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另外二人：“你们都看到了，这小子撞破咱们往河里投药，不得不灭口。”
其中一人笑道：“此处四下无人，熊哥想弄死这小子，大可直接动手，哪需要借口。”
人熊武者装模作样道：“那可不行，这可是那只老猴子的猴子猴孙。”
“换血境不到大限气血不败，实力不衰，我一个普通的锻骨境，可打不过他。”
“况且往河里投药，可是县尊大人的吩咐，不得怠慢。”
张坤神色微动。
这帮人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县令指使的？
思索之际，人熊武者大步走到他面前，蒲扇大的手掌朝他抓来，恶狠狠道：“猿门敢杀我除妖司的人，通通都该死。”
“咻！”
一道轻微的短刀出鞘声响起，继而一抹冷冽的刀光绽放，从人熊武者眼前划过。
他下意识用手臂格挡，却慢一步，刀锋已划破他的双眼。
“啊！”
他捂着双眼痛呼。
哪怕他早已磨皮，皮肉厚实，哪怕他外功有成，能挡刀剑。
薄薄的眼皮，仍是他的弱点。
张坤并未就此收手。
两尺长的短刀，如一阵风，吹过人熊武者的咽喉、下体、脚筋手筋和菊花。
除却菊花，其余地方皆像钝刀切皮带一样艰难阻塞。
第31章 妖魔围城
连下体都练的如此坚韧，可见人熊武者磨皮的境界，和外功的层次并不低。
他只是错估了张坤。
一个猿门的小崽子，竟然会用刀？
一个拳法精通，堪堪磨皮的少年，刀速竟如此快？
他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惨重代价，仅一个照面，就失去了双眼和菊花受创。
“大胆，你敢袭杀除妖司校尉？”
旁边看戏的两名除妖司小校，见情况不对，一人呵斥，一人去怀里掏信号弹。
张坤果断丢下皮糙肉厚的人熊武者，一个闪身来到准备发信号弹的小校面前，挥刀。
小校惊骇欲绝，拼命躲闪。
奈何张坤速度太快，只来得及避开前两刀，被第三刀划开喉管，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另一名小校见状拔腿就跑。
张坤用尽全力，将短刀当暗器甩出，正中后心。
至此，两死一伤。
人熊武者终于意识到张坤不好惹，他跌跌撞撞往外跑，边跑边大喊，妄想引来同僚救援。
张坤又怎会给他机会？
他飞起一脚，将人熊武者重重踹倒在地，接着一通连环脚，将人踢的找不到方向。
再从小校身上拔出短刀，磨刀霍霍向前。
许是感应到危险靠近，人熊武者急道：“你不能杀我。”
“猿门先前害死司马先，已经得罪县尊，若再杀我，县尊必定震怒，拿猿门开刀。”
张坤嗤之以鼻：“不杀你，留你回去告状，猿门岂有活路？”
以县令最近的行事作风，没有人证物证，仅仅怀疑，大概率不会杀人，而是贬为猎杀妖魔的苦力。
真要让人熊武者这位除妖司校尉活着回去告状，出于对县衙威信的维护杀鸡儆猴，和安抚手下笼络人心，都不得不大开杀戒。
一刀，两刀，三刀……
人熊武者还真是皮糙肉厚，张坤足足砍了十八刀，才让他断气。
期间诅咒、求救、痛骂不绝于耳，却没激起他半点同情。
但凡他弱一点，今日惨死的就是他。
照常摸尸，除了几瓶不知种类的丹药，和几两碎银，收获不大，聊胜于无。
其中一名小校的刀看着不错，可张坤不敢留着自用，怕被顺着找上门，给自己招惹祸端。
他正准备沉尸大河时，水面如之前那般，“咕噜咕噜”冒泡，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妖潮”二字刚在他脑海中冒出，一只顶着鲶鱼头，长出四肢，上肢各拿着一支鱼叉的妖魔，浮出水面。
紧接着，水桶粗的水蛇、磨盘大的蛤蟆、马车高的乌龟通通浮出水面。
它们眸子通红，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朝岸上游来。
这一刻，张坤心头上的危机，浓郁到了极点。
