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碎片已经有五万年没有别人进入了，而低于四级的生命，其最高寿命就是一万年。超过一万年后，生命的灵魂结构将会不可逆的损毁。
按照常理来说，这些仙人怪物应该早就老死了才对。
但现在，这些仙人怪物不但没死，而且还活得非常好，其灵魂虽然一团糟，但完全没有崩溃的意思。
不难猜测，这背后一定存在某种力量，维持着这些灵魂的存在，让这些灵魂得以用这种扭曲的姿态永生。
“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这种手段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惩罚啊。”理查喃喃自语道。
以那位融灵殿管事的状态来看，这种灵魂被扭曲的状态绝非什么享受。否则其也不至于清醒的一瞬间就进行了兵解。
继续前进，融灵殿很快就被逛了一遍。正如火灵神所说，这其中没什么东西，全都是些材料。
这些材料不少都十分稀缺，玄青道人拿了一些，剩下全部被理查收入囊中。
融灵殿中存在一条通道直奔的道文殿，顺着这条道路，一行人很快便进入了道文殿。
庞大的大殿内部布满了隔间，道文铭刻是一个需要私密空间的行动，不能和融灵殿那样直接摆几个大鼎和蒲团就完事了。
道文殿的范围比融灵殿要更大，其中的仙人怪物也更多。这些仙人怪物彼此之间也会产生争斗，这导致道文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废墟残垣。
理查靠着精神力，在这些废墟中找到了不少的道器胚子。这些胚子材质精良，又因为被废墟掩埋，所以即使过去了五万年的岁月，它们依旧可以使用。
将这些道器胚子收好，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道文殿的中心。在这个位置，一个论身躯远超融灵殿那位管事的庞大仙人怪物，正在缓缓的蠕动。
理查精神力微微一探，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不用怕这东西，他就是一个大号的三级生物。”
在这个生物的体内，理查察觉到了数千个扭曲的灵魂，而这还仅仅是这个怪物的一部分。这些仙人怪物此刻处于一种怪异的状态，他们躯体融合在一起无法分裂，但灵魂却依旧相互独立。
这个看起来十分唬人的庞然大物，实际上是一个拥有大量不同意识的仙人怪物集合体。
大鼎中的火灵神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看向这仙人怪物的目光满是悲伤，这些人曾经都是火工殿的弟子，不少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这些人全都成了这副人不人贵不贵的东西。
“大人可否出手将这些子弟超脱，如此形态，魂飞魄散对他们来说也是种解脱。”
“……再等等吧，说不定还有救呢。那融灵殿的管事被我一把火烧回了正常，这些人说不定也能烧回来了。”
理查有些火热的目光透过裂隙，紧紧盯着那巨大仙人怪物。虽然不知道仙人怪物为何会这个样子，但毫无疑问的是，眼前这个怪物很适合研究。
一把火烧了这东西，实在是浪费。
见理查回绝，火灵神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投身理查，总是想着前东家的事可不怎么样。
道文殿除了道器胚子之外，并无其他的东西。什么记录信息的玉简，或者书记全都在这五万年中毁坏。
出了道文殿，这世界碎片中便再无值得探索的地方。
这个世界碎片虽然有十几平方公里，火工殿虽然占地也不小，但也只占了四分之一的面积，而剩下的这四分之三，竟然没有丝毫的人造物，全都是些花花草草。
面对理查的疑问，火灵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人，太上宗在整个仙乡都算是排得上号的大宗门，掌教老祖都已经摸到了金仙的大门。这个级别的宗门，就算是火工殿这种吵闹的地方，也该是仙家景象。要是把房子建的密不透风，再将这些仙花灵草都去了，那不就成了凡人的铁匠铺子了吗？”
面对这个解释，理查也是无言以对。
作为实用主义者，他很少关注这种地方。不过想想也是，别说仙乡文明，巫师的巫师学院一个个也都是广大无比，其中的装饰雕塑也都华美无比。
在不缺少资源的情况下，追求美观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逛完碎片，那剩下的便是交易的问题了。
“你要我杀掉仙乡中的疯仙？”
玄青道人点了点头：“没错，只要您能杀掉那疯仙，这仙乡碎片就是您的了。”
“但我已经知道这地方了。”
玄青道人脸上挂起一丝狡黠的微笑：“您要是不同意，那这个入口就不在这了。”
实验室中的理查眉毛一挑，庞大的精神力顺着空间裂隙席卷而出，将玄青道人里外看了一遍。
“倒是我看走眼了。”理查平静道。
这个玄青道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其灵魂上竟然有一股世界之力庇佑。凭借这份庇佑，除非理查亲身降临，否则绝不可能灭杀玄青道人。
玄青道人微笑道：“和您这样存在交易，自然要留些后手。”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碎片的最大宝贝已经被我拿走了，我要一个空碎片做什么？”
“您看，您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这个碎片还是有他的价值的。”
“……凡人，拿出你的契约吧。”
这个碎片对于理查来说确实有用，因为这个碎片还没有被世界吸收，等他降临这个世界，并且扶持一个傀儡夺取世界守护者之后，完全可以将这个碎片从世界之中剥离，然后喂给他的秘境。
这是一个大世界的碎片，对于世界菇来说绝对是大补之物。
玄青道人脸色一喜，立刻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命运契约。
“这契约您应该认得，这是白狼王征服这个世界时，为了收服一位军阀所制作的契约。但后来那位军阀宁死不降，这契约也就流传了下来。”
理查看了眼命运契约的内容，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以仙乡碎片换取理查杀死疯仙。
“凡人，我有些疑问想问你。”
“您说。”
理查平静道：“你为什么称呼那位仙人为疯仙，又为何宁愿和一个准备侵略你所在世界的异界生灵交易，也要杀死那疯仙。”
