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知将他托起，嗓音依旧沙哑：“你叫什么名字？”
“汉兹，这就是我的名字。”眼镜男毫不犹豫回答。
“很好，汉兹，以后你就是血手帮的二把手，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吧。”陈行知微笑道。
汉兹仿佛获得了莫大的荣光，转身对曾经的同僚们露出和陈行知同款的笑容。
低语声不绝于耳，关于血肉和机械的知识随之烙印在他的脑中。
在陈行知的启迪下，他变得愈发阴险，愈发忠诚。
往日从未有过的灵感一闪而过，被他留存于心，虽然陈行知从未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但他却无师自通地领悟该做什么。
仅仅用了不到三天，他就压下了血手帮的叛乱，规划好了血手帮的新结构，并将陈行知需要的东西尽一切手段搞到手。
当汉兹已经做好准备，即将展开对其余帮派的火拼前，他特地来请教陈行知的看法。
“这事你自己去办就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陈行知挥了挥手，示意他放手去做。
回应汉兹时，他同时在脑中与大运天尊讨论着一些问题。
“从这段时间搜集到的资料来看，沃尔人这个种族似乎曾经是个科技发达的文明，至少在和晨曦联邦发生战争时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超现在。”
“也许是战争导致文明倒退，也有可能他们的文明本身就在不断倒退。”大运天尊分析道。
根据他们搜集到的历史资料，不难看出，沃尔人仍在虚空流浪时的科技水平甚至比发动战争时还要高。
“沃尔人的传说也很有意思，据说他们在虚空流浪前居住于‘环’上，直到一场‘大撕裂’，他们才被迫远离故乡，流浪虚空。”
这则传说引起了两人的兴趣，他们讨论着其背后可能的隐喻。
“‘环’可能是指环绕恒星的环世界，也有可能是指环绕行星轨道的那种，”大运天尊饶有兴趣地提出猜想，“无论是哪个，都说明沃尔人曾经的科技水平极高。”
“当然，‘环’也有可能单纯是指具有特殊结构的世界，或者干脆就只是他们对母界的称呼，而无其他特殊含义。”
第118章 虚空密教
翻阅沃尔人的历史资料过程中，陈行知发现了一个盲点。
“沃尔人是通过什么在虚空中流浪的？”
大运天尊的处理器发着热，传讯道：“这些资料中都没有提到，不过既然他们曾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那大概是靠星舰。”
陈行知也比较认同这一看法，但还是提出自身疑问：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我们搜集到的资料中都没有关于星舰的记载？”
“谁知道呢，咱们又不是当年的沃尔人。”
大运天尊对星舰虽然感兴趣，却不觉得自己能寻到它。
相比虚无缥缈的星舰，他更在意这座城中可能存在的远古科技遗留。
他提议道：“根据汉兹搜集到的情报，城防卫队似乎掌握着一台远古遗留的机甲，咱们要不想个办法把它给抢来研究研究？”
“此事得从长计议，城防卫队的卫队长有四阶初位的实力，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对抗的。”
由于断连，陈行知现在只能稳定发挥出三阶中位力量，极限出力可以爆发出三阶高位力量，但如果对上一个四阶存在，这份力量还是显得过于孱弱。
因此，他打算先埋头发展一段时间，等最新的项目完成后，才会出手。
血手帮因陈行知的到来而快速发展，这个昆恩城下城区的大帮派很快就击败了它原本的大敌——同样位于下城区的死颅帮。
死颅帮那位原本有二阶实力的老大被汉兹砍掉脑袋后，他掉下的头颅被妥善保存，并入了思索者阵列，为血手帮新建的地下基地提供算力加持。
昆恩城的下城区很快就被血手帮统治，汉兹在这里制定了新的规则。
在受改造帮众们的铁血管理下，下城区的风貌很快就肃然一清。
同时，帮众们还定期向下城居民们发放来源未知的肉块，让本就吃不饱饭的居民感恩戴德的同时，还以此获得了民心。
这些居民自发地和血手帮勾结在一起，监视着一切过路的陌生面孔，并将其报告给每个街区中血手帮的负责人。
即便是上城区的检察官下来调查，一时间也没能从居民口中得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反而还在无尽的扯皮中愤然离去。
除此之外，血手帮还掌握了下城区几乎一切的机械贩卖渠道，无论是拾荒者，还是作坊的老板，要想售卖机械造物，即便小到一颗零件，也必须得到血手帮的允许才能售卖。
其中的一部分高价值部件，在接受血手帮帮众审查时，就会被他们提前购入，并运往血手帮地下基地中，为陈行知的大计划添砖加瓦。
就这样，一张严密的大网在暗中成形，整座昆恩城犹如落入蛛网的小虫子，全力挣扎却无法逃脱。
然而，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即便尽力隐瞒，血手帮改造下城区的动作还是泄露出些许动静，上城区的大人物们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此刻，昆恩城的城主，以及一众贵族代表正聚在一起，沉默不言。
场面一度安静，过了许久，城主才终于打破沉默，语气不善：
“所以，对于那个血手帮，各位就给不出什么看法吗？”
众贵族没有回应，而是低头以眼角余光互相看了看，最后才站出来一个代表。
“我认为，这个血手帮已经越界了，必须尽快剿灭。”这名贵族代表说道。
“说得好，那么，剿灭血手帮的人手、费用、物资，以及战后对下城区的管理又该谁来做呢？”
城主反问一句，贵族们听完再次哑口无言。
