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 第168节

  我不能停下。

  索伦那可怕的幻想正在他耳边甚至心里咆哮,无数宛如地狱般的场景正在他眼前浮现,当它们不起效果后,种种美好与希望又占据他的内心。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弗罗多哭泣着,向上攀爬。每一步都仿佛消耗了他某一部分的生机,每一步都惹得索伦愤怒又惊恐的怒吼不已;但他依旧坚持着。在他面前,一条慢慢爬升的长堤道,一直往上伸展到火山的东侧。路从那里盘旋而上,由南向北绕过宽阔的山体,最后爬到一个黑暗的入口——它位于火山锥的高处,“烈火诸室”萨马斯瑙尔正在路的尽头。

  维拉保佑,弗罗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当他爬上末日山那高高矗立的山锥,他变得既佝偻又苍老,脸色如同死人,仿佛渡过了百年岁月的老霍比特人。

  看着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漆黑洞穴,弗罗多再也坚持不住,他奋力的脱下了至尊戒,从幽界中跌落出来,摔倒在末日缝隙之前。

  蓝袍巫师觉察到了霍比特人的身影,他发出了难喻的可怕声响,企图返回末日缝隙,但诺拉图却勇猛的从地面发起攻击。

  他如同小鹿般在崎岖的山体间奔跃,灵活的躲避巫师的攻击;虽然蓝袍巫师实力强大,卷起的风暴遮天蔽日,但斯毛格也从空中飞掠而过,吐出了一道煌煌的狂暴龙焰,拦住了他们通往末日缝隙的道路。大片红黑色的水雾将整个欧洛朱因的山锥笼罩在一片凄惨的迷蒙中。

  诺拉图·阿拉卡诺与巨龙在末日山巅大战蓝袍巫师的事迹,有许多歌谣传唱:三者的战斗震天撼地,光焰雷霆四溅,吼声摧毁了欧洛朱因的主峰,万顷熔浆自地底喷涌而出,烟尘与黑影遮天蔽日。戈埚洛斯平原上的东夷民狼奔猪突,凄厉的嗥叫回荡在灰烬山脉与黯影山脉之中,传得极远。

  最终,巨龙的血抛洒在末日山巅,巫师的胸膛被诺拉图的长剑凛吉尔贯穿,一个漆黑的影子凄厉的嗥叫着,从废了的形体中一跃而起,在空中徘徊,如同厉鬼。

  这时一股从西方而来的大风吹散了末日的烟尘,企图卷走它,但它逃走了,向东,轰隆的雷鸣直至远方。这个纪元不再得闻。

  另一方面,末日缝隙前的弗罗多心中被全部的恐惧所占据,他无法再前进,里面仿佛有着一个可怕的远古恶魔正盯着他,又似前方某个悲惨的命运正等待着他;卓果与普莉繆拉之子两股战战,几不能自已。

  他在末日缝隙前徘徊良久,脚步重如灌铅。手心的戒指灼伤了他的皮肤,他甚至能闻到焦臭。

  埃尔贝瑞丝!吉尔松涅尔!

  拯救我!

  弗罗多喃喃道,仿佛一个人梦呓着答话,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怀中的一个玻璃瓶,“对啊!我怎么忘了?众光熄灭之时的光!现在确实只有光才能帮助我们了。”

  他慢慢地探手入怀,继而慢慢地举高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有那么片刻,它只是微弱地闪着光,就像一颗刚刚升起的星正在奋力挣脱笼罩着大地的浓雾。然后,随着它的力量增强,随着希望在弗罗多的心中升起,它开始燃烧,燃成了一团银色的光焰,恰似一颗耀眼光芒凝就的小小的心,仿佛额上戴着最后一颗精灵宝钻的埃雅仁迪尔亲自从高天之上循着日落之光的轨迹而来。黑暗在它面前退却,直到它仿佛化作一个正中央放着光的轻灵剔透的水晶球,连高举着它的手也闪烁着白亮的火光。

  弗罗多惊奇地凝视着这件不可思议的礼物,他随身携带了这么久,从来没想到它具有这么大的价值和威力。

  Aiya Erendil Elenion Ancalima!

