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练筋大成?不仅是力量变大,控制力也变强了,好神奇。”
李存孝忙活了一晚上有些口渴,下意识端起一旁的残茶。
茶水入口,舌头上传来的滋味却与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他都是鲸吞牛饮,对所谓茶道也没什兴趣。
此时茶水入口,他却能尝出茶叶的酸涩,还有泉水之中淡淡的土腥气。
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明明是冬天的冰冷水温,但肚子里不觉冰冷,反而暖烘烘的。
李存孝回想了一番往日看过的书,很快得到了答案。
舌为肉梢,所谓脾醒舌灵,胃健肉长;增田气壮,肌肉成强;充实脏腑,刚柔悠扬。
他筋肉大成,味觉和消化能力也随之强化。
而爪为筋梢,所谓虎威鹰猛,以爪为锋;手搜足踏,气势皆雄;爪之所到,皆可凑功。
一念动,气血奔涌,流至手足四梢,在没有虎魔加持的状态下,指爪陡然坚硬。
他索性脱了鞋袜,像个蜘蛛爬上墙面。
强大的核心肌肉,以及锐利的指甲,直接让他抓住了墙壁上一点不显眼的缝隙,轻松地倒爬上天花板。
“这算不算壁虎游墙?”
李存孝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行走,多练习了几次,很快便掌握熟悉。
“若是有个蜘蛛魔头加持,得到吐丝的能力,倒是可以做个蜘蛛大侠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李存孝摇摇头,轻轻落地。
虽然还没有具体测试,但他估计自己的力量肯定已经超过了千斤。
若放在前世的古代,具装甲骑,手拿长矛,足以称一声无双猛将。
但在这个世界,只能说还得练。
金刚杵再度恢复了灰暗,若没有妖魔和筋肉武者补充,下一次充满,估计又是两三月后了。
但李存孝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迄今为止,他习武不过三个月而已,已经是筋肉、骨骼二练大成,完成了沈鹤五六年才做到的事。
这个速度传出去,足以惊世骇俗。
若是在什么宗门圣地,说不定已经被奉为真传,什么宗主、太上长老抢着要了。
“可惜,战乱的年代,最难的就是交通和通信。”
“要走向更高的舞台,但前提是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上次宴会时,慕容博那莫名的热切他还没有忘记。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反正如今镖局里除了玉髓膏和大力酒也没有他用的上的资源,还是暂时蛰伏,耐心练功。
抱着杂乱的念头入睡,第二天他仍旧早早起床。
不知是不是二练大成的缘故,哪怕只睡了一个半时辰,他依然精神抖擞,不觉丝毫疲倦。
一众镖师当中,除了守在马厩的秦羽,没有人知道李存孝半夜曾短暂离开的事。
其实秦羽也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李存孝不说,他就不会问,只会把昨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柱子醒了,你们快来看啊!”
一声招呼,众镖师蜂拥而至。
年轻的柱子打着绷带,被人搀扶着走出房间。
迎着众人关怀的目光,他差点流出眼泪,却是强忍着走到李存孝面前,躬身作揖。
“李镖头,如果不是您,我这条命已经没了。”
“以后但凡您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
“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李存孝干脆打断了对方,
“一起出来走镖,就是互相托付后背的兄弟。”
“我拿药救你,又让你趟刀山火海送死,我图什么?”
“回去请我喝酒!”
