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失控了可怎么办?”
“我听说,限制佩刀的命令应该就是总队长大人为了对付村正才颁布的吧?”
“兄长,您…”
“无需担心,这同样是总队长下达的命令。”继国缘一目光平静注视着乱菊,打断道,
“在队内记得称呼职务。村正的确很强,但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银岭老爷子曾经说过,村正的力量来源要么是其主人,要么就是其他的斩魄刀。”
“现如今朽木响河已被封印,村正若想要复仇,就只能通过不断地吸收斩魄刀的力量,以供自己变得强大。”
“此前他一直在现世活动,我们很难抓住他。”
“反观,尸魂界不同。”
“在发现朽木响河的附近被我们布控之后,村正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冲破那些死神的封锁,就只能前来尸魂界。”
“限刀令一经颁布,乱菊……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乱菊其实并不明白,她脑筋算不上灵活,不过听缘一这么一说,她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情况。
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犹犹豫豫地问道:
“难道是要让村正感到绝望?让他发现即便来到尸魂界,也恢复不了任何力量?”
“最终,让他主动暴露自己?”
表面上是这样,正所谓否极泰来,绝处逢生…
当一个人陷入绝望之时,突然出现了一丝曙光,冲破了他内心的黑暗,那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去追逐这缕曙光。
而这缕曙光,就是村正恢复力量的契机。
瀞灵廷完全可以通过把控契机出现的时机,以此来决定村正会在什么地方现身。
这才是该布控最终的目的所在。
既能避免瀞灵廷受创,又能限制村正造成的影响。
哪怕村正心里清楚其中可能存在猫腻,那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想要为朽木响河复仇,就必须得往这个圈套里钻。
而一旦钻了进来……
结局和下场可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当松本乱菊知晓这一计划背后蕴含的深意之后,她不禁呆坐在沙发上,忽觉人心之险恶。
总队长不愧是总队长,玩弄人心……不,玩弄斩魄刀都这般驾轻就熟,难怪会制定那样的规矩。
明明只要使用十二番队研发的道具就可以解决问题。
却偏偏不这么做,大概是想让整个计划看上去更加自然吧。
要是大家都在使用道具,而突然有一队使用了斩魄刀,村正就算再傻,也能看出其中的异常。
从而很有可能会直接放弃行动。
但如果大家都不使用道具,偶尔有一些死神使用斩魄刀,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咕噜~
松本乱菊艰难地咽了两下口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朝着继国缘一问道:
“那么,兄长……不对,队长大人,关于这个计划的人选确定好了吗?”
“就是,充当诱饵的队伍…”
在松本乱菊看来,吸引村正发动攻击的队伍可不就是诱饵嘛。
一个不小心,连斩魄刀都有可能丢掉的那种。
应该不会选自己吧,毕竟自己的斩魄刀能力实在是太犯规了。
此前和市丸银战斗的时候,灰猫的一点碎片不小心被银吸进了身体里。
一瞬间。
银便陷入了重伤状态,经过检查,是脏器受到了无法治愈的损伤……
所幸尸魂界的医疗手段比现世先进了上百年,除了断头伤之外基本都能治愈。
不然的话,切磋就得变成生死搏斗。
也正是从那一战起,乱菊才知晓了灰猫所具备的真正威力。
它能够无视内脏防御,
经过刻意控制,还能瞬间搅碎敌人的五脏六腑以及大脑,让对方顷刻间暴毙,任何的治愈手段都没用。
当然,如果敌人的五感足够敏锐,是可以在灰猫接触自己的前一秒察觉到异常,进而进行躲避的。
但战斗中总有躲不了的时候……
凭借这一能力,松本乱菊一举成为了最接近队长战力的一名死神。
灰猫也被誉为千年来最危险的斩魄刀之一。
它无形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搞不好睡着觉人就没了。
一时间,就连接近松本乱菊的死神都变少了。
只有市丸银,依旧像往常一样,不掺杂任何异样的态度对待她,这让乱菊心里多少有了些慰藉。
默默吐出一口气,松本乱菊回想起过往,下意识攥紧了衣摆,心情有些忐忑。
继国缘一注意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似乎知晓乱菊正在担忧的事情,用着平静的口吻否定道:
“放心吧,你并不在其中,我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银。”
“市丸银是这支队伍的人选之一。”
“这也是总队长的要求,让他将功赎罪。”
“彻底免去戴罪之身。”
此话一出,松本乱菊的身子骤然一僵,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定住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起初听闻自己不是诱饵队伍中的一员,她心里还很高兴,毕竟不用面对灰猫的威胁。
她心里明白,一旦灰猫具象化,自己必然不是对手。
但是银…
市丸银的名字一经出来,松本乱菊的心中除了不可置信,就只剩下无尽的茫然…
为什么会是他?
“将功赎罪”又是怎么回事?
哦…
乱菊忽然想起来了,当年市丸银从虚圈,从蓝染身边返回之时,是以叛徒的身份归来的。
虽然缘一知道他是内应,可市丸银为了让蓝染放松警惕,自行决定进一步坐实叛徒身份,甚至不惜让自己入狱。
也正因如此,从蛆虫之巢被保释出来后,叛徒的身份便始终没有洗刷掉,因为判决已定,事实如此,无法更改。
那时的缘一觉得这没有什么。
毕竟对于那些有着特殊才能的人,瀞灵廷向来都是抱着一种宽容的态度…
况且一般来说,只要假释后的百年间都相安无事,那么往后便能重获自由之身。
但没料到,突然发生了村正这件事。
继国缘一看着乱菊那副怔怔发呆、满脸茫然的模样,心里满是无奈。
稍后。
他那略带宽慰的语气随之响起:
“乱菊,你应该清楚银从来就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他认定的事情,自始至终都不会放弃。”
“所以在他知晓参与该任务就能彻底摆脱戴罪之身,能和你真正在一起后,他便毅然决然地答应了下来。”
“我也曾劝说过他,不管怎么看,这一任务都过于危险了,可他并没有听从我的意见。”
“他觉得身为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就应该彻底舍弃过去。”
“也算是,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吧。”
“他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他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但我觉得,身为当事人的你,应该有权利知道。”
“你的想法呢?”
松本乱菊回过神来,心情依旧复杂得难以言明。
她微微抿着嘴唇,咬了咬牙,好一会儿,才从口中轻吐出几个字:“这个笨蛋。”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语气满是不甘:
“谁要他擅自主张啊,明明知道我不在意这些,明明知道,我会担心他…”
松本乱菊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不清楚此刻心中满溢而出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是担心吗?似乎又不全是。
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满足和喜欢,就仿佛少女听到了心上人的深情告白那般,心里五味杂陈。
不可否认。
市丸银的行为虽然任性了一些,却也好似一根箭矢,精准无误地戳中了松本乱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大抵是,市丸银为了与她在一起所做的努力和牺牲,让她体验到了被重视和疼爱的感觉吧。
想到这里,松本乱菊幽幽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复杂,带着一份歉意:
“很抱歉,队长,那个笨蛋让您费心了。”
“实话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因为,我能力有限且就像您说的那样。”
“银的脾气很执拗…”
“执拗”这个词固然带着点贬义的意思,可在当前情境下,却恰恰能衬托出他的决心与担当。
对此,松本乱菊一筹莫展。
劝说吗?
没意义。
连队长都劝不回来,自己去劝说又能有什么用?
只会让市丸银加深戴罪立功的想法,毕竟,在市丸银看来,乱菊在担心自己,理应尽快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