  他喊道,但并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因为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借着他的口说话,字字清晰,完全不受坑里污秽空气的影响。

  刹那间,弗罗多的心燃了起来。不管那是愚蠢或绝望或勇气,他不假思索,一手高举着星光瓶,一手握着至尊戒,一步步稳稳地朝那道代表了死亡与黑暗的裂缝迎上去。

  却见当他的一只脚迈入黑暗,外界的一切生机、希望,夏尔的风和比尔博那慈祥的脸全都被抛之脑后,弗罗多举高水晶瓶察看,发现面前是一片灰暗之物,星光水晶瓶的光芒是这里唯一的光亮。

  在黑暗中,他怀着恐惧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却骤然发现他身在一处山洞或隧道里,地面和两边的墙都被一道巨大的裂罅劈开,红色的强光就在路的尽头,一会儿跃上来,一会儿熄下去没入黑暗。

  这黑暗比冰更冷,比一切恐惧更令人胆怯,即使拥有着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可弗罗多依旧感到无比的恐惧。每一步,他都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潜藏着一双冰冷泛黄的眼睛,它们正在注视着他。对爱与希望的信念支持着他努力的向前,哪怕他的一步其实不过是碎小的距离。

  当他破开黑暗,来到一道长长的台阶,瓶子在他颤抖的手中既苍白又冰冷,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散发不出任何光芒。

  啊,他已经来到了索隆国度的心脏地带,来到他古时力量冠绝中洲时建立的冶炼之所,其他一切力量在此都遭到了抑制。

  弗罗多剧烈的喘息着,他的意志已经崩溃,他的神智早已飞灰,他凭借最后的力气,一步一步的走向萨马斯瑙尔的石台尖端。

  终于,一道红光再次跃起,整座欧洛朱因都在颤动,在强光的映衬下,夏尔的霍比特人弗罗多的身影漆黑、绷紧、挺得笔直,但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化成了岩石,静静的站在七十八年前,图尔卡·阿拉卡诺曾经站立的位置。至尊戒在他手心剧烈的发着光。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抬起手,注视着手心的戒指,眼中看到的全是那小小的,金黄色圆环。眼神贪婪又凶恶,旧日的温柔与良善全都消失不见。

  “我来到此地,只为拯救中洲所有善良的、还活着的生命。”他说,“但我现在选择不做我原来要做的事。我不会完成这项行动。魔戒是我的!”

  啊,最终卓果与普莉繆拉之子最终还是被魔戒给诱惑了,如同第二纪元3441年,它诱惑了彼时的埃兰迪尔之子埃西铎一样。只因索伦的戒指在这里被铸造,凡人根本无法抵抗它最强的诱惑。

  但命运让卓果与普莉繆拉之子成为持戒人,又岂非毫无道理?

  突然,有个东西狠狠撞上了弗罗多的背,他站立不稳,整个人摔到旁边,头猛撞在石地上,他静卧着,有一刻失去了知觉。

  “小偷!霍比特人小偷!”一个黑影用他冰冷枯瘦的长手指掐着弗罗多的咽喉,嘶吼道,“不,这是我的宝贝!别想毁掉我们的宝贝,它是我们的!死吧,死吧,霍比特人小偷!”

  这时,命运让弗罗多松开了手心的戒指,它叮铃叮铃的滚向了石台边缘,而深渊底下的烈火在愤怒中苏醒,红光大炽,整个洞穴充满了炫目的强光与高热。

  于是,黑影的心如同被磁石吸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那小小的指环,冰冷的长手指松开了。他像一头饿了多年的瘦狗,飞快的扑向了戒指,在最后关键握在了手心。

  “宝贝,宝贝,宝贝!”咕噜高叫道,“我的宝贝!噢,我的宝贝!”他这么叫着,抬起双眼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战利品。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咕噜就被索伦捕捉住了,在经历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拷打与询问后,供出了比尔博·巴金斯与夏尔这几个单词,然后他的行踪便坠入迷雾之中,再也无人得知。

  

  却不想,原来咕噜一直被索伦关押在魔多,关押在末日火山那漆黑滚烫的山体之中,只提供一点点的残羹剩饭,让他充当魔君最后的守卫。只因为,索伦知道,任何被至尊戒蛊惑引诱的人都无法脱离戒指的掌控,他将永远是自己的奴隶,是最好的守卫。

  于是咕噜在黑暗中残酷的生存着,不是作为一个人,而是作为一名奴隶,直至命运将他吞噬。

  弗罗多看到了一个瘦弱、饥饿、形容枯槁的家伙,只剩一层蜡黄的皮肤包着一把骨头。他眼中闪着狂野的凶光,那是另一个自己;但一个声音同时也在他心中响起:不,还有机会。

  于是,弗罗多颤抖着站了起来。

  我都做了什么?