他们都是各自家族的代表，不仅代表了其决策，还代表了其利益，都想着做少一点事，分多一点蛋糕。
毕竟城主的归城主，贵族的归贵族，二者并非统一的。
又等了许久，城主终于不耐烦了，随意点出了一名贵族：
“我听说，博纳家族的家仆打手不少，不如让你们来如何？”
那名被他点出的贵族挑了挑眉，脸色严肃：“这恐怕不太行，在先前镇压虚空密教时我们博纳家族死了不少人，现在的人手只怕不太够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弗朗茨家族豢养了不少打手，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应该可行。”
说完，弗朗茨家族的代表就对他怒目而视，可博纳家族的代表却视而不见，双眸盯着桌子。
会议室里，贵族们开始了漫长的扯皮，坐在首位的城主头疼扶额，却又无可奈何。
表面上他是执掌了昆恩城最大权力的城主，实际上他只是个处处受贵族掣肘的倒霉蛋。
每一项决议实施前他都必须听一听贵族的意见，只有达成共识后，这项决议才能顺利实施下去。
否则，即便决议下达，也会有各种凭空出现的阻力，阻碍其实施。
而今天，也不例外。
就在城主以为这又是一场漫长的扯皮时，他的心腹急匆匆走进会议室，悄声告诉他一个情报。
听完，城主本就不低的血压瞬间飙升，他连忙从口袋中找药，咽下药后又缓了缓，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一众贵族代表也是停下了争吵，对他从心腹处得到什么消息感到好奇。
城主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心腹把情报告知在场贵族。
花了一小段时间，贵族们了解了这一令城主血压飙升的情况后，脸色全都阴沉下来。
“那么伊沃·博纳先生，你们的镇压异教工作就是这么镇压的吗？把异教镇压到上城区，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弗朗茨家族代表冷嘲热讽道。
博纳家族代表没有回应他的嘲讽，顾左右而言他道：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把虚空密教镇压下去。”
事关虚空密教，这次众贵族没有过多争吵。
即便是和博纳家族不对付的弗朗茨家族也不过嘲讽几句，没有继续骂下去。
在场贵族们都并非蠢货，或者说，能成为代表的都是聪明人。
在他们的大力配合下，这次城主很快就得出了一个方案。
会议结束，他们各自离去，发动家族的力量，对上城区出现的虚空密教踪迹展开调查。
装备精良的贵族护卫很快就出发，在上城区的各处隐秘角落进行地毯式搜查。
城防卫队也开始行动，他们暴力闯入各个居民家中，对一切可能隐藏虚空密教痕迹的地方展开排查。
一时间，整座昆恩城人人自危。
而这一切，全都源于陈行知的故意设计。
“我寻思，这个体内虚空之力浓度过高的家伙或许对我的研究有所帮助。”
他审视着实验台上的奇怪生物，脑内灵光一闪而过。
第119章 祸水东引
下城区，受血手帮掌控的一间机械厂内，汉兹急匆匆地沿着一条密道走进地下基地。
他刚收到来自上城区的风声，得知执法者和检察官即将进入下城区搜查。
如果只是单一的执法者或检察官的话，他不会表现得这么惊慌，可坏就坏在两者一同出现。
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上城区的老爷们有什么大动作。
比如清除部分贫民，还有镇压异教徒。
前者是上城区偶尔会做出的决策，那些老爷们美其名曰“清理城市发展中的蛀虫”。
至于后者，则更是耸人听闻。
一旦下城区真的出现了异教徒的踪迹，很可能会引来城防卫队，下城区也将迎来躲不掉的大清洗。
因此，他更希望这次执法者和检察官是为前者而来。
穿过昏暗的密道，绕过隐秘的陷阱，汉兹终于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这也意味着，他接近目的地了。
很快，他感觉自己踩在什么黏糊糊的物体上，把提灯往下一照，一片菌毯映入眼帘。
汉兹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这些被称作“腐化菌毯”的恶心玩意都是那位新老大的杰作。
同样，也是如今下城区居民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他算是其中之一，也正因此，他每每见到那些被分发到千家万户的肉块都会感到恶心。
踩着菌毯又走了一小段路，这次，他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大敌，死颅帮老大的脑袋。
对方的脑袋正和几十个脑袋一同，泡在不知名绿色溶液中，一根根管子分别插进他们脑后，连在一个类脑结构上。
‘思索者阵列。’他内心默念这一名字，生出浓浓的敬畏。
他也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头颅会出现在这上面。
接下来，汉兹又穿过工作区，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怪异实验体，以及各种奇怪的半血肉半机械设备后，终于找到了他的效忠对象。
“大人，上城区即将派遣执法者和检察官进入下城区，疑似有大动作。”
他不带一丝个人色彩地将情报全部告诉陈行知，等待老大的决断。
期间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躺在实验台上的实验体，一股惊悚顿时直冲天灵。
那实验体哪是什么小角色，分明是一只虚空骇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