一番话说完,众人纷纷叫好,无形之间,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在这十六人中生长发芽。
之后几天的路程,再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镖车顺顺利利开进了楚丘城的大门。
只是穿过城门甬道时,耳边传来的议论,以及墙上增多的通缉悬赏,让人稍微有些在意。
只是出个门十天的功夫,这楚丘县,似乎也和虞城一般,变得不安全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呀,当时乌泱泱一大片土匪”
何必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钱宇的大嗓门,等他真的走到装车卸货的后仓,更是被鼎沸的人声吓了一跳。
十六名镖师,哪怕吊着绷带的柱子,都是个个兴高采烈。
一个个好像打了胜仗似的,滔滔不绝,但话语中提及最多的,还是李镖头的勇猛和仁义。
何必一眼就看到赤骊那神骏的身影,秦羽则是跟在李存孝身后,两人谈笑风生。
他心底忽然有些羡慕,又有几分歉疚。
何必未尝没有一个行走江湖的梦想,但这梦想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何老爷子一票否决。
太危险。
何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子。
辛苦请托李存孝得来库房的差事,就是为了避免儿子亲冒矢石。
何必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冷静下来后,依然出入青楼,饮酒作乐。
但对于帮助自己许多的李存孝,何必心中知道,双方的关系早已对换。
现在,对方才是何家的保护神。
“何兄来了?我以为你这时还在温柔乡酣眠呢。”
李存孝老远就注意到对方,促狭地上前拍了拍肩膀。
“你们头一次走镖,我总该来迎一迎.”
嗯?
李存孝看着何必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何必点点头,不过面色倒不是很沉重。
“此事不急,李兄还是先去找总镖头复命,晚上来我家再说。”
李存孝仔细观察着何必对方的神色,确实不似作伪,这才离开。
‘怪了,何家有我庇护,等闲不敢来犯,城里的势力更是个个成精,轻易不得罪人。’
‘难道,是城外?’
进了书房,李存孝暂时抛开满腔疑惑,朝着张力士恭敬行礼。
“师父,幸不辱命。”
之后,便把走镖途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尤其提到了几个驿站补给点的荒废,以及遭遇八王匪的前因后果,最后才把匪窝里淘来的几件珠玉首饰拿出,作为礼物。
张力士自然极为开怀。
“.铁角山的匪盗,哼,杀得好!一帮贼寇罢了,不打,他们反倒蹬鼻子上脸。”
“这世道越乱,越是要用铁血手段震慑宵小。”
“你这趟镖做得漂亮,镖单的分红,你再多拿半成。”
李存孝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杀了铁角山八位当家,其中还有一个经过询问逃匪后,确认是王八郎的儿子。
虽然飞虎镖局与八王匪的大本营相隔甚远,但不怕土匪发怒,只怕师父怪他惹是生非。
幸好,张力士是个硬气的人,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这一单镖,报酬有五百两,他一个人就独得一成。
五十两银子,就是他的一月月俸,走两趟就能在清河街开家商铺了。
加上土匪窝里得来的赃物以及赵家庄的孝敬,他这一趟净赚差不多四百两银子,简直是暴利。
楚丘城中粮价,一斤糙米十文,四百两银子已经能买四千斤粮食,足够一百青壮半月所需。
当然,若是拿去花天酒地,那多少也不够挥霍。
除了金银,文杰的毒箭,李存孝也收了几支起来,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拜别了张力士,李存孝一身轻松地离开了书房。
说真的,这十天甲胄不离身,如今物归原主,心中还有些不爽利。
暗自思量着,以后找个机会,定要搞一身魔宝级数的甲胄。
李存孝向师娘通报一声,就被下人引进张府后院,正巧看到木叉和张雀儿,在张月鹭的指导下练习马步。
张月鹭平时温婉,但涉及习武,一板一眼,毫不容情。
考虑到两个小不点身体还未长成,她监督时并未过分苛求。
饶是如此,张雀儿很快便打起筛子,倒是木叉,虽然眉头都皱紧了,依然咬牙坚持。
‘看来妖魔肉到底是没白吃。’
李存孝颇有些欣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木叉长大后终究要独立,自己不可能时刻陪伴。
武道,就是自己能给家人最大的礼物。
“李师兄,你来啦!”
张雀儿是个鬼机灵,远远看到李存孝,便耍赖似地收了架势,拽着木叉一溜烟跑过来。
张月鹭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吃惊。
李存孝?何时来的?
‘我竟然一无所觉.他又精进了?’
十天没见,兄弟俩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等张力士回来,张夫人张罗着,又是一场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