  弗罗多心中几乎绝望了,我失败了,我输给了黑暗魔君,他的邪恶浸入了我的心,我无法反抗。

  但紧接着,他的手心触碰到了另一样事物。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它点燃了弗罗多内心的希望:如果这是我的责任,那就让我将这个错误重新拨乱反正吧。

  弗罗多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站在远方的人。那个可怜之物的恶毒心思已经全部索伦的戒指吸引了,除了他们的宝贝,他什么都不在乎。“咕噜,命运让你我在此相遇。你和我,都是戒指的奴隶,但我绝不肯让这结局向绝望的深渊坠落!”弗罗多说,“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这是我们的结局了。别了!夏尔!在末日山,末日将临。”

  说着,他奋起最后的勇气,朝那可怜又可恨的生物扑去,在火焰与地震中扭打在一起。突然,他们身子一歪,在边缘上晃了几晃,尖叫一声摔了下去。从深处传来了一声喊着“宝贝”的哀嚎,然后就消失了。

  仿佛感觉到了末日的降临,整个戈埚洛斯平原,甚至中洲都听到了一声巨响,接着是一片洪大的混乱响声。

  漫天火雨中诺拉图与斯毛格听到了;

  米那斯提力斯的阿拉图与西方诸将们听到了;

  努阴-埃尔-洛德贡防线的图尔卡听到了;

  幽谷的埃尔隆德与比尔博听到了;

  洛丝罗瑞恩的加拉德瑞尔听到了;

  灰港的奇尔丹听到了;

  埃多拉斯的希奥顿与伊奥温听到了;

  每一个立志与黑暗对抗的勇士听到了;于是,他们举目东眺,看见了转瞬即逝的景象——

  乌云翻滚,云中有高耸如山的塔楼和城垛,坐落在压住无数坑洞的强大山基之上;巨大的庭院和地牢,没有窗洞的监狱如悬崖峭壁般耸立,牢不可破的钢门森然大张。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塔楼倾圯,群山崩溃;高墙垮下、熔化,坍塌倒落;庞大的烟柱旋转着腾起,蒸汽喷涌翻滚着上升、上升,直到在空中形成滔天巨浪,随即翻覆下来,狂野翻卷的浪尖轰然压落地面。

  然后,一阵轰隆声终于越过这一里格一里格的大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变成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响;大地震动,平原隆起崩裂,欧洛朱因摇晃不止,大火从裂开的山巅喷涌而出。顷刻间,天空电闪雷鸣,倾盆的黑雨如鞭子般劈啪落下。

  在暴风雨的中心,传来一声撕裂所有乌云、穿透所有喧嚣的号叫,那兹古尔来了,像燃烧的火矢一般疾射而来,却陷入了山崩的冲天烈焰中,他们被烧得劈啪作响,枯萎消亡,灰飞烟灭。

  大年初六,祝可爱的书友们六六大顺,福乐永享!

第207章 新纪元

  诺拉图冲进萨马斯瑙尔,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坏,巨石从洞顶砸落,致命的火焰自地底冒出,关于索伦在此所遗留的所有邪恶与力量都在逝去,夏尔的霍比特人弗罗多·巴金斯做到了很多比他伟大比他英勇的智者皆做不到的事情。

  “弗罗多。”年轻的王子大喊道,在这烈焰与崩坏之地寻找他的身影,心中既悲伤又怜悯,以为他已经死去。

  “我在这。”一个微弱的声音说。

  诺拉图惊喜无比,他站在石台的尽头,向下望去。“埃尔贝瑞丝啊!”他呼唤着星辰之后的名字,发现弗罗多正一只手挂在一块突出的巨岩上,面色苍白、精疲力竭。

  此刻他眼中有了平和,没有绷紧的意志,没有疯狂,也没有任何恐惧。他的重担已经被解除了。夏尔幸福的日子里那个亲爱的霍比特人回来了。

  “图尔卡之子,你好啊,你是来见证夏尔的弗罗多·巴金斯最后一程的吗?”弗罗多说:“绝望曾占据我的内心,但我最终还是战胜了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我无法再看到夏尔了!走吧,将我的故事告诉比尔博,告诉山姆,告诉所有的霍比特人,我曾战胜命运于此!”