“这当然是……”
玄青道人正欲回答，但他脑子刚一转动，就发现了他逻辑的问题。
他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杀死那疯仙？
钟声再一次在他脑中响起，但这一次有所不同，因为有另一道钟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理查用魔力敲动他刚获的小钟，看着表情不断变换的玄青道人，幽幽的问道：“我在很早之前就感觉你有些不对劲。一个合格的阴谋家，绝对不会和自己没有了解，完全无法掌控的目标合作。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第600章 被诅咒的进化之路
在钟声的影响下，玄青道人的眼神不断在迷茫和清醒间来回切换。两道钟声正在以他的灵魂为战场，进行了一场关乎玄青道人理智的战斗。
不久，玄青道人眼神清明，对着理查歉意一笑。
“让大人见笑了，当年那场大战给我留下的伤势还没好利索，所以我有时候会突然迷茫一阵子。大人您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理查看着完全完全不记得刚才的玄青道人，心中对那个背后操盘者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这小钟虽然并未祭炼，但里面的灵魂规则可是接近完整。单凭这一点，这小钟就胜过了绝大部分道器魔装。
但即使这样，小钟依旧没能让玄青道人恢复清醒。
这玄青道人身后的操盘手，本身绝对不会小了。
“有世界之力加护，难道这个世界其实已经诞生了一个世界之主？只是这个世界之主畏惧那疯仙的实力，所以一直躲藏在暗处？”
理查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应该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肯定不止一个仙乡碎片，只要躲进这些仙乡碎片，悄无声息的晋升一个世界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你忘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问了。你的交易我同意，但契约的内容需要修改。我会去对付疯仙，但能不能战胜疯仙，能和疯仙战成什么样子，不是你能决定的。”
听到理查的话，玄青道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个没问题，我相信您这般强大的生灵，绝对能够将那疯仙斩杀。”
契约修改之后，两人签订了契约。
随后，理查让白在这世界碎片之中采集了一些魔化植物，随后便离开了世界碎片。
达成交易，玄青道人也就没有和白再回洛家。洛家是个吸引眼球的地方，若不是要和理查达成交易，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洛家。
回去的路上，白突然对理查问道：“恶鬼，你为什么要签那个契约？和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交易，你就不怕被利用吗？”
“小子，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对于阴谋诡计的看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全都会烟消云散。”
“但疯仙杀死了白狼王。前阵子我看了很多书，白狼王都是一举一动便可以引动天相，举手投足就能山川崩裂的可怕存在。”
“看书是件好事，但你学习条件太差了。”理查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白狼王那样生物，每一个世界都至少会存在一个。而征服一个世界，最先杀的便是白狼王这样的生物。”
“……那你为什么要扶持少主呢？”
“首先，我只是要扶持一个傀儡，并非一定要他。他如果不愿意，我会让他安稳的活到老死。其次，扶持傀儡可以有效降低抵抗。被我这样的‘恶鬼’统治，和被同族统治，是完全不一样的心理。
最后，扶持一个傀儡，可以让我多一个世界之主级别的手下。
这对于我来说十分的重要。”
理查的话，白听懂了一些，扶持一个傀儡加速理查的征服，还能够让傀儡成为白狼王那样的人物。
“我会劝说少主的。”
“哦？护卫也开始有野心了？”
“……这与野心无关，和你合作是少主最好的道路。
少主的未来，应该璀璨无比。”
……
回到洛家，白第一时间去面见了少主，将他这一行的叙述了一遍。
“仙人怪物？”
少主听着白的描述，眉头不由得皱起。在他身旁，甄小姐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震惊。
“是的，根据恶鬼所说。仙人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后来因为一场可怕的变故导致世界破碎，所以才会有仙乡降世。而仙乡里面的仙人，也都因为那场变故而被扭曲成了怪物。而且……他还说道术也被扭曲了。”
“道术被扭曲了？这是什么鬼说法？”
少主的反应和理查的反应近乎一样，虽然缺乏足够的知识，但凭借他朴素的智慧也能得出这句话荒诞不羁的结论。
“这是他的原话，我也无法理解道术怎么会被扭曲。”
少主思考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想明白的。你这一路倒也是辛苦，如今回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洛伯伯告诉我，那几家已经暂时放弃了对我的想法了。”
“是，少主。”
出了房间，白看向自己紧跟着自己出来的甄小姐。
“甄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从刚才他就注意到，甄小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甄小姐看着白的义眼，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您现在有事吗？”
“没有。”
“那您可否跟我来一趟，我有东西想要请教您背后那位异域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