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个炉人战舰被联盟战舰正中中间区域，直接被拦腰撞成了两节。而撞击的联盟战舰仅仅是多了几条划痕，以及毁掉了一个撞角而已。
很快，撞击结束。
炉人舰队损失了近五分之一，而联盟舰队分毫未损。
战舰的划痕在炼金巫师以及巨龙炼金师的帮助下飞快地修复，转眼间，战舰便完好如初。
这便是巫师联盟的空战方略，一种名为剑鱼群的战术。
炉人的战舰比起巫师联盟的战舰，用料更少，火力稍弱，防御力较差但更具备灵活性，属于性价比拉满的战舰。
这种战舰如同是和同体量的文明战争是最佳的选择。
因为相同的资源，炉人能造出更多的舰队。一艘战舰再强，也无法同时对抗两艘战舰。
但是，巫师联盟的体量要比文明吞噬者要更大。
而且，炉人当初被吞噬的军团用的就是这样的战舰，文明吞噬者召唤出来的也只能是这样的战舰。
至少在这些被完全吞噬的往日幻影身上是如此。
战舰重整阵列，新的一轮进攻随即开始。
天空战场一片良好。
第159章 终结一切的战争（七）
“怪物，你在愣什么？”
无垠的虚空中，巨人发出一声怒喝。庞大这个形容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位巨人的大小，因为这个巨人已经超出了巨大的范畴，或许，宏伟这个词会更合适一些。
在巨人的对面，身穿黑袍的不可名状之物被怒吼惊醒。
这不可名状之物穿着黑色巫师袍，但袍子下的面容却在不停的扭曲变换。如果细看，其面孔竟然是由无数张更为细小的面孔组合而成，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在怒吼的同时，巨人手中的战锤猛然挥落。
战锤上可怖得力量在虚空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就是主宰，也难以承受这攻击的副产物。
轰!
黑袍的不可名状之物直接在这重锤下粉碎了半个身子，金色的火焰在祂的身躯上熊熊燃烧，火焰每存在一秒，祂的气息便微弱一分。
但在火焰消失之后，那些削弱的气息却又在顷刻间恢复了回来。
“感谢你的关心。”文明吞噬者的声音好似千万人的声音汇聚，“作为报答，我一定将你的灵魂细细品味。
你觉得一千万年如何？如果不够，我可以品尝两千万年，还可以加上你的学生和爱人一起咀嚼。”
说话间，文明吞噬者身上便响起了细密的亵渎之语，在这些亵渎语言吟唱中，那些游荡在无尽维度中的神秘之力开始跨越虚空来到祂的身边。
理查的概率操控并非不可抵抗，神秘之力便是对抗这权能的一个选择。
理查看着这个怪物，他们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年。
这一年间，他不断试图斩杀这个怪物。但无论他的手段有多强，这个怪物都能飞快的恢复过来，甚至反过来干扰他。
此刻，他的耳边正不断回荡着文明吞噬者发出的亵渎之音。只要他的理智稍有松懈，这些亵渎的音符就会冲入他的灵魂，将他的人格记忆搅得一团糟。
“一千万年？玩笑开的不错。”
理查的声音无比冷静，此刻他的灵魂无比的稳定，就仿佛是一块石头。任何外界的干扰都无法干涉他的理智。
“你觉得你能赢？”文明吞噬者反问道，这次祂的声音十分流畅，经过一年来的练习，他已经习惯了用语言这种效率低下的交流方式。
“是靠你的军团，还是靠你？总不能是靠命运吧。”
“你总结的不错。”
理查手中的世界战锤挥落，四元素规则在战锤上汇聚纠缠，最终化作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规则。
在这条规则下，任何事物都不会变成纯粹的能量。
文明吞噬者眼神微变，手中的法杖同样传出了四元素规则的波动。
但他的规则刚好和理查的相反，祂的规则可以让能量返归元素状态。
两个生物都是近乎进化之路顶端的生物，规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泥土，可以随意揉捏塑性。组合创造规则更是随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几乎站在了主宰这一级别的顶端，一击必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想要灭杀对方，只有将对方的底蕴消耗干净。亦或者，比对方先一步来到更高的境界。
忽然，理查猛然看向一个方向，就连文明吞噬者的攻击都被他所忽略。
在他目光所看的地方，一道令人毛骨悚然波动正顺着虚空不断传到向更远方。
有主宰陨落了。
……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虚空中，高塔主宰身躯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道小维度崩灭炮，将靠近自己的文明吞噬者分身击退。
在他的金属塔身上，数不清的裂痕正在蔓延。