  “你可以自行去告诉他们。”诺拉图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他灵巧的翻下萨马斯瑙尔的石台,不可思议的在岩缝与火焰中穿梭,来到了弗罗多身边。然后他一手抓住弗罗多的腰带,只用一只手,努力的向上攀爬。

  维拉保护,他们真的赶在石台崩毁前逃出生天,但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却从弗罗多的手心滑落,掉入了灼热的熔浆之中。它的作用已经完成,弗罗多来不及惋惜,诺拉图便拉着他的手从这地狱般的场所逃了出去。

  “斯毛格!”

  诺拉图在门口呼喊巨龙,此时火山震动不已,从萨马斯瑙尔喷出一团巨大的浓烟和蒸汽,火山的锥体撕裂开来,一大股岩浆滚滚涌出,随着雷鸣般的响声缓缓从山的东侧倾泻而下。

  斯毛格自天而降,落到他们面前。它瞎了一只眼,左边的翅膀也在流血,暗红色的鳞甲多有破碎,足见此前和蓝袍巫师的战斗有多么惨烈。弗罗多与诺拉图登上巨龙的背脊,赶在最后关头,离开了这里。

  他们飞越乌顿和戈埚洛斯,看见下方的整片大地山崩地裂、喧腾轰响,后方的末日山猛烈燃烧,喷涌出大火。所有被索伦召集到此的堕落人类皆疯狂的逃窜,他们全都群龙无首、东奔西窜,有些自杀,有些跳入深坑,还有些哀嚎着逃回洞穴和远离希望、漆黑无光的地方躲藏起来。

  “此刻,在万事终结之际,”弗罗多说,“诺拉图殿下,我很高兴有你跟我在一起。”

  “是的,弗罗多,这趟旅途结束了。”诺拉图微笑说着,将他轻轻的搂在胸口,“我们参与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故事啊。而你做的很好,再好不过了,即使再伟大的英雄,也不会比你做的更令人敬佩了。”

  于是夏尔的弗罗多·巴金斯精疲力尽的闭上了双眼,远离了火焰与黑暗。

  与此同时,在米那斯提力斯。

  当戒指被毁的那一瞬间,索伦感到了极大的恐惧。他不朽的本质出现了撕裂,他的力量在衰退,有一瞬间,他甚至无法维持那用以蛊惑人心的完美形体:他跪倒在埃克塞里安之塔前,眼中的怨恨触目心惊,完美的形体开始崩溃,一个可怖的黑影浮现在西方诸将的眼前。看哪,他有着火焰般的双眼,高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浑身被冒着不详黑气的铁甲覆盖,吐出的气息有毒且致命;他是索伦恶的全部,名为黑暗魔君,又名残酷的戈沙乌尔!

  “不,这不可能。”索伦嘶哑的叫着,对眼前的图尔卡之子及其麾下的勇士们感到暴怒与恐惧,对自己的失败错愕不已。

  “我不会再一次失败,起码这次不会。”

  据说,那一刻,索伦犯下了第三个错误:他挥舞着巨大的铁锤,企图负隅顽抗;但阿拉图如今如日中天,西方维拉们的祝福皆落到他的身上,让图尔卡之子显得是如此的神圣,不可一世。

  他躲开了索伦的铁锤,让它徒劳无功的落到地面上,然后冲显露出可怖形体的索伦发出了迄今为止最为浩大的龙吼——阿拉贡与欧洛芬威甚至在这可怕的吼声中跌倒在地,他们的眼睛无法视物,手与脚不能动弹,脑袋就像被巨石砸中,几乎死去;后世很多传说都言及,那是维拉们借助阿拉图的口发出的:

  埃克塞里安之塔甚至在这吼声中瞬间化为粉末,与之相对的多明路因山也在吼声中轰然倒塌,可怕的山体自峰顶坠落,砸毁了白城最高一层的全部建筑,可怕的地震与烟尘甚至传到了千里之外。

  于是索伦落败了,一如他在第一纪元时被埃昂威击落凡尘。

  哐当。

  他的铁王冠跌落在地,他邪恶的铁甲破碎,他的野心,他的暴行都在这一刻被摧毁,他引以为傲的可怖形体在夕阳的余光中消逝,但还保持着一定的模样;阿拉图·阿拉卡诺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胸膛,成就无上的荣耀。

  “你失败了,索伦,再一次!”他说。

  而在索伦失败的那一刻,所有他麾下的力量皆有所感,从魔多与南方哈拉德地区疾驰而来的大军瞬间就失去控制,看哪!敌人正在溃逃——当死亡袭击蚁丘中那负责繁殖、统治着它们全体的臃肿女王,蚁群将会没头没脑、漫无目的地游荡,然后无力地死去——索伦以恐惧与咒语统治着他们,可如今黑暗魔君的戒指,他的力量皆如尘土般随风消逝,那些被他控制的人类便清醒过来,他们四散而逃,向东溃败!

