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张天元手上不停，剑光烁烁，在虚空中划出玄妙的轨迹，斩出了一朵朵绚烂的花儿来。
在毛驴身心俱疲的感觉中，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天上的光芒变得有些热烈后，背上的主人总算停止了折腾，安安心心的躺了下来。
时间匆匆，一下子就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到了午时，因为他炼剑折腾了一个时辰，让驴子惊吓中累得不轻，后续行进不快，一个上午才走了约二十里路。
张天元在一处林间休息下来，吃饭喂驴，本来，他不打算像昨天一样休息很久的。
但毛驴今天上来的确累了，也就停留了半个时辰，而这一停留，也让张天元看见了一幕悲剧的发生。
远远的，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在道路上狂奔而来，马夫在使劲的抽打着马儿，马车上插着十几根箭矢，马车内有着凄厉的女子和稚童哭泣声。
而在马车之后，十数米外，有着十数骑黑衣人身背劲弩，驾马狂追。
张天元从来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又再度遇到谢家人，那辆马车他很熟悉，早上还上去过呢！
“黑衣，箭队？是东厂吗？现在是弘治在位，又有朱无视制衡，曹正淳已经敢这么行事了吗？”
张天元看着这一幕，手掌已经握住了剑。
既然看见了这一幕，他就是不想管，也可能会被灭口。
更何况，他还真不忍看着这早上才分别的谢家人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还收了人家二两诊金呢！
“簌簌簌……”
后方的追杀人马张弓搭箭，十几张箭矢破空，朝着马车袭去。
第25章 悲剧
箭矢飞射，十几根的箭算不上漫天都是的形容，但的确很有气势。
离弦之箭，速度其实极快，破空飞奔，仿佛下一刻就能射到马车上。
张天元离着马车还很远，足有十丈远，而追杀的人只离着七八丈丈左右，就算以他的一流轻功，也不可能比射出的箭更快。
下一刻，箭矢飞射，足有数支描准了马车车厢，而其中有一支箭矢力道极其强横，如一道怒龙般，有百步穿杨之势，足以贯穿车厢。
张天元眸光微凝，运起苍风决提气一纵，身形犹如疾风浩荡而过，只是一闪便越过了七八丈的距离，但这还不够，箭矢就要射进车中。
张天元身形急停，只听见一声剑鸣响彻，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只有一道璀璨的剑光斩出，剑气如长虹横贯长空，刷的一声，斩断了所有飞来的箭矢。
“咻……”
张天元提气再纵，身形如鬼魅一般，一个闪烁便上了马车顶。
“什么人？”
直到这时，后方追杀的黑衣人才反应过来，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搅局高手。
“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剑客罢了！”
张天元冷声回道。
“杀了他！”
追兵中，一名明显是首领的人一声大喝，中气十足。
马车依然在疾驰着，受惊的马匹和马夫根本停不下来，张天元脚下提气一点，向前一跃而起，人在空中挥出了长剑。
“斩风！”
张天元持剑横扫，凌厉刺目的剑光让所有黑衣人脸色大变，这道剑气太璀璨也太炫目了。
恐怖的剑气横贯长空，足有三丈之长，像是要一口气斩掉所有追兵。
这一剑，为免有人跑掉，给自己带来大麻烦，张天元使出了一流的功力，真气在体内如天风浩荡，配上他的超一流剑术，斩出了连绝顶高手也要变色的恐怖剑气。
“下马！”
黑衣首领只来得大喝一声，眼前就被刺目的剑光彻底充斥。
“锵！！”
他举刀便斩，体内苦修多年的内力覆盖在刀上，想要破开剑气，但只是一瞬间，他就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当……”
剑气冲霄汉，凌厉无匹到了极点，只是交错的一闪间，便刀断，人分。
其余的追兵，也是随着剑气斩过，瞬间被分为两半，只有三人因为身位落后，在有着前人的阻拦下，幸运的让他们从马上一跃而起，勉强躲过了死劫。
“嘶聿聿……”
马儿受惊，惶恐的长鸣不断，有几只马儿跃的太高，和黑衣人一同被分为两半。
下一刹那，张天元落地，一点大地，身形一个闪烁间，剑光闪动，就出现在了三个幸存的黑衣人身后。
“铿！”
张天元收剑回鞘，三颗头颅冲天而起，红色的血液飞溅，血腥而凄厉。
“真是麻烦，看起来还得处理尸体啊！”
或许是那次夜盗后，张天元心已经冷了，这回杀了这么多人，他既然没有半点感觉，只是想到，不处理一下尸体，被看出什么路数来就不好了。
他倒是不怕曹正淳，就是他父母可经不住别人惦记。
“荒郊野外的，找远点埋了，应该发现不了吧。”
张天元想着，看向了远处，跑出了上百米的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张天元暂时没有管后面的马车，俯下身来，拉开了一个黑衣人的面罩，出乎意料的是，这人并不是一脸白净，颌上无须的模样，而是血气方刚正常的男人。
“嗯？”
张天元走到其他黑衣人的身前，拉开其他人的面罩，这一看，有的是标准的太监模样，有的则是常人。
那个首领就是个正常的男人。
“看起来，是投靠了曹公公的江湖人士。”
张天元想着，这时候的曹公公，虽然权势在皇帝有意制衡朱无视现在的情况下，受到了扶持，但这可不是小皇帝正德。
现在的弘治可是手腕精深，皇权威重，曹公公终究还是一件工具而已，没有弘治默认，曹正淳不可能把手伸出宫外的。
“还是在制衡铁胆神候在江湖上的威望吗？朱无视将古三通打败，关入天牢，得到太多的名望了，这里的江湖人士，绝顶高手连朝廷都要忌惮万分，让皇帝在本能的用权术制衡。”