文明吞噬者亵渎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即使他有奇迹之火，在身处劣势时，也难以抵抗侵蚀。
咔吧。
一块破碎的青铜从高塔主宰身上掉落。
“真是倒霉啊。”高塔主宰心中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从那倒霉地方出来没多久就要死在这怪物的手中。”
其实，此刻高塔主宰选择逃跑，并不违反契约。
因为他的伤势已经不足以继续战斗，逃跑拖延时间也是契约所允许的。
但是，高塔主宰却并未选择这个方案。
他清楚，他不可能跑得掉。文明吞噬者的分身已经占尽了优势，莫说他并不擅长逃跑，就是他擅长逃跑，以他此刻的状态，也不可能跑的过他眼前这个怪物。
他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八级主宰，即使因为技术交流实力提升了一大截，他也还是个寻常的八级主宰。
在他的人生中，他堪比主角，但在这个战场激战的主宰，哪个不是各自故事中主角？
在他对面，文明吞噬者的分身正提着一面满是裂纹的大盾朝他靠近。
这面大盾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高塔主宰拼尽全力都无法将其打破。
“不过，死就死了，要是死后被你吞了，那就有些搞笑了。”
高塔主宰忽然放声大笑，维度之力波动开始急速增长。心怀死志的人无所畏惧，所以此刻他毫无顾忌。
嗡！
高塔主宰身上传出一道极为剧烈的维度之力波动。
那是他断开维度的余波。
他已经将自己和自己的维度完全分割，这样的话，即使他死了，他的文明也不至于少一个主宰。
至于少了维度如何战斗……
高塔主宰身上忽然出现了一张白纸，白纸上，复杂的符文构成了一个金色的天平。
那是万法之书的书页！
白纸燃烧，天平烙印在了高塔主宰身上。
高塔主宰体内传出宏大的钟鸣，钟声每响一下，高塔主宰身上的气息就浓厚一份。
这份力量并非无中生有，它们来自于未来，来自于那个还未开始的未来。
这是巫师维度文明权能的另外一种应用模式。
巫师可以利用等价交换，从未来借取力量。这份能力需要消耗寿命，借的越多，消耗的越多，并且无法让巫师突破生命阶层，也就是说，五级生物最多只能借到他自己能承受的最大力量。
此外，当借取得力量用尽之后，生物就会立刻陷入还贷状态。
很明显，这个能力的规则是存在漏洞的。
未来在不观测的情况下是不确定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亡。
此外，如果借取力量的人在使用力量的时候死亡，那这份交易就会陷入一个悖论状态。
所以，这个能力存在一个兜底。
一旦使用者在还贷前死亡，那他的贷款，将直接转嫁到巫师维度身上。
这种应用方式对于巫师而言十分鸡肋，远不如星河蜉蝣的蜉蝣贡献。
因为它不能突破生命阶层，也就是说遇到强敌依旧无法对抗。
此外，它仅仅提供力量，并不提供这份力量的控制权。
也就是说，借走力量的巫师必须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来控制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
但如果有这份精力，那说明战局依旧在掌控之中。
显然，在绝大部分需要力量的战斗中，这种应用都不太适用。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高塔主宰的力量在瞬息之间就回到了巅峰状态，能量与维度之力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体内奔腾。
最终化作了一个奇特的循环。
“奇迹巫师，我们两清了。”
高塔主宰高喝一声，整个身躯瞬间崩解。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法阵在空中浮现，紧接着，宛如超新星爆发一般的璀璨闪光便将文明吞噬者的分身淹没。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高塔主宰看到了那扇大盾的崩塌。
“原来是能打破的啊，只是我太弱了。”
下一刻，他的灵魂完全消失，如同那一闪而过的闪光一般。
文明吞噬者的分身在这一击下被湮灭，即使是有大盾防御也无济于事。
“我们两清了。”
理查看着那闪光低声回道。
他转头看向文明吞噬者，与理查的平静相比，文明吞噬者则有些怒不可遏。
“浪费食物的混账东西，死都不让我吃上一口。等我灭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找到这个混账的文明，一点点的将他的文明吃干抹净！”
在吞噬了诅咒冕座的模因后，文明吞噬者越来越像个人了。
但是，祂越像，理查心中的担忧就越深。
祂清楚，文明吞噬者一定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祂依旧选择了这么做。
这其中定然存在天大的秘密。