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玄天福尊怎么做怎么想他不管,既然现在这个位子由他来做,那很多东西就必须要改!
想到这里,李炎走到莲花玉座旁,将手一招,体内的那一丝力量涌动,将那些祷词抹得干干净净,又现出一篇新的祷词来:
心存正念,福泽永享,礼敬神尊,白日登仙。
这还差不多,虽然比不上二十四字真言,却也是满满正能量。
另外向玄天福尊祷告皈依的祷词也要改一下,需要积极向上、催人奋进才好。
想到这里,李炎催动刚刚获得的一点力量,又将皈依祷词修改了一番。
这些祷词与玄天福尊的神性本源相连,极为重要,哪怕李炎作为玄天福尊本尊进行修正,也同样耗干了刚刚获得的一点力量。
做完这些,他立刻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在这座神殿废墟之中溜达起来。
他所在的,是神殿之中的一座大殿,虽然这神殿高高的穹顶破损,旁边的墙壁也都有不少裂痕,但起码也还能称得上是一座正经大殿。
放眼望去,这大殿在感官上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而那破碎的莲花玉座所在的区域,则是这大殿的一角,莲花玉座虽然破碎,却隐隐有神性光辉笼罩到周围方圆十几米一个普通房间大小的范围,和其他区域又有所不同。
李炎总感觉周围的昏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因此并不敢走出莲花玉座的笼罩范围。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叮”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嗡鸣,仿佛一道仙音在这大殿废墟之中响起,令李炎破碎的神躯都为之一振。
他连忙俯身用仅剩的左臂将发出声音的东西捡起,随后警惕地看了周围的黑暗一眼,这才仔细打量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瓶身布满裂痕,微微晃动,还能听到里面的一点水声。
词条瞬间在这瓶身上浮现:
【悟露】:【凡人服之即刻开悟,成为绝世天才,但此物被遗弃以万年计,药性丧失大半,或已变质,慎用】
李炎不由微微点头。
好东西啊!
只可惜药性丧失太多了,不过多少还能用。
当下回到莲花玉座上,将这悟露藏好。
溜达了这一会儿,他已经感到有些累了。
毕竟这具神躯实在受损太严重,而且刚才搞出了声音,也不知道这神殿暗中还有什么玩意儿,还是暂时见好就收为妙。
当下脑海中默念现世。
下一个瞬间,他猛然睁眼,已经回到了现世的身躯之中。
仍然在自家的厢房中站定,地面上是人膏写的献祭祷词,还有已经在短时间内迅速燃尽的香烛。
那些用作牲祭的猪肉,则已经变成了一团焦炭。
李炎迅速将现场收拾干净,把地面上的人膏擦干,又取来一张麻纸,拿过毛笔,将自己刚刚修改制定的献祭仪式用黑色的人膏工工整整地写了下来。
虽然字粗陋一些,但是却绝对醒目。
写完之后轻轻晾干,贴身收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
“最近借的银子实在有些多,那刁三整日催账,让娘子受惊了,好在今日铺子里的少东家高公子下了令,说只要能找到药王参,赏银一百二十两,我明日就准备去山里采药,一定要找到那药王参……”
“当家的,不必如此劳累,我今日沤好了新麻,过两日就可以在自家纺麻线织布,也能多补贴一下家用,再者,实在不行我就回一趟娘家,总能得些补贴……”
说话间,一个身穿粗布长衫、戴着纶巾、学徒打扮的清秀男子推门而入,正是大哥李林,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头戴木叉穿着粗布裙的女子,是大嫂胡月娥。
“大哥,嫂子,辛苦了。”李炎微笑着迎出去。
李林和胡月娥看到是李炎,不由都是一喜:
“小弟回来了!”
“下学了?怎地也不提前说一声?最近夫子教得可好?我还想着过几天去塾上看你哩。”
听到这话,李炎不由心中惭愧。
他原本是在镇上的书塾住宿读书的,也是李林的全力供养,想要让他考个好功名,彻底改变家中的命运。
只是李炎穿越之后自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因此读了没几天就偷偷找夫子要回了七百文的学费,去义庄做学徒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瞒着自家大哥,每月也按时回家住上两天,李林一直都还不知道。
他此番回来,也是想要把这件事跟大哥说清楚。
不等李炎回答,胡月娥瞪了丈夫一眼,埋怨道:
“小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上来就问功课?读书读得那么累,不让人歇歇了?”
随后笑着向李炎说道:
“小弟稍作,我去做饭,今早刚掏了两枚鸡蛋,给你做荷包蛋吃。”
胡月娥虽然称不上绝色,却身段玲珑,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李炎摆摆手道:
“嫂子不必忙了……大哥,我刚才听你和嫂子说,家里借了很多银钱?有多少?”
第8章 爷爷泡的酒
听到这话,胡月娥不由埋怨地看了李林一眼。
怎么让小弟听到了?