  只有那些为邪恶效力最深也最久,并且憎恨西方的人,仍是集高傲与勇敢于一身的人类,现在轮到他们振作起来,要破釜沉舟地殊死一战。他们气势汹汹的向欧斯吉利亚斯奔来、或躲藏于伊利西恩的森林之中,继续为恶。

  灰袍巫师甘道夫,哦不,应该说迈雅欧罗林在震撼中见证了这一切。当索伦的失败不可避免,当年轻的图尔卡之子剑锋抵临魔君的胸膛,关于维林诺的一切重新回到了甘道夫的身上,他变回了从属于曼威的圣灵;他走上前,用属于迈雅的力量束缚住了落败的魔君,“一切都结束了,索伦,你将被审判,维利玛中关于你的羁押已经讨论了三个纪元,这一次你无法再缺席。”他说。

  索伦深受羞辱,不愿在这种颜面丧尽的情况下回去接受维拉的刑罚,他很可能必须付上多年的劳役来证明他的向善之心;甚至,他的下场可能和他旧日的主子一样,被推出黑夜之门,永远不能返回阿尔达。

  但维拉借助图尔卡之子的手来击败了他,失去了力量的他无法再反抗;于是,为祸了阿尔达无数个岁月的魔王可耻的跪地求饶,发誓弃绝过往一切的恶行。

  他说:“我会认输,但一如见证,这岂非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维拉们高高在上,却又令年轻的凯勒多力恩行使他们的威能,所以即使我认输,也不会真心。”

  但彼时誓言的约缚已经从阿拉图的身上离去,冷静又回到了他的心,阿拉图看穿了索伦的把戏,他说:“你的巧言可以留到审判之时,背叛大师,欺骗者!但我怀疑你是否能够说服灵魂主宰,因为你从未有过公平,也不曾真正理解过它。”

  “大君王和曼督斯会公平的审判你,索伦。”迈雅欧罗林也说,“无论如何,你为恶的日子在今天结束了!”

  于是,索伦变得既气愤又恐惧得瑟瑟发抖。

  或许,关于这个结局,有人会不太满意,索伦为祸中洲造下的冤孽罄竹难书,他的恶行即使花费一个纪元也未必能够挽回。但我们不该忘记,维拉们才拥有审判他的权力,正是西方大能者的庇护与祝福,年轻的图尔卡双子才能先后击败蓝袍巫师以及索伦。

  而且,关于索伦背后主子的事情,维拉们也需从他口中讯问得知,所以,在这一刻,关于索伦的命运其实也是改变了的。

  事实上,当魔君失败的消息传来,整座佩兰诺平野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所有的人们全都在大笑、在流泪,因为战争结束了。起码现在如此。

  他们呼喊着国王的名字,阿拉贡与梭隆吉尔被提及最多;

  精灵们在落日的余晖中静静的看着人类为胜利欢呼,看着树人发出悠长的呐喊,看着矮人兴奋的挥舞着斧锤,如同一尊尊美丽的雕塑。

  就在他们的欢笑与眼泪中,关于米那斯提力斯的战事,以及魔王武器被摧毁的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到刚铎各地,于是从明里蒙直到品那斯盖林和远方沿海地区,所有能来白城的人都加紧赶来了。

  从被毁的多阿姆洛斯来了全境技艺最精湛的竖琴手,从安德拉斯特来了演奏六弦琴、长笛、银号角的乐师,从埃瑞赫与拉梅顿来了会打鼓的鼓手,以及莱本宁山谷中嗓音清亮的歌手。

  他们都是在索伦为祸刚铎时,躲进深山与偏僻的乡下之人。如今听闻魔王败亡,他们欣喜的大声欢唱,他们满载着鲜花返回家园。

  大鹰怀特希尔飞到埃多拉斯,把胜利的消息告知了留守的法拉米尔——他在阿拉图他们离开后的第五日苏醒过来,并一直与希奥顿王,还有他的外甥女生活在一起,它叫道:

  欢唱吧,埃多拉斯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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