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原谅你了。”安娜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探测魔力强度的工具确实有，而且有很多种。你要探测什么东西的魔力强度？”
“嗯……就是炼金材料，药材，这些东西。”
“炼金材料？那就用魔力探针吧。我进去给你拿”
安娜转身走向店铺里间，从中拿出了一根一尺来长的青铜尖针。
“回神了。”安娜敲了敲桌子，将青铜尖针递给理查。
“把这东西探入你要测试的材料里，然后看它上面的亮起符文。”
“好。”理查接过探针。
“不过你为什么要测魔力？七曜商会的材料质量虽然参差不齐，但那也是及格和优秀，绝不可能拿次品来卖。”
安娜又坐回椅子，然后用手托住下巴好奇的看着理查。
理查挠挠头，“简单点来说，我打算改进，也不能说改进，我打算精确一下老师的配方。”
“改进配方？”安娜脸色骤变，“你才学了几天炼金，就要修改配方！”
“嗯？”理查被安娜吓了一跳。
“不是修改，是精确！”理查不得不强调，“老师给的配方太模糊了，按照那种办法做魔药根本没办法提高成功率。”
“停下！理查，听我说，停下你的想法！”安娜身上爆发出一股魔力，将理查瞬间压制。
在这股强悍的魔力之下，理查甚至动不了一根手指。
“这就是低级学徒和高级学徒之间的差距吗？”理查心中震惊道。
虽然在交流会上，理查见识了艾瑞克的实力，但真当他亲自面对高级学徒时，他才清楚高级学徒有多强！
“听我说，理查。”安娜将自己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将压制解开。
“理查，我知道你是个天才，比我还优秀的天才。但你要清楚，你再天才，也仅仅是一个刚接触炼金的低级学徒，你对炼金的了解甚至比不上我和查克斯。”
安娜让语气尽可能的轻柔，她清楚理查这个年纪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老师给我们的知识，无论是配方，还是设计图，都是他亲自实践过的。按照他的配方来做，你虽然可能会失败，但绝对不会出现危险。
你明白吗？”
安娜的眼神带着期盼，她曾经做过类似的傻事，如果不是乔洛德及时发现，她现在已经是一堆骨头了。
她不希望理查重蹈覆辙。
“我觉得安娜姐你有些太敏感了。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不是修改，而是精确。”
理查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安娜这种症状简直像PTSD。
安娜想要继续劝说，但理查立刻打断了她。
“如果安娜姐你不放心，可以跟过来吗。有你护着我能出什么事。我只是配魔药，又不是玩红水银。”
“你……唉！”安娜自知劝阻无果，略带恼怒的说，“去试验区，魔石我付。你不吃一次亏就不长记性！”
理查心中一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好嘞。那咱们现在就去如何？”
安娜狠狠瞪了理查一眼：
“走！”
……
试验区。
实验室中东西不多，除了试验台之外，剩下的东西都是需要巫师自己准备。
安娜站在角落，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扇屏风挡住了自己的身影。
“我只负责救你，你的试验我不看，也不掺和。”
理查无奈的摇摇头，巫师世界没有专利一说，如果知识泄露，就只能用拳头解决偷学者。
在巫师学院之前，意外觉醒精神力但没有师承的野巫师只能自己摸索知识。而且即使是巫师学院也仅仅开放了学徒阶层的知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只能拜师，或者自己探索。
所以在巫师世界，巫师偏科是极为常见的事情。而理查猜测，他这张配方之所以那么模糊，可能就是因为乔洛德主要研究的并不是魔药，所以懒得精确配方，或者干脆是他从别人那换来的配方。
“行，我开始了。”
经过三个月的配置，配置专注药剂理查早已驾轻御熟。处理材料，加入材料，输入魔力，一切步骤在理查手中井然有序。
而随着试验的进行，理查也在不停的记录配置魔药每一步的魔力值。
日月交替，时间如梭。
转眼间，理查在实验中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理查除了冥想和恢复魔力外，其他的时间都在试验。而负责保护他的安娜则是从店里拿了几本书到实验室，决定保护理查到最后一刻。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当年她失败了，难道理查还能成功不成？
“最后一次试验，第九步魔力值为13.5，如果成功，13.5就是最低点，如果失败，14就是最低点。”
理查顶着黑眼圈在笔记上记录了最后一条试验数据，安娜借给他的探针只能测到0.5，而他也不打算更精确。
只要完成这最后一次配置，他就能得到一个相当精准的专注药剂配方。
理查机械的将材料处理好，然后机械的将材料放入炼药锅。
他此刻已经没了往日的激情，只有无尽的麻木。
重复性工作最消耗人的激情。
炼药锅中液体逐渐材料加入逐渐变色，理查也在每一步测量锅中的魔力值，当步骤来到最后一步时，理查麻木的内心终于传来了一阵波动。