李林故作轻松地摆手笑道:
“你小孩子家的,怎么还打听起家里的用度来了?放心,一切有大哥,还能短了你的束脩不成?”
说着一边拿了块破布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往屋里走。
李炎连忙跟进去,望着李林面色肃然地说道:
“哥,今日不说清楚,弟弟就不读书了。”
反正已经没在读了。
李林看看弟弟稚嫩中带着些成熟的面庞,突然感觉自家兄弟的眼神变得坚韧了许多,仿佛在一夜间成长了。
他微微一笑,有些欣慰地说道:
“小弟长大了,爷爷听见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李炎皱眉道:
“大哥!”
其实咱俩年纪差不多。
李林道:“好,既然你执意要听,那我就跟你说说咱家的用度。”
一旁的胡月娥原本正在张罗着做饭,听到这话不由杏眼一瞪,嗔道:
“当家的!”
“月娥,无妨,”李林摆摆手,“小弟也已经十六岁,不是小孩子了,也可评议家事了。”
当下笑着对李炎说道:
“前些日子,我找钱庄的刁三借了四十两银子。”
李炎不由眉头一皱,苇子镇是个大镇,各种行当都有,那什么钱庄的刁三,其实就是个放高利贷的,据说背后是清河县衙门的某个吏员老爷。
最低的利息,也是九出十三归。
寻常百姓家,四五两银子就已经足够一年的用度,自家从来也没什么余钱,大哥借了四十两,不知道要还多少!
关键是,大哥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李林接着笑呵呵说道:
“前些日子,我在药铺遇到了书塾的纪夫子,纪夫子夸赞你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种子,说这几日县上官学的学正大人要陪同一位大人物来咱们苇子镇,还会去镇上的书塾看看。”
“纪夫子说,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学正大人开心了,可以直接到县学里面读书哩!当然,那可是县学的学正大人,不得给人家表示表示?所以我给纪夫子送了二十两,让他打点。”
听到这话,李炎不由心中凛然。
这个纪夫子就是书塾的管事,在他的记忆中,之前在书塾读书的时候,对方极为势利眼,对那些大户出身的照料有加,对他们这些贫寒子弟则是动辄打骂羞辱。
甚至李炎之前去退学费的时候,对方也是出言讥讽。
没想到这货在明知道自己已经退学的情况下,竟然还敢骗李林二十两银子!
那可是二十两!
李林在药铺做伙计,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五钱银子,一年能拿到六两银子已经算是镇上的高薪,不吃不喝也要攒四年才能有二十两。
不过看李林开心的样子,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家弟弟能去县学读书,李炎也不忍说破。
细看之下,这位大哥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仅仅比自己前世大上几个月,头上却已经有不少丝丝缕缕的白发冒出来,眼角和额头也有了皱纹,显然平日十分操劳。
被骗了二十两,那纪夫子定然不可能认账,以自家的条件,想去要账也极难,把事情说破只会让哥哥嫂子徒增烦恼,这事儿还是得自己来解决。
当下笑道:
“大哥,我一定好好读书,进县学!剩下的二十两呢?”
李林微微颔首,为弟弟的懂事而高兴,随后起身招了招手,说:
“小弟随我来。”
兄弟二人出了堂屋,进了旁边的柴房,李炎轻车熟路,搬开一捆木柴,露出地面上的一个带着把手的盖板。
将盖板拉开,现出一个地窖。
李林端着油灯率先走了进去,李炎紧随其后。
进了地窖之后,就见这只有几平米大小的空间摆着一些陶土的坛子罐子,却是一些腌菜。
最中间则是一口到人胸口的大缸。
李林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一股药味儿透出来,却是他在药铺做工的时候收集的一些药渣,总共加起来也就一小撮。
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药渣倒进缸里,又拿起旁边的木棍搅了搅,李林这才掌着灯看着缸里面出神。
李炎同样朝着缸里面看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仍然是说不出的怪异。
满满一缸红褐色药水里面,赫然泡着一个盘膝而坐的人!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皮肤都已经被泡得发白,双目紧闭,怎么看都是一具尸体。
这就是李炎两兄弟的爷爷。
按照李炎获得的记忆,三年前他们的爷爷得了“睡病”,也叫“梦瘟”,就此一睡不醒。
最后一次醒来前,留下了一个方子,让两兄弟按照方子上所说,用一些名贵药材为底,把他泡在了缸里。
只是在李炎看来,这玩意儿就是土法福尔马林,他前世办案的时候见过的受害人尸体也不少,自然明白这个便宜爷爷根本不可能再醒过来。
死前留那个方子,只会让子孙徒增烦恼,否则一个老头儿难道还能拿来泡酒?
爷爷泡的酒?老登泡酒,越喝越有?这也得有人敢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