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炼金术，还是魔法，巫师，咒法，都是基于规则的产物。”
龙帝坐在王座上，语气中带着些感叹。
“对于你而言，我的这些炼金术心得已经毫无意义。你对于规则的理解，已经在我之上。剩下的，无非就是练习而已。”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离不开规则，物质界的生物有物质界的规则，无尽维度的生物有虚幻维度的规则。
规则这就相当于源代码，没有生物能超过这一限制。
至少在没有成为九级生命前，没有生物能够超过这一限制。
“倒也不尽然。”理查摇了摇头，“我们利用规则需要工具，而不同的工具在不同的地方，各有自己的长处与不足。
多学一门技术，我们手中的工具便会多一些，在遇到情况时，能有的选择便多一些。
巨龙炼金术来自于至高者，是一门拥有大潜力的技术，学习它，绝不是一门亏本的买卖。”
“哈哈，这倒是。”
龙帝轻笑一声，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看奇迹巫师你不像是走精神进化的主宰。难道，你走的是双修的路径？”
理查身上的血脉之强大，已经超出了一个精神进化主宰应该有的范畴。而理查所展现出来的知识底蕴，又超出了一个常规体质进化主宰的范畴。
这种情况，在龙帝见过的主宰中，还是前所未见的存在。
“双修？龙帝你太高看我了。”理查摇头道，“一条进化之路，就已经博大精深到无数主宰走不尽。
更何况两条？
我能有这份知识，不过是有些机缘罢了。
不过……我的进化之路，确实需要大量的知识。”
泰坦之王的泰坦之躯修行法虽然高深，但它毕竟没有经过实践，其中必然存在诸多问题。
而且，理查自己提出的融合虚幻维度，相当于在这个本就存在诸多问题的分支上，再开辟出一条分支。
这其中需要的知识之多，哪怕是理查的知识底蕴也不够。
他如果想要将这条分支开辟出来，就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学习诸多文明的宝贵知识。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他将再无可能如此轻松的获取，这些需要被文明秘藏的知识。
而让他自己研究这些知识，那他耗费的时间，将会是海量。
战争是文明进步的催化剂，这对底层，中层来说如此，对于主宰这些高层来说，也是如此。
“哦？看来阁下走的是智性进化了。”龙帝惊奇道。
“智性进化？”理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我从一个异文明主宰那里听说的词汇。”龙帝解释道，“他们对于进化之路的划分并非精神、体质，而是智性和非智性。
智性进化是指以理性为主，构筑自己的知识体系，从而有目的、有方向的促进自身进化。”
“哦？那非智性呢？”理查好奇道。
“非智性就是沿着固有路径一路前进，不根据情况进行改变，按部就班的进化。”
说着，龙帝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一个非智性进化的主宰。我的进化便是按照旧有的巨龙进化之路一路走上来的。而在我成为主宰之后，我也没有开拓新的道路。
而我研究的一切都是完善现有的巨龙进化之路。
换句话说，非智性进化就是给破衣服修补的缝补匠。而智性进化，则是做衣服的裁缝。”
理查摆了摆手：“我哪算是裁缝，我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想要更进一步而已。”
但龙帝却郑重道：“更进一步，便是差距。拓荒意味着困难重重，意味着前路未知。
谁也不知道，这条路往前走是万丈深渊，还是一片坦途。
我是个庸龙，所以我只敢在已经开拓好的道路上修修补补。但文明的进步，只靠我这种生物是不行的。
它必须要一个勇者去探索前方的道路，哪怕生死未卜。”
龙帝的话说的郑重异常，敢于开拓道路的勇士，无论在哪个文明都值得尊敬。
理查没有继续推脱，龙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推脱就不礼貌了。
开辟道路……我这确实算是开辟道路。理查心中想道。
理查和龙帝在龙巢中谈了很久。
他们两个都是体质非凡，却又拥有丰厚知识积累的生物，彼此交谈起来，可谓是越聊越投机。
理查分享他对于规则的理解和看法，龙帝分享他对于巨龙炼金术的本质拆解。
双方都拿出了真东西和对方交流，而他们得到的则是一个个灵感的火花。
科尔、科托全程见证了这次交流，虽然两位主宰交流的内容，他们大部分都听不懂。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日后在某个节点突然顿悟。
多年以后，科尔和科托时常会想起，自己的老师和奇迹巫师的那次长谈。
