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瞬间,宫阁地动山摇,房屋坍塌一片。
不少曾助纣为虐的仆人都未曾来得及逃出,只能惨叫一声,葬身屋檐之下。
郑均望着远处的宫阁,不由感叹万千:“外罡二重的千人结阵,就能爆发出比外罡三重稍微强悍一些的攻势,这军阵果真强横。看来兵书上所言,通窍武者若为主将,数万大军兵发而至,元丹武圣也奈何不得,也是真的。”
感叹之后,郑均又对长阳王嬉笑道:“李佑,这田朔看来确实和你过不去啊,杀不了你,就拿你的王宫撒气。”
“饶了我,本王恕你无罪。”
不过就在此时,那长阳王似乎是被鲜血灌注了脑子,登时清明了起来,哑着嗓子,对着郑均道:“你这等手段,比王府的这些废物都强,若是进了通窍,绝对是朝廷的一员大将!本王愿意向朝廷举荐你,为先锋大将,‘罚罪戈’在本王手中并无用处,若是你倒戈,这把‘罚罪戈’便是本王送你的见面礼!”
“神武皇帝大限将至,太子懦弱,毫无人君相!本王同枝兄弟,湘王在南、灵泉王在北,你若愿意来此,我长阳王府的左、右、中护军,尽数交给你统帅!长阳郡的郡兵,也手到擒来!至于那长阳郡守杨黎,乃是京都杨氏子弟,在长阳郡这个小地方待不了多久。等天下动乱至极,本王若是登临大宝,必拜卿为上柱国、太尉,授国公之爵!”
长阳王此刻无比的清醒,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智商的高峰。
而听了长阳王的话,郑均差点笑出声来。
“你想的有点太多了。”
郑均摇了摇头。
就他这仨瓜俩枣,自己单枪匹马就杀进来了,还想当皇帝?真是白日做梦呢。
那近千士卒,因长阳王的几句话,根本不敢动弹。
只能僵在那里。
而郑均见那右护军不敢来攻,便大摇大摆的在这校场之上,继续开始剥皮事业。
边剥皮,边说:“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告诉你,你想听哪个?”
“算了,都说了吧,坏消息是你那个世子啊,也是我杀的;好消息是你世子死的比你痛快点,只是被我随手抓的一只炼血的妖物啃食了大半而已。”
郑均剥皮的动作加快了。
这右护军从郡王府一旁赶来。
郡城在百里之外,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所以,自己顶多在这里还能逗留一炷香的时间。
要赶紧剥完走人。
就这般,郑均干脆利落的开始动起手来。
而这近千名王府护卫,则是在田朔将军的率领之下,眼睁睁的看着郑均,在剥长阳王的人皮。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田朔红着眼睛,望着已经被剥下了皮,只剩下一团红色碎肉的长阳王,整个人的双眼都赤红了起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希望这个凶人剥完皮赶紧滚,放下长阳王。
若只是剥皮、断臂、贯穿。
在大周,舍得用下些本钱,也是能够痊愈的,甚至能够做到不留疤痕。
如果死了,那是真死了。
强如天子,驾崩之后,也是魂飞魄散,无幸免的可能。
田朔红着眼睛,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王爷被剥皮,却什么都做不了。
“等王爷平安之后,我要他死!!!”
田朔红着眼睛,在心中想着。
而郑均,已经完完整整,得到了一张长阳郡王的人皮。
望着这长阳郡王的人皮,郑均随意一挑,将其挑落至校场的石狮子上,然后淡笑一声,抄着那‘罚罪戈’,便化为一道遁光,轻而易举跃过了王墙,朝着远处掠去。
见到这一幕,田朔大惊失色。
“他怎么把王爷给带走了?!”
见此情况,田朔也顾不得其他,同样腾空而起,全身的黑色真罡汹涌澎湃而出,朝着郑均遁走的方向掠去,同时低声喝道:“那人是外罡武者,只得掠地飞行,飞不了多远!骑兵去追,必须要保住王爷的安全!”