张天元猜测着，或许这也是曹正淳能够这么肆无忌惮，派人追杀离京官员的原因。
不错，那个谢燕行，虽然礼数周全，很像个读书人，但张天元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当官的。
就是不知，他离京是被贬去偏僻之地，还是彻底被罢官了。
“嘎吱，嘎吱…”
插满了箭矢的马车从远处急速驶来，张天元抬起头来，静静的注视着马车飞奔而来。
“张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她被箭射中了……”
急促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谢燕行的大女儿，不等马车停下，就拉开帘子，抱着一动不动，后背插着一根箭矢的谢夫人，一脸绝望又焦急的看向张天元。
旁边，小女儿眼睛早就哭红肿了，这时也是一脸急切的叫着救救我娘亲。
张天元叹了口气，有神识在身，他刚才踏过马车顶的时候，就发现了，谢夫人被利箭穿胸，破开了心脉，已经气绝身亡了，救不了的。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利箭穿心，已经没救了……节哀！”
张天元轻声说道。
“你骗人，骗人，娘亲才没有死呢，娘亲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菁菁啊，你快起来啊，菁菁很乖的……”
小丫头大喊大叫，一边哭一边拉着母亲的手摇晃。
一旁的大女儿泪眼婆娑，捂着嘴泣不成声，她到底是大一些，早就看出母亲已经没气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但是现在，希望破灭，她再也没法骗自己了，巨大的悲伤顿时充满了心田。
这一幕生离死别，母女永隔阴阳的悲剧让张天元亦是沉默下来，眼中露出悲意。
在逃亡的马车上，没有看到谢燕行，那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一日之内，父母双亡，只留下姐妹俩，这谁受的住啊！
张天元想想都觉得难受，更别说两姐妹了。
而且，有一个很可怕的事情，让张天元都不太敢想。
打算留在小山村熬药养病的谢家人逃出了两个女儿，那动手的地点是不是就在小山村里？
如果是，哪里的二十余户人家是不是已经被灭口了呢？
张天元一想到这里，就脸色难看至极。
第26章 天部密探
想到小山村，张天元心中生出寒意，曹公公别看在剧中就没亲自动手杀几个人，还彬彬有礼的贼有礼貌，就真以为他是好人了。
自古宦官因为身体不完整，心理上也都有着或大或小的问题，更别说在宫里那种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死人，长年累月之下，早就已经看惯了生死，漠视生命了。
而杀一个离京官员，以曹正淳的权势，事情说大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特别是有着护龙山庄制衡的情况下，灭口似乎是一种必然选择。
但张天元抱着万一的希望，看向了一旁的马夫问道：“小山村的人怎么样了！”
马夫是个半百的老人，此时也一脸的悲伤，带着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姐抱着夫人痛哭。
听到张天元的话后，他先是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死了很多人。”
“以那群黑衣人的武功，如果碰面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张天元追问道。
老马夫一脸悲痛道：“小庆子和阿宝去买药，但只有一炷香功夫，小庆子就跑了回来，和老爷说看到有很多黑衣人，还杀了阿宝。
老爷说是东厂的人，我们赶紧逃跑，但这时，黑衣人就已经到了村外，他们远远的就开始放箭，老爷隔着很远就中了一箭，当场倒了下来，跑不动，逼着我们赶紧逃跑。
我带着小姐和夫人驾马车就跑，不敢耽误半点，只听见后面传来很多的惨叫声。”
张天元没有再追问下去，回首望着来时路，心中滋味难明。
“虽然是试炼世界，但这不是我的江湖游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生命……”
张天元心中有怒火，有几许悲愤，但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有最耀眼的光明悬挂天穹上，亦有着最深沉的黑暗笼罩着大地。
哪怕是神明，拥有着灭世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来。
“虽然我无需自责，毕竟祸事不是我惹来的，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个小山村中，而且保的了这里，保的了全天下吗？但是这笔仇恨，我帮你们背了……”
张天元想着早上那些硬塞给他一大堆鸡蛋，馒头，咸菜的老人家们，心中记下了这一笔账。
“踏踏踏……”
张天元眸光一厉，后方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还有追兵？”
张天元伸手按向剑柄，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让老马夫打了个激灵，察觉到了一股渗人的寒意。
“怎……怎么了！”
老马夫心中不安，这是因为那些村民在迁怒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