每当他们想起之时，他们总是会对自己的学生们说道。
“我曾经见识过真正的大师彼此交流，他们谦恭却又狂傲，疯狂却又理性。
如果你们能有幸见识过这样的谈话，那它将会成为你们这一生最为珍贵的财富。”
……
星界中，宛如山岳一般的理查本体，缓缓睁开双眼。
他感叹道：“不愧是研习巨龙炼金术多年的大师，对于规则的理解，巨龙炼金术本质的拆解，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果然，能成为主宰的生物，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厉害之处。”
和龙帝的交流，让理查收获颇丰。
这次交流不但让他对于巨龙炼金术有了更为本质的了解。而且，它还解决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进行第二次规则编入。
虽然泰坦之躯修行法中，对于第一次规则编入的规划没有出现问题。但出于谨慎，理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行第二次规则编入。
天知道，第二次会不会和第一次一样顺利。
而这次谈话，则消除了理查这一顾虑。
第二次规则编入的手段确实有问题，如果他按照泰坦之躯修行法的记录修行，第二次规则编入不但不会让规则进入生命核心，反而会让全身细胞崩解，连带灵魂都会遭受重创。
不过，这倒不是说这第二次编入的修行法完全错误，只是其中有几个小错误。
只要修正这几个小错误，这第二次规则编入便能顺利进行，并且接下来的第三次，第四次、乃至之后的规则编入，都能顺利进行。
世界内部，理查的分身缓缓飞出世界。
在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龙帝送给他的小礼物——一个融合了完整引力规则的魔装。
而它，便是理查这一次规则编入的目标。
【原料：黑洞弹子】
【可提炼规则：引力规则（一级）】
【提炼消耗：0.1灵魂之力】
“提炼。”
下一刻，黑洞弹子消失，随后又再次出现。而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团无形无质的黑色球体。
这便是完整的引力规则。
因为引力可以扭曲空间的特性，掌握这一规则的世界之主，可以说是攻守兼备。
而理查之所以选择它进行第二次编入。
则是因为它的能力本质——那种可以干涉万物的能力。
星界之中也存在黑洞，不过，这种黑洞干涉不了时间，只能干涉空间。
凡是在黑洞范围内的物质，无论是以太，还是光线，通通都会被收入黑洞之中。
利用这种特性，理查可以约束自己每一个细胞内部的元素湮灭。进而让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都能进行元素湮灭。
这将大大提升理查的战斗力。
而且，引力规则本身也可以辅助山海，进而更快的压榨出他身体的极限。
没有耽误时间，理查立刻遁入了自己的奇迹维度，开始进行第二次规则编入。
将引力规则融入身体，下一刻，他体内的维度之力便是开始了流转。
数不清的能量节点开始共振，很快，规则编入的核心——规则崩解力场便出现了。
在规则崩解力场的作用下，引力规则很快便崩解成一团细微的规则碎片。
随后，力场变换，这些规则碎片开始容如理查的每一个细胞。
但是，在这些规则碎片进入细胞的那一刻，已经被编入的四元素规则，立刻出现了躁动。
如果是按照泰坦之躯修行法的记录，他此刻只需要稳住能量循环，利用能量场域稳固细胞，进而进行规则融合。
但是，经过和巨龙主宰的探讨后，理查可以确定，如果他敢这么做，他的细胞绝对先于规则融合崩解。
泰坦之王成为文明领袖太久了，以至于他对于寻常主宰的评估出现了偏差。
好在，这点小错误并不难修补。
原本的能量场域不变，但原本促进融合的维度之力力场则发生了微小的改变。
这一改变不会影响力场的功能，只会让融合变得更加缓慢。
缓慢到，细胞有足够的时间恢复。
第37章 先贤要见你
虚空中，山岳一般的黑色巨人在以太之海中悬浮。
自他身上，一阵又一阵的能量波动不断让以太之海翻起波纹，好似呼吸一般，潮起潮落。
这是理查第一次正经的融合规则。
在这之前，理查融合规则从来都是靠奇迹熔炉。
他从未见识过规则融合的缓慢。
引力规则和四元素规则相性其实很不错，但是，即便如此，规则融合的缓慢也让理查理解了，为何那么多大巫师的晋升动辄要几千年，一两个纪元乃至更多。
在崩解力场的作用下，引力规则已经被崩解成了一个个微小的碎片。
这个碎片微小到什么程度？
理查当年获得的血肉规则，都比这些碎片庞大。
可即使是这样微小的碎片，融合的还是和自己相性不错的四元素规则，它也足足耗费了七天的时间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