说罢,便化为一道黑色的流星。
追着郑均而去。
只留下遍地的甲士兵卒。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他们也是脸色一阵泛白,接着便又有几个副将模样的甲士出来指挥调度,打开郡王府的城防枢纽,指使骑兵追击。
……
田朔一路追击,表情阴沉至极。
他很清楚,自己就算追上了,也不是那凶人、奸贼的对手。
不论其他,只说那贼人手中的兵刃。
两把法器神兵。
那刀一直未曾出鞘,但散发着的威压,乃是法器神兵无疑。
而自家王爷,又给对方送了一柄湘文王曾用过的‘罚罪戈’。
对方的情况,自是更难对付了。
但职责所在,不能不追。
大不了就是一死。
左右自己现在已经是个会动的死人了。
若是王爷有恙,自己的家族也将大祸临头。
若是自己战死在这里,或许还能惹得朝廷怜悯,放过自己的家人。
一如那宣州、肃州的三位郡王。
那张本功攻拔郡城,烹杀郡王,其中塞安郡王的左护军将军誓死拼杀,战死沙场,朝廷就没追究其护驾不力之责。
而中护军将军狼狈逃回,全族发配;右护军将军降贼,全族被诛。
所以,若是想要保全宗族。
唯有死战,方是最后的退路。
可惜自己修行三十二年,终成外罡二重,乃是县中百年来最为翘楚的人杰,最后竟然要为了这么个废物王爷,殒命此地。
田朔长叹一声,心中警惕不已,持续追击。
就这么大概追击了一炷香的时间,遥遥来到一片山丘之上,那田朔定睛一看,却见得了一群野狗似乎在争相夺食着什么。
田朔一怔,定睛一看,却见地上有着一堆碎肉和零落的骨架。
而这碎肉周边,有些许的布料碎片,田朔定睛一看,心瞬间就凉了。
是王爷的贴身金丝衣。
“啊啊啊!”
田朔见此,不由发怒至极,黑色真罡瞬间怦然爆发!
真罡弥漫,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瞬息之间将周围争食的野狗尽数泯灭!
重压之下,野狗成了碎肉。
同这地上原本的碎肉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郡王、哪个是野狗了。
田朔赶紧落下,调整了一番已经因为长途跋涉,有些不及的真罡,同时满脸悲怆,在这碎肉堆里,找到了半拉碎肉脸和一颗眼珠,一时之间涕泗横流。
他倒不是为这长阳王哭。
而是为自己哭。
完了。
全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敢来行刺郡王!
拥有法器神兵,修得神通武学。
这样的人,绝对是大家族、大势力出身。
大势力之人,和大周朝廷乃是利益共同才是,就算心有不臣,也不应该杀一个不管大局的王爷啊?!
为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那王爷杀了不少没什么用的贱民吗?
田朔满脸悲怆,忍不住长啸不已。
不过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传来。
“轰!”
一道巨响,狂风漫卷!
这道破空声来的极快,田朔不由内心大为惊骇,连忙回身,却发现一道流光自远处飞至,倏忽间,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原来这流光,比声音还要更快一些。
‘是箭吗?那贼子,擅用箭?’
望着这破空之物,田朔忍不住在心中想着。
不过这念头一闪而逝,真罡狂涌之下,他的身子都在迅速膨胀,想要将这‘一箭’给硬接下来。
无他,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躲避不及,只能硬抗。
不过很快,田朔便发现,原来射来的并不是箭,而是……罚罪戈。
这当年湘文王曾持之纵横疆场的罚罪戈,竟然被那贼子以射箭之法,投射了出去!
“轰!”
一声轰鸣,血色红光呼啸而来,犹如地狱爬出来的阎王,携带气流震裂的破空之声,席卷而来!
这一刻,田朔发现,他凝聚的护体真罡在罚罪戈面前,简直是脆弱不堪,如同纸张一般脆弱。
罚罪戈摧枯拉朽的砸在了他的胸腹之间,一瞬间就将他调度的真罡尽数击溃。
“噗!”
鲜血狂飙,田朔人如流星,一同被飞射而走。
射退十数丈,直至被钉在了山丘之上,砸出了一道沟壑大坑出来!
血肉横飞,簌簌如雨。
田朔气息微弱,只感觉自己胸膛火辣辣的疼痛,整个胸腹之间已经被这罚罪戈所贯穿,整个人以一种穿刺的形态,被钉在了这沟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