缘，又不熟悉，能怎么证明？”
宁采臣灵机一动：“我们中午一起吃过饭，那你说说第六道菜是什么？”
“饭菜都太难吃了，没注意。”
“妈呀！”
“过来吧你。”眼看着宁采臣又要逃到林子里去，李灼光直接用深红之触将他绑了个严实，拖回了兰若寺里。
进入精舍里，将宁采臣放下，关上房门，屋内的众人都看了过来。宁采臣被四人一熊这么盯着，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
其余几人在中午吃饭时倒是见过，这倒是让他确定了李灼光的身份。但是与一头黑熊共处一室，对于他而言还是太过刺激了。
李灼光问他：“说吧，你不回家跑这地方来干嘛？”
宁采臣这才想起他来的原因，连忙解释道：“我一开始上路时还未注意，但走了一阵子后发现箱笼沉了不少，于是我发现了你塞进我箱笼里的金子。”
“你怎么确认是我塞的？”
宁采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人中，也就只有你待我友善。而且……只有你一人较为富庶。”
李灼光觉得有些无语：“好吧，既然你都猜出来金子是我送的了，你直接拿着走呗，深夜入老林，你是嫌命长啊？”
听闻李灼光的话，名采臣面色一肃：“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李兄你好言相请，邀我用餐，我心存感激。但无功不受禄，这金子，恕我不能收。”
“那你连夜赶来，就是为了把金子送回来？”
宁采臣一拍脑门，面带惊恐的说道：“遭了，重要的事忘了。李兄，我回酒楼打听你行踪时，听闻你来了兰若寺。那掌柜说兰若寺里不太平，我担心这附近有歹人出没，便赶来告知你。”
李灼光明白估计是那老板怕犯了忌讳，不肯提一个“鬼”字，就含糊说这里不太平。宁采臣也是个愣的，理解岔了也没有多问就赶来了。
“好吧，你一路赶来遇到危险没有？”
“只有李兄你刚才见过的那群狼。”
“这不就结了，你冒着危险来报信，不算是无功不受禄，你就安心收下吧。”
宁采臣觉得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又有些怪怪的。
眼见着宁采臣还想说话，李灼光直接说道：“我要睡觉了，我睡觉时最讨厌被人打扰，你要是再叽叽歪歪，我就打你个满面桃花开。”
宁采臣无奈，只能一拱手：“那就谢过李兄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