轰！
蓝色的蒸汽从锅中喷涌而出，理查看着锅中深蓝色的液体，愣了一瞬，然后如释重负。
“师姐你出来！我成功了！”
理查大笑着将遮挡安娜的屏风扯开。
“成功了？你怎么就成功了？”安娜有些摸不到头脑，理查这些天不就是很普通的制作专注药剂吗？
除了配置失败，连个爆炸都没有。
“师姐你不明白。”理查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
这是新时代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第42章 动能武器的设想
精确完配方，理查将这半月来做出的专注药剂交给了安娜抵账，并向她定制了一台机器。
这半个月的材料费，全部都是借的安娜的钱。
“你要的这东西不难做，一个魔能探针加几个稳定魔力输入器就能解决。但……”安娜欲言又止，理查定制的这台机器让她心中有个疯狂的猜测。
难道他用机器制作魔药？
“安娜姐，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安娜摇摇头，将脑子中那个疯狂的想法甩掉。
魔药怎么可能能用机器做呢？
“我这几天刚好有空，等一个星期吧，过一个星期再来找我。”
见安娜答应，理查心中一定。安娜的研究方向是魔装以及炼金机械，作为乔洛德这一千年最出色的学生，她的炼金机械上的造诣绝对是学徒中的第一人。
由她制作机器，机器的质量，精度绝对有保证。
离开试验区，理查跟着安娜来到商业区把药剂的魔石结清。
“你现在也算是日进斗金了，师姐我都快比不上你了。”安娜将手中装满魔石的袋子交给理查，嘴里打趣道。
理查腼腆一笑，“我哪比得上师姐，师姐你一件魔装都顶我做一个月魔药了。”
“你现在才多大，我都是高级学徒了。”安娜感叹一句，她现在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理查才接触炼金多久啊，就能做出如此成绩。
等他到了自己这个地步，不知道要成为什么样的怪物。
由于半个月没有回寝室，理查又在商业区买了几十斤新鲜牛肉和两斤铁粒。
这么些天没有喂雾尼，别给它饿坏了。
好在等他回到寝室时，雾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羽毛有些枯暗，少了以前那种油亮的光泽。而在它的嘴角，理查竟然还发现了一丝血肉。
“好小子，你竟然出去偷吃了。”理查抚了抚雾尼的羽毛，雾尼也温顺的蹭了蹭他。
喂完了雾尼，理查回到书桌前，将艾莉交给他的模型重新翻看了一遍。
这个拆解出的符文阵依旧可以作为法术使用，但理查现在需要考虑怎么让这个法术变得更加有用。
“冰锥术在释放后，会有一个较长的加速过程……”理查拿着羽毛笔在稿纸上随意的画着，“持续加速，这不就是类似火箭一样吗？”
火箭的飞行需要不断消耗燃料，来达到最大速度，而冰锥术则是消耗法术附加在冰锥上的那股动能来逐渐加速。
那他如果在冰锥加速的过程中，重复对它使用加速法术，那投射物的伤害距离是不是会更远，威力是不是会更强？
理查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
但设想是设想，将设想化作现实却需要相当大的功夫。
如果理查想要将这件魔装做出来，就需要为这个法术寻找合适的载体材料，然后设计规划符文位置以及导魔回路。
其次就是尽可能精简这个法术的符文数量，符文的数量越多需要的魔力就越多，造成的热损耗就越大，如果按照现在这个符文数量进行铭刻，理查也不用试验材料了，直接上秘银就行了。
但秘银这玩意巫师哪个炼金巫师不眼馋？哪能轮到他个学徒弄到。
按照理查的设想，这件魔装应该有一条长且狭窄的加速的通道，通道的不同位置铭刻上动能法术从而法术完全作用于发射的实体。
理查将自己的构想画成草稿，修修改改一番后，稿纸上赫然出现了一把极为粗糙的巫师版枪支。
“这可真是缘分。”理查看着草稿不禁乐出了声。
有了初步的设计图，理查便开始着手制造。
首先他拜托隔壁的艾莉将动能法术的符文数量尽可能削减，艾莉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其次他便开始了在商业区收集他认为可能的材料进行试验。
按照理查的构想，这间魔装应该由加速管道和投射体组成，说人话，就是枪管和子弹。
这其中子弹的材料尤为重要。
一颗合格的子弹，它的必须拥有足够的硬度，以及较轻的密度，以及足够的可塑性。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有破魔的属性。
但收集材料这件事很琐碎，理查在尝试一番后，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还结识了一个做炼金材料生意的学徒。
……
“这些东西有点多啊……”凯文看着理查列出的单子，他也算是干了一阵炼金生意，但单看理查给出的这张材料单，凯文连他想做什么都猜不到。
“做试验，难免要多试几种材料。”理查轻描淡写道。
“这些东西我会帮你在商业区盯着，如果有巫师商会或者学徒出售我会帮你拿下来。”凯文将单子折叠放入内兜，“听说理查你现在成了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