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以灵魂之海发誓，这件魔装我没有任何关系。”
以灵魂之海起誓是一个巫师最郑重的誓言，不是重要场合很少有巫师会这么起誓。
查克斯也紧接着说：“老师我和安娜师姐一样。这东西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的水平老师你也知道，成品还行，精品魔装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出来啊。”
看着自己两个弟子如此回答，乔洛德脸色更黑了。
“小子，这东西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理查咽了口吐沫，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听刚才这些话，自己好像做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你用灵魂之海起誓。”乔洛德盯着理查，深邃的眼珠中无数复眼的视线聚在一起几乎化作实质。
“在你起誓前，我必须提醒你。如果用灵魂之海起誓后违背誓言，那你的灵魂上就会留下污点，这个污点会让你精神力倒退，并且会影响你以后晋升巫师，乃至晋升大巫师。
所以在你起誓之前，一定要想好。”
乔洛德这番话无疑是在提醒理查不要为了面子耽误自己的未来，但理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件魔装从头到尾都是他做的。
“我以灵魂之海起誓，这件魔装是我亲手制作，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帮助。”
誓言一出，理查感受到一股极微弱的无形波动从自己灵魂散出，传进了一个无法探知的地方。
过了一会，理查身上没有丝毫魔力波动，这也意味着理查的精神力并没有倒退。
“这……真是你做的。”乔洛德的声音带着迟疑，他将面具递给安娜，安娜在实验后又一脸震惊的递给了查克斯。
“这怎么可能？”
“苍白假面，精品的苍白假面，这面具的魔力传导回路怎么会这么通畅！”
乔洛德吐出一口气，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天才，安娜、查克斯、乃至他之前收的上百个学徒，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之辈。
但这些人的天赋在这张面具面前，都是尘土。
“理查，你知道你做到了什么吗？”乔洛德赞叹道，“苍白假面这个面具本该考验中级学徒的试题，而你用刚晋升低级学徒的实力，完成了它的制作，并且将它的品质做到了精品。”
“这是我乃至我导师当年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查克斯将面具递给乔洛德，神色十分复杂，一旁的安娜也是一样。
他们都是天赋异禀之辈，这张面具的难度他们自然看的出。
乔洛德拿着面具又检查了一遍，而这一遍他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制作这面具的材料竟然十分低劣。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乔洛德脸色严肃，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黑纹水蟒的头骨组织疏松，用黑水银作为传导回路一定会导致水银在骨质间产生支路，进而影响魔力传导效率。
在过去，只有一些变异的黑纹水蟒头骨才能制作成精品的苍白假面。但你这个面具却不一样，你用的材质很普通，甚至有些低劣。我推测它应该来自一只未成年的黑纹水蟒。”
理查点点头：“您说的对，它确实来自一只未成年的黑纹水蟒。”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并非强迫你说出奥秘，按照巫师的规矩，我将拿出一项等价的知识与你交换这个奥秘。”
说着，乔洛德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水晶球递给理查。
等价交换，巫师世界蒙昧时期流传下来的铁律，也是巫师文明存在的基石。
“这是专注药剂的配方，效果是从生理上帮助巫师冷静下来，可以防止剧烈疼痛和激动情绪带来的施法失误。
这东西在学徒之间应该很受欢迎，你可以问问安娜和查克斯。”
安娜接话道：“确实如此，专注药剂一直是商业区的畅销货。”
理查看了看水晶球，又看向乔洛德，说：
“我并没有改进什么，如果非要要说改进，我在面具制作完成后觉得面具的材质有些脆，就用魔化炼金阵把面具魔化了。”
“魔化？”乔洛德沉默了两秒，将水晶球递给理查。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炼金经验的巫师，他在理查说出答案后就洞悉了其中的奥秘。
黑水银在输入魔力的情况下收束从而不产生支流，而魔化炼金阵刚好需要不断朝面具本体释放魔力，这股魔力虽然不足以激发法术，但却让黑水银一直保持收束的状态，并且导致魔力传导回路附近的魔力产生富集。
富集的魔力将魔力传导回路附近的骨质魔化、增生，进而导致魔化完成后，黑水银没有路径产生支路。
这个操作很简单，就像是一层纸，但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在前面徘徊不定。
“这个配方是你的了。另外，学徒理查，你是否同意成为我，乔洛德·奥利瓦的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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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式学徒
“我当然同意。”
