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人的朋友要升职，却遇到恋权不放的上司，百般阻挠的同僚，吃里扒外的下属，他不方便出手的情况下，你说要不要我们出面处理一下？”
“比如，大人的朋友智勇双全，却因身为庶子，反而没有蠢笨如猪的嫡子受家族重视，只能捡嫡子吃剩的残羹冷炙，你说需不需要我们这种人出手？”
“比如，大人的朋友受到欺辱，碍于家族利益，不得不忍气吞声，要不要我们这种人替他出气？”
范明越听，呼吸越急促。
他一脸惊异望着张坤：“刘家嫡长子遇刺身亡，是你们做的？”
张坤笑而不语。
刘家亦是七家豪强之一，那位刑房主事，只是刘家的一份子。
范明追问道：“是不是？”
张坤笑容敛去，语气微冷：“大人不该乱打听别人家的事，我们有严格的职业操守，不会泄露顾客的阴私。”
“大人只需告诉我，你的朋友，需不需要我们这种人。”
“要的话，劳烦大人传给话，不要的话，大人就当今日我们没见过，更没说过话。”
“做我们这行的，最不喜欢没有利益的杀人。”
范明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杀意，只觉后背一凉。
他急忙道：“我朋友应该需要，但他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张坤脸色转阴为晴，笑道：“信任是慢慢建立起来的。”
“为表诚意，第一单不收定金，等做成几单，自会相互信任。”
“毕竟，请我们出手代价不低，我们也怀疑，大人的朋友，能否出的起价？”
范明慌忙问道：“你们一般怎么收钱？”
张坤淡然道：“视委托的事项而定。”
“以杀人为例，若能尽量提供目标信息，他的真实实力，如擅长功法和境界；他的行迹，如平常喜欢出入的场所；他的背后势力，如是否随身带护卫，事后会不会引来报复，价格最低。”
“孤身一人、没有背景的磨皮境武者，仅需一本一阶武学或等价值宝物。”
“若只有简单信息，实力动向护卫一切不明，价格会翻倍，最终以实际情况核价。”
“有时候，我们不仅要对付某个人，还要对付他背后整个家族，价钱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在委托前，也希望你的朋友考虑清楚，能不能付得起。”
“我们不喜欢自己动手拿，更不愿对顾客下手，但为了利益，有时候不得不为之。”
缓过来的范明没被吓到，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贵有贵的道理。
他若要请这种势力出手，绝不会吝啬一点小钱。
“我回去问问我朋友，看他最近有没有需要你们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得让人查张坤的来历。
不查清楚，他可不敢真正相信对方。
张坤笑道：“好说，大人的朋友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没什么事，我先上城墙了。”
此间事了，城墙上还有大量经验等着他去刷。
范明讨好道：“小兄弟若不想去，我说一声就行。”
张坤摆手：“我们这种人，需要有明面的身份遮掩，这个身份我暂时还有用，就不劳烦大人了。”
“等不想要这个身份了，上不上城墙，只在一念之间。”
刷经验呢，别闹。
范明恍然：“那我交代他们，不要为难你。”
张坤笑道：“大人一片赤诚，小的却之不恭，在此多谢。”
有范明一句话，他刷经验表现的异常点，见势不对往后躲，守备军肯定会视而不见，省去他不少麻烦。
再上城墙，范明朝身穿盔甲的军士交代一句，匆匆离去。
他要去查张坤的来历。
这一场攻防战，持续了一整天。
可惜的是，只有妖魔进攻和撤退的两个时间点，张坤才能心无旁骛的放箭。
等妖魔攻上城墙，他只能抽空放几箭。
饶是如此，他依然射出去两千多支箭，除却少数落空没算经验，收获的经验，远远多过在外面钓鱼一整天。
“钓鱼佬：5级（2886/3200）。”
“弓手：0级（0/100）。”
“白猿拳：大成（0/1600）。危险预感，反应敏捷。”
