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亡数绝对属实。”都镇抚立刻回道。
他的职责就是统计战功,统计伤亡。这些自然是不会有差错。
“朱将军。”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正面冲锋,正面迎战,竟然只有如此伤亡?”傅友德十分好奇的看着朱应问道。
实则是对这战果的惊讶。
“回禀傅将军。”
“末将自在军中统兵以来。”
“自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守备诸位时,都秉承一点。”
“那便是将不偷生,士不畏死。”
“每每冲杀,末将则是领先于士卒先行。”
“或许也正是这一点让末将麾下将士更为强大,不惧死,方可与敌血战无惧,以命搏命。”朱应则是平静的回道。
“将不偷生,士不畏死。”
“的确是如此。”
“也的确可以激励士气。”
“但朱将军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一个人,难道就不怕陷入乱军,先于士卒先死?”
“此法虽然能够激励士气,但实则不可轻取啊。”
“为将者,还是当以指挥为主。”傅友德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傅将军教导。”
“但在末将看来,如若有朝一日末将死在了战场冲杀之上,那也是作为军人的荣耀所在,末将死而无悔。”朱应沉声回道。
见此。
傅友德点了点头,眼中也闪过了一道认同,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几个淮西战将听到朱应的说法,眼中也闪过一道异色。
虽然他们排斥朱应,但作为军中将领,说实话,对于朱应这等血性,他们也是十分认同的。
“朱将军既麾下伤亡不重,那自当承接任务。”
“元军逃亡盖州,吾军主力已经追击,但在开原方向,永昌侯尚未攻破开原,本将希望你能够自金城绕至开原城所在,断元军辎重,断元军后路。”傅友德思虑一刻,对着朱应下令道。
“末将领命。”
朱应当即领命。
相比于前往盖州追击,赵庸与王弼他们已经率军追击,朱应就算再凑上前也夺不到什么功,而且也少有与敌军交战的机会,但前往开原则不同,说不定又能捞取一波战功,甚至痛击元军。
金城与开原虽是辽东两面屏障。
一面在北,一面在南,可彼此相隔也不过百余里。
一城有失,另一城必有动作,调兵,驰援,各种影响。
所以说。
金城与开原,谁先破城就是首功。
战局之中,关键之地破碎,另一面必受影响。
“诸位将军。”
“你们此番在攻城时伤亡不小,本将允许你们再多休整几日,继而再与主力大军汇合。”傅友德又对着其他几个将领道。
“末将领命。”
几个将领纷纷领命。
他们可没有朱应统兵那般凝聚力,如今军中伤亡不小,还需要休整。
正在这时!
“老朽严秉求见傅将军。”
殿外。
伤兵营军医严秉大声喊道。
看到他来到。
朱应却是并无意外。
“看来,止血散取得效果了。”朱应心底暗暗想到。
如若不然。
这严秉可不会来面见。
“进。”
傅友德对着殿外喊道。
阻挡的亲卫立刻让开了。
严秉带着一脸激动之色,快步跑入了大殿内。
当看到了朱应后,脸上更是激动难言。
“严军医,可是有什么事?”
“本将不是说了,如若军医所需直接派人来就行,无需你亲自过来。”傅友德立刻说道。
“傅将军。”
“老朽…老朽这一次是有要事求见。”
“关乎我军伤卒,更关乎我军伤兵存亡。”严秉一脸激动与郑重。
“伤兵营发生何事了?”傅友德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严秉带着激动之色,目光则是落在了朱应的身上。
“朱将军。”
“你所提供给老朽的止血散有奇效。”
“针对那些出血不止,无法止血的伤兵!在使用了朱将军给予的止血散后,全部都止住血了。”
“不仅如此。”
“这止血散对那些染上脓毒的,在放毒血毒脓后,也有加快愈合的奇效。”
“以此止血散,朱将军麾下伤兵营一千多个伤卒,包括轻伤在内,这一次存活率在七成接近八成。”
“这还是没有足够的止血散,如果足够,绝对可以让存活人数达到八成之上,甚至更高。”
“这止血散是神药,如果能够全军使用,我大明军人将减少因伤过重而死,保全我大明军队之力。”严秉一脸激动的说道。
闻言!
傅友德也是听明白了。
“严军医。”
“你的意思是朱将军提供了一种药散给你,然后这药散有奇效?”傅友德问道。
“傅将军。”
“这可不是奇效,而是神效。”
“原本伤兵营负伤的伤兵经过救治后存活定多四五成,但有了这药散则是可以提高到八成,甚至更高。”
“这是神药。”严秉激动万分的说道。
这激动的样子让殿内众多将领都是纷纷侧目,余光落在朱应身上更为惊异。
“朱将军,真的有如此奇效?”傅友德又看向了朱应。
“这药散乃是末将家传药散,在入伍时,末将曾带了一些在身上,在北疆时看到弟兄们受伤流血不止,就用了药散一试,的确有奇效。”
“此番看着众弟兄伤亡如此之大,末将自然是将随身携带的药散全部拿出来了。”朱应站出来,十分沉稳的回道。
严秉看着朱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又有些犹豫,似乎是觉得唐突。
看着他的样子,傅友德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此番严秉之所以前来,或许也正是为此。
“这让我怎么开口啊?”
“家传药散,而且还有如此奇效,对于一国而言就是价值连城,我如何好开口让朱应献出来。”
此刻傅友德也是有些犯难了。
他作为此番出征的主将之一,又怎能在此去问此事,这难免有些巧取豪夺的意图。
“为我大明将士避免因伤而亡,末将愿将家传止血散配方献予朝廷。”
朱应此刻大声的说道。
这止血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加强版的金疮药,在民间并不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只有在军队里能够取得作用。
要想让这止血散价值发挥最大,无非就是卖给大明朝廷,要么就是卖给异族异国。
汉奸!
朱应断然是不会做的。
所以利益最大化就是献给大明。
以此博功。
当然。
更为关键的还是朱应身处于军中,亲眼看到了无数血勇将士前赴后继的杀敌,为国杀敌,为了华夏族群而杀敌。
这止血散能够救下无数华夏儿郎的性命,此乃大功德,这更多的还是袍泽之谊,同为军人方知根本,真正上了战场就可明白这种情谊。
所以这止血散于公,是朱应不忍那些血勇杀敌的袍泽将士因伤而死!
至于私心,那就是利用这止血散博取一功吧。
当然。
一切之本还是因为公!
因为朱应于心不忍,不想眼睁睁看着袍泽将士重伤不治而死。
若不是为此,朱应根本不会想着拿出这止血散来。
“朱将军,你认真的?”
傅友德凝视着朱应,有些难以相信。
殿内的淮西众将看着朱应的目光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