理查接过水晶球，恭敬的朝乔洛德微微躬身。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立下契约。”
乔洛德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写满了巫师文的羊皮纸。
“这是灵魂契约，签了之后，你就是我的正式学徒。我将传授你我的知识，而你将承接这份知识，将它传承下去。”
知识的传承是巫师学徒制度的根本，在遥远的蒙昧时期，巫师就开始收取学徒，将自己探索一生的知识传承下去。
这份关系对巫师来说甚至胜过血脉。
理查接过羊皮纸，羊皮纸上写了很多东西，但绝大多数都是禁止巫师学徒不经同意私自向外出卖自己所出传承的知识。
知识过于宝贵，而学徒又太过贫穷。
如果不加以限制，可能一点点诱惑就能诱使学徒将知识卖掉。
签完契约，一道火焰瞬间从理查的签名处燃起，然后将整个契约烧成灰烬。
“按照古老的传统，学徒理查，我将为你启蒙。”
乔洛德将一只手按在理查的额头，然后念诵着古代巫师的颂词。
这些颂词理查听不懂，但朦胧之间，理查感觉到精神力正在微弱的增长。
一段颂词过后，理查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这段时间大概增长了0.1。
这效率可比冥想高多了。
“好了，启蒙完成。”乔洛德一拍手，笑呵呵的用法术从书架招引来几本厚厚的大部头。
“这些书是你的初级课程。你回去把这些东西记住，吃透，然后再来找我买下一部分。”
“买？”
理查一愣，他不是已经成正式学徒了吗？怎么看书还跟在图书馆一样。
“嗯，买。”查克斯走到理查身旁，拍了拍理查的肩膀，“不要那么惊讶，我和安娜师姐也都是一样，都要花魔石从老师这买知识。”
“这是……为什么？”理查不解道。
“很简单，知识宝贵，不可轻传。太过容易得到的知识，会被人轻视。”乔洛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且炼金这门技艺需要实践，只靠书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你技艺足够，那你就能靠着魔装、魔药在商业区绝对能赚足魔石来换取知识。”
一旁的安娜也接话道：
“老师的知识标价并不贵，只要技艺熟练，在商业区赚够魔石并不困难。以理查你现在的技艺，恐怕要不了两年就能换取新的知识。”
既然规矩如此，理查也不再多说什么。
接过乔洛德拿来的书籍，理查便和安娜、查克斯一同退出了实验室。
“行啊，师弟。深藏不漏啊。”
一出门，查克斯和理查勾肩搭背起来，一副好大哥的样子。
“你这一手可把我和师姐都惊住了。”
安娜在旁心情有些复杂，在理查之前，她是乔洛德这一千年来天赋最好的学徒。
但现在这个名号很明显要易主了。
不过安娜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辈，郁闷了一阵后，就将这事抛到了一边。
“好了，查克斯，把理查放开，作为师兄，你不给他个见面礼？”
说着，安娜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勋章递给理查。
“这是一个铭刻了偏折力场的徽章，可以偏折冰锥术这样的远程物理法术。”
“谢谢师姐！”
查克斯见安娜这般，不由的愁眉苦脸了起来。
他可没有魔装给理查。
“师弟啊，不是师兄不想给你，实在是师兄的方向不在魔装上。要不你等两天，师兄给你弄个小合成兽？”查克斯苦着脸对理查说。
“合成兽？师兄你是研究合成兽的？”
理查猛然想到自己在入学考试中获得的合成兽核心，那东西被他扔在角落，都忘记提炼信息了。
“嗯，我和导师一样，都是研究合成兽的。”查克斯点点头道。
“那入学考试的魔兽是师兄你……”
查克斯挠挠脑袋，笑笑说：
“那玩意本来是导师的活，结果被他扔给我了。怎么样，我弄的合成兽还不错吧。”
确实不错。
理查回想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那魔兽重伤，加自己手头有魔装，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活着通过考试。
“确实厉害。不过我从一个魔兽身上弄下来一个像心脏的东西，不知道那东西师兄你有没有用处。”
查克斯一愣，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
“心脏？你说的应该是核心。你要是有核心的话，师兄直接给你定制一头合成兽做见面礼吧。”查克斯拍拍胸口，“师兄别的不会，但在合成兽这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合成兽最繁琐的工序就在于核心的培育，如果有核心，查克斯自信能在三天内拿手头的材料拼出一个低级合成兽。
“那就多谢师兄了。”
从黑塔出来，理查直奔寝室找出了当初那个合成兽核心。
这个核心在几个月没有外来能源的情况下，竟然依旧在微微跳动，其生命力简直可以用夸张形容。
将核心拿到手上，理查花了十五点精神力将上面的信息提炼出来。
这份信息他虽然能在乔洛德那里换到，但能省则省。
提炼完成，理查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了一般，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但好在理查的精神力已经因为反哺效应来到了二十点，所以在提炼信息之后，他依旧有精神将核心交给查克斯。
“师弟你想要个什么合成兽？”查克斯查看了核心的生命力，在确定还能回收之后，大手一挥，就给理查列出了长长的一条单子。单子上密密麻麻记录了上百种能力各异的低级合成兽。
理查将单子看了一遍，上面不乏七首魔羊那样实力强大的魔兽，但理查考虑了一番，最终选择了一只名为告死鸦的低级合成兽。
这只合成兽并没有很强的战力，但却拥有黑暗视觉以及看透幻象的能力。合成兽与普通魔宠一样，都可以通过种下灵魂种子进行感官相连，如果理查与告死鸦感官相连，那他也就相当于拥有了告死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