“铁衣功：第四层（0/3200），铜皮、铁骨。”
“追风刀：精通（0/800）。敏捷感知。”
他没有犹豫，将经验加在追风刀上。
“追风刀：大成（0/3200）。”
“提升1：整体增强。你的力量敏捷体质全面增强。”
“提升2：敏捷感知。你的出手速度和反应速度，比同阶高一成。”
“提升3：刀芒。你有一定概率触发刀芒。”
再握刀，张坤总觉得刀不是刀，而是他肢体的一部分，短刀转动，如臂指使。
夜间轮防，张坤回到家中，没有闻到熟悉的饭香，却有一轻一重两道呼吸声，以及淡淡的杀意。
他假装不知，推门而入。
迈入院子的瞬间，整个人如鹞鹰起飞般腾地而起，冲向呼吸较浅所在之地，悍然出手。
出手太快以至于来者措不及防，几下被张坤制服掐住脖子。
“住手，是我。”
来人慌忙出声，正是白日见过的范明。
张坤当然知道大概率是他，或者他派出来的人。
否则就不是动手，而是动刀。
他掐着范明的脖子，随脚勾起趴在地上的石头，一番查探，见只是被打晕，并未受伤，才松开手。
“大人这是何意？”
范明犹自沉浸在险死还生的恐惧中，下意识问道：“你什么境界？”
他查到的结果是，张坤乃郊外猎户养子，卖鱼为生，走刘府的关系迁入城内。
曾在坊市卖过一头猪婆龙，买过一本残缺拳法、一本垃圾外功和一部刀法。
他此来，是为试探张坤。
如对方实力不济，则代表对方说的都是假话，必杀之泄愤。
若实力还行，代表对方有可能是真的，需再次试探。
结果试探出张坤实力远在他这个锻骨境之上，双方交手，他竟毫无反抗之力，差点丢了性命。
瞬间信了八成。
张坤负手而立：“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境界只是开价的一部分，高低并不重要。”
“我们向来不分高下，只分生死。”
第34章 第一单
真实情况是，张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
《追风刀》作为完整一阶武学，上面只有对磨皮境的记载：“赤脚立于刀锋而不伤”。
而铁衣功四层的他，别说立在刀锋上，一般人拿刀砍他，都砍不出一道伤口。
从描述来看，已练成铁骨的他，易筋锻骨算完成一半，勉强算是锻骨境。
从实力来看，锻骨境的人熊武者在他面前毫无反抗之力，怎么也算锻骨境高层次。
可以说他的境界不高，但将几部功法练到极高层次的他，实力比一般的锻骨境要强。
半步锻骨境巅峰？
“不分高下，只分生死。”
范明只觉汗毛竖立，就像哈士奇闯入狼群，莫名对“碧落黄泉”这个神秘势力多了一层敬畏。
他咽了咽口水：“我朋友想委托贵派做件事。”
这就来活了？
张坤笑道：“大人，不，大人的朋友有何吩咐？”
范明神态不自然道：“我那个朋友预计一年内完成锻骨，开始换血洗髓，他的家族会提供一些丹药，但不足以支撑一次换血。”
“听说妖魔精血蕴含大量血气，能补充气血，加快换血速度，他想求购一枚二阶或三阶妖魔的妖心。”
二阶或三阶妖魔的妖心？
要是别的东西，张坤还得扒拉刘安，找渠道去弄。
这玩意，他手上正好有，从鹰顾狼视武者那里获得的二阶豹妖妖心。
张坤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皱眉道：“像妖心这种修行必备的资源，一向很紧缺，外出狩猎的话，既危险又耗时间。”
范明闻言神色沮丧：“很难弄吗？那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坤打断：“不是难，是贵。”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第一单。
难他都要想办法完成，不然以后还怎么装……赚钱。
何况不难。
现成的被他用盐泡在罐子里，还没来得及吃呢。
范明下意识问道：“多贵？”
“二阶妖魔妖心的话，只需一部三阶武学及换血境修炼心得，或等价值宝物。”
范明惊道：“这么贵？”
张坤摇头：“大人此言请恕我不敢苟同，我已看在第一单的份上，给了优惠，没收我那部分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