他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什么鱼竿竹篓饵料，连带竹篓里的鱼，通通不要了。
他跑回集市时，发现县衙正在组织郊外贱民迁入城内。
官差在一旁催促：“快快快，妖潮将至，不想死的都赶紧入城。”
一眼望去，排队入城的城外百姓看不到尽头。
不像是临时起意，像是早有准备。
张坤顿住脚步。
他刚从河边狂奔回来，就算有人跑的比他快，也不会超过半刻钟。
县衙哪怕提前知道会爆发妖潮，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为何一反往常，大发善心允许郊外贱民进城，甚至派人维持秩序？
想起人熊武者朝河里丢的那包东西，并提及县尊。
想到上次也是遇到这群人，才爆发的妖潮。
张坤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他握了握拳，按照指引，从一旁排队人少的城里人专属通道进城。
午后，城里大街小巷响起铜锣声：“县尊大人有令，妖魔围城，各位父老乡亲，非必要不要上街，等待差遣。”
“违令者贬为苦役，充军守城，作乱者，杀无赦。”
几乎是郊外百姓刚进城，县衙就发了禁令。
傍晚，官差敲开张坤家门，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在进城之前是猎户？”
这些信息户籍上有，张坤无法否认：“是。”
“弓箭带了吗？”
张坤摇头：“没带。”
“能拉几石弓？”
张坤略加思索：“两石。”
他的养父能拉两石弓，在猎户中属于佼佼者。
他没有过度隐藏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同样会招惹祸端。
官差闻言一笑：“不错，来人，给他发装备。”
只见他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递上长弓一副，铁箭一捆。
官差交代：“你明日带上弓箭，自行去东面城墙找守将报道，听命行事。”
“县尊大人金口玉言，谁能在此次守城中立功，可入县衙为吏，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走，下一家。”
张坤关上门，没急着走，而是藏在门后偷听。
下一家是练出内劲的青壮，拿得一把刀和一件皮甲，明日去北城防守。
下下家是略懂医术的医者，被征调到南城救治伤者。
这县令，又是派人引发妖潮，又是动员守城，到底想干嘛？
怀揣疑惑，一夜无梦。
第二日，张坤穿着外面包着麻布，实际由豹妖皮毛做成的帽子长裤靴子，背着弓箭，自备干粮，前往东面城墙。
城墙上零零散散站着身穿锁子甲，头戴铁盔，手持大刀长枪的军士。
他刚靠近，立刻有军士问道：“可是来守城的弓箭手？”
得到回答后，指使他：“你站到第二层去，看到妖魔，对准了放箭。”
张坤发现，城墙分有三层。
最前面是穿着皮甲的青壮，第二层则是像他一样的弓手，以及医护人员。
第三层是澧水县的老爷兵，他们明显装备更好，实力更强，却躲在最后面。
此外，有不少挎刀、挎剑的军士在城墙上游走。
一会检查守城的青壮有没有排列整齐，堵住所有缺口。
一会提醒弓手不要紧张，靠近了再放箭。
这群人显然是低阶军官。
随着一道狼烟升起，一马平川的城前，出现一头头形态各异的妖魔。
“吼！”
一声虎啸响彻天地，妖魔们像疯了似的，咆哮着，嘶吼着，朝十几米高的澧水县城发起冲锋。
凶焰滔天，如一记重锤，锤在守城之人心头。
有青壮两腿发软，几乎摔倒在地。
有青壮丢下木盾，想转身逃命。
游走的低阶军官，果断抽刀，将逃兵斩首，厉声喝道：“退者，杀无赦。”
“都给我稳住，它们攻不上来。”
张坤已搭弓上箭，待妖魔靠近城